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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坚定，话语平稳：“我要退役。”

如果不能和程音葶一起站在赛场上，那么花滑对他的意义将大打折扣。

何况……

季辞砚看着手机锁屏上那张领奖台上程音葶和自己在漫天礼花下举起金牌的照片，心中升起无限慰藉。

“最后一场，是和她一起，这就足够了。”

季辞砚心头酸涩，说出的话也带着伤痛，听得电话对面教练的一梗。

“……那之后有什么打算？”教练像是想起什么，问，“要不要留在国家队当教……”

话没说完，季辞砚的便打断道：“不。”

“我要去海市。”

他要到程音葶的家乡，换种方式守护她。

第28章

门刚关上，程音葶便被洛思珩搂进怀中。

“你真的要退役吗？”

洛思珩环住她的腰，眼眸中满是不舍，还压着些其他的情绪。

程音葶神色一怔，笑着回答：“怎么，你舍不得？”

她垂眸躲开洛思珩的眼眸，从他怀中钻出去，故意喊道：“星星，月月，快来点餐了！”

洛思珩看着她避而不谈的模样，眉头一紧，心中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似是酸涩，更多的，是嫉妒。

季辞砚是最特殊的，洛思珩一直知道。

特别是这次奥运会，看着程音葶和季辞砚两人在冰场上翻飞，他嫉妒的牙都要咬碎。

“凭什么？”

洛思珩眉眼一沉，只觉憋屈。

季辞砚已经是程音葶第一个爱人，第一个搭档了，凭什么还要是最后一个？

洛思珩看着程音葶和孩子们商量吃什么的欢闹模样，知道自己已经拥有tຊ了很多。

但是……

他垂下眼睫，只觉心口酸痛而苦涩，仿佛是无数柠檬在心口发酵，酸涩的醋意将他整个笼罩。

不够。

洛思珩总忍不住和季辞砚比较，每比较一次，就忍不住妒忌。

这些不够。

分明他是最爱程音葶的，为什么得不到这些？

他的别扭一直持续到了飞机上。

机舱内，两个孩子并排坐着，一人一个耳机看着动画片，桌上还摆了不少水果，倒是难得的安静。

程音葶坐在洛思珩身旁，看着他戴着耳机不理人的模样，有些无奈。

她之所以避免聊退役的话题，就是害怕洛思珩多想。

果然，程音葶心间惆怅。

她的猜测没错。

洛思珩吃醋程音葶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和季辞砚搭档。

程音葶只觉这点无解。

她还记得，季辞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头纠结的情绪。

面对季辞砚的辩解，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她的心乱成一团麻线，既狠不下心拒绝，又没办法忽略以前的一切继续。

所以，程音葶提出和季辞砚一起参加奥运会，只是想解开自己的心结。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确认自己的心意，给自己一个交代。

比赛结束，程音葶看着季辞砚，心空前的镇定。

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决定和季辞砚结束这些年的纠缠。

所以，在那个熊玩偶出现的时候，程音葶才会脱口而出洛思珩的名字。

但现在看来……

程音葶扯下洛思珩的耳机，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吃醋……”

洛思珩猝不及防被她扯下耳机，还猜中了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梗着脖子，倔强扭头，刚想拒绝说自己没有，就听程音葶柔声道：“你什么时候转去双人滑，我陪你参加世锦赛，好不好？”

世锦赛在三个月后，是新赛季第一个重要赛事。

而这次世锦赛的举办日期，正好是洛思珩的生日。

他心头一动，扭头看了眼程音葶，却还是嘴硬道：“你不退役了？”

程音葶见他这幅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忍不住笑：“我想着退役前最后一场比赛，怎么说也该和最爱的人一起。”

许是“最爱的人”这四个触动了洛思珩的心，他脸上不平顿时消散。

“这还差不多……”

洛思珩点点头，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傲气模样。

程音葶看着他脸色如常，也跟着浮起笑容，手却不自觉摸着膝盖。

第29章

海市。

尽管是盛夏，海市却没有京市那么闷热。

刚出机场，就吹来一阵海风，将一路旅途的疲惫吹散。

程音葶猛吸了一口气，现在才有回家的实感。

“真好啊……”她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忍不住感慨。

刚说出一句，就被一声高呼打断：“音葶！”

