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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些什么？”程京寒脸色沉了下来。

他手上不自觉的用力，连把姜暮烟受伤掐红了都没发现：“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

又是普通同事。

普通同事会互相送生日礼物？

普通同事会在5月20号把合照发在朋友圈？

姜暮烟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抽出被程京寒握到发痛的手，绕过他径直离开。

程京寒挽留的手滞在半空，心底更加烦闷。

他没追。

姜暮烟也没停。

她一个人走在寒风里，心里一团乱麻堵呼吸不能。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她明明很努力想要缓和这段关系，却总是事与愿违……

沉思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姜暮烟按下接听，听见朋友热情洋溢的声音：“暮烟，你不是这个月打算和程京寒结婚吗？什么时候准备啊？”

“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恭喜啊！”

姜暮烟张了张口，却又哑然。

这时，手机再次传来消息提示。

她下意识点进去，看见云苏发来的图片。

照片上，云苏的手腕被皮带绑在病床上，嘴里含着一条内裤，洁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粉红。

姜暮烟心口一窒。

认出云苏嘴里叼着的那条裤子，是程京寒的。

第4章

不仅裤子是。

皮带也是。

姜暮烟四肢百骸都散发着冷意，心更像是被生生捅穿。

直到听见手机里朋友担忧的呼声：“暮烟，怎么了？”

她才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回：“可能……结不了了。”

说完，姜暮烟就狼狈地挂了电话。

她想折回医院，拿着照片质问程京寒：“这就是你所说的同事？”

结果下一秒，照片被撤回了。

几乎是一瞬间，姜暮烟就确定是云苏挑拨离间，做贼心虚。

想要激化她和程京寒之间的争吵。

可不向程京寒问一个结果，这张照片又像是刺一样，死钉在她的心上。

站在寒风中煎熬犹豫好久。

姜暮烟还是算了。

她满心疲惫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刚坐下，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姜暮烟沉吸了口气，打开门就看见满脸谄媚的母亲：“烟烟啊，我们看到新闻了，你现在都成英雄了，也得给我和你爸转个两百万……”

“没有。”

姜暮烟丢下这两个字，直接拉进把手关上了门。

门外瞬间传来咒骂：

“好啊，你现在长大翅膀硬了，爸妈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早知道你生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打死，你这个……”

姜暮烟麻木地垂下眼眸，打了电话给物业，嘱咐下次别让她母亲进来。

出生的时候。

因为她是个女孩，就被爸妈丢了。

是同村的阿婆把她捡回家养在身边，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捡，把她拉扯大。

想到阿婆，姜暮烟眉目柔和下来，给疗养院发信息。

不多时，疗养院回复了一张阿婆好好睡下的照片：“老太太精神很好，不用担心。”

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姜暮烟的心终于安定些许。

至少，她还有阿婆……

第二天。

姜暮烟收拾好，正准备去航司，忽然收到同事发来的信息。

“姜机长，你快看我给你发的新闻！出事了！”

姜暮烟满心疑惑，点开他发过来的连接，标红标粗的大字跃于眼前——

【英雄机长姜暮烟？彻头彻尾的骗子！环航1416惊天大骗局！】

【姜暮烟，沽名钓誉之徒，为了当英雄枉顾人命！】

一夜之间，舆论对姜暮烟的风评压倒性反转。

通篇的口诛笔伐和满屏的指责谩骂，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明明挽救了那么多的人，到头来却要站在风口浪尖备受指责。

这些昨天还视她为荣光的人，今天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赤裸裸的骗子。

姜暮烟紧抿着唇，匆匆赶去航司。

一路上，她都尽力忽视那些质疑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

一进办公室，就对上程京寒阴沉的神色：“有人将航司的调查泄露给了媒体，你要给社会一个解释。”

姜暮烟看着他冷峻的神色，下意识就想起昨晚云苏发来的照片。

她硬生生按下质问，和他解释：“可那些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

“当时两个发动机都失去动力，我只能冒险迫降海面！”

程京寒眸光幽深，透着不容置疑。

“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都不能影响航司的声誉！”

姜暮烟脸上血色顿失。

不安像是藤蔓般束缚住她的心：“只要公布黑匣子里的飞行记录，就能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啊！”

程京寒紧蹙着眉，透着几分冷厉：“可环航1416的黑匣子，至今不知所踪，你的副机长云苏也举报你违规操作。”

“我已经代表航司做了决定，吊销你的飞行证，终身停飞！”

第5章

“你说什么？”姜暮烟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她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在轻颤：“……程京寒，你怎么可以？”

“你明明知道这份事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也明明知道我有多爱飞行！”

程京寒眼眸微沉，和她对峙。

姜暮烟咬紧了牙别过头，才忍住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哪怕她心痛如绞，也不会在人前露出一丝脆弱。

“第一，我迫降时操作得当，角度平稳，飞机并没有遭受猛烈冲击而完全解体，黑匣子不可能无故失踪。”

“第二，即便没有黑匣子，等发动机打捞上来，结果也会证明我的判断无误。”

“你不能代表航司吊销我的飞行证，更不能让我终身停飞！”

对上她染了水雾的双眼，程京寒眸光闪了闪。

可转瞬，他又别过视线：“你说的这些，都没用。”

姜暮烟蓦地笑了，涩然开口：“我说的没用，云苏说的就有用是吗？”

“还是说，只要是云苏的话，你都会信？”

程京寒剑眉紧拧：“姜暮烟，就事论事，你不要扯到她身上。”

他望着她，黑如点漆的眸中俱是不耐。

“你这几天不要再露面了，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丢下这句话，他直接摔门而出！

待屋内只剩下姜暮烟一个人后，她眼里的泪夺眶而出。

泪珠一滴滴砸在地上，全是她的无力和心酸……

木然走出办公大楼时，雪霁初晴。

姜暮烟却满心的迷茫。

迷茫自己的未来。

也迷茫和程京寒的感情。

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她才到家楼下。

一出电梯，她的脚步又生生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