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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冒冒失失,这半年的规矩都白学了?!”
我低着头,蜷紧手心没说话。
但我的沉默,让兄长怒气更甚。
“微儿就不会像你这般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当初怎么死的不是你?”
他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离开。
我僵直在原地,指尖深深扣紧肉里,却浑然不觉痛。
我不敢相信这诛心字句竟是从小最疼爱我的兄长口中说出来的。
楚知微千好万好,我的未婚夫君对她恋恋不忘。
我的父母将万千宠爱给了她,甚至连亲生哥哥都恨不得我去死。
换她活过来。
我靠在假山上,看着天上那轮孤寂的弯月,心脏一阵阵抽疼。
回想起刚到将军府之际,父母将我扔在偏僻小院不闻不问。
好似回来的不是将军府千金,而是个见不得光的邋遢下人。
我独自一人熬过半年的时间,下人突然将我接回杏苑,送来了锦衣绸缎、珠宝首饰。
我以为是母亲终于接纳了我这个女儿。
可当我满心欢喜的穿上母亲特意准备的衣服站在她面前时,她说出的话却让我如遭雷霆。
“我的宝贝微儿,你终于回来了。”
从这天起,我成了楚知微的影子。
我要穿她喜欢的服饰,吃她喜欢的饭菜,模仿她的言行举止。
如此,才能换来父亲母亲对我的一个正眼相待。
可明明我才是他们的女儿,为何要逼迫我成为一个替代品?
“娘,我是楚晚眠,不是楚知微。”
我试着反抗,可回应我的却是一道冷冽的巴掌。
“要不是因为你,微儿又怎么会出事!”
“这是你欠她的!”
所有人都说我欠楚知微,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可最无辜的人,明明是我啊……
脸上的刺痒让我拉回了苦涩思绪