这声音雄壮而响亮，带着北方汉子的豪爽，听着程音葶心头一震。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只见路旁停着辆熟悉的车。

车前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一身黑色短袖下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还戴着副空军墨镜，让人看着就心生畏惧。

程音葶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孩子先扑了过去：“舅舅！”

男人立刻把墨镜推上去，裂开嘴角笑得灿烂，俯身将两个孩子一把抱起：“诶！舅舅想死你们了！”

他这一笑，周身冰冷与匪气尽数褪去，倒显出些憨厚与质朴。

程音葶愣了一瞬，下一秒，立刻绽开笑容跑了过去：“哥！你回来了！”

男人放下孩子，一把环住程音葶，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程音葶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眼角似乎都有了泪光。

“音葶，这位是？”洛思珩推着行李走在后面，与男人对上目光的一瞬便感觉到一丝不对付。

程音葶正想介绍，却见彪悍的男人眼睛一眯，直接伸出手，对洛思珩说：“程音栋，音葶的哥哥，空军飞行员。”

洛思珩神色一凛，立刻伸出手与他相握：“哥哥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程音栋便眉头一挑，语气危险道：“我知道，洛思珩，音葶的男朋友，是吧？”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手上也不留痕迹地捏紧，眼眸之中闪烁着晦暗的光。

洛思珩眉头一紧，勾起一个笑：“是的。”

他感受到手上的力气，眉头越皱越紧，不甘心地回握，梗着脖子说：“还要多谢哥哥……来接我们。”

一句话被洛思珩说得断断续续，程音葶哪怕再迟钝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好了……”程音葶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胳膊，“快回去吧，孩子都饿了。”

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自己拉开车门在后座做好了。

此刻正扣紧安全带，兴奋道：“舅舅，快上车，快回家！”

宋晔星舔了舔唇，喊道：“我想姥姥姥爷了！”

宋汐月毫不留情地戳穿：“你是想吃海鲜了吧？”

程音栋听见两个孩子的话，才松了手。

洛思珩脸色显而易见地一松，将手收回。

程音栋将墨镜戴上，从他手中拿走行李，打开后备箱。

洛思珩心头一颤，赶紧按住行李：“没事，我来就行。”

程音栋瘪了瘪嘴，看了眼他通红的手，一用力将行李抢过来：“算了吧，你那小身板。”

他说完，一手拎一个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

上了车，程音葶才从喜悦中回神，问：“哥，你怎么从部队回来了？”

她依稀记得，哥哥的部队管得很严，连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怎么会现在有假期？

只听程音栋发动车子，掉头开出机场，沉默了片刻，道：“爸在医院。”

第30章

此话一出，程音葶仿佛被迎头棒喝，连灵魂都震颤了一下。

“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程音栋，颤抖着问，“是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两年她一直忙着训练，本以为可以赢了金牌回家团聚，却猝不及防听见这消息。

程音栋听见她一连串的质问，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心头猛地一颤。

“就昨天晚上，我接到妈的电话，说她买菜回来发现爸晕倒，送进医院说是突发心肌梗塞。”

他不敢看程音葶，只看着面前宽阔高速路，油门越踩越重：“当时你正在比赛，妈不让我告诉你。”

程音栋悄悄看着自家妹妹惨白的脸色，心头满是酸涩。

“昏迷了一晚上，今早的手术，医生说风险太大，随时都可能……”

程音栋越说声音越低，也不敢再看程音葶的脸。

车厢里气氛渐渐低沉，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孩子们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大人的话语和脸色中也能猜测出一些。

此时都看着程音葶，默契的闭上了嘴。

程音葶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将她的血液凝结。

她耳边回荡着程音栋的话，字字句句直戳心窝。

怪不得昨晚夺冠后，爸妈只是匆匆发了个祝贺短信，便没再回复。

程音葶本以为是因为第二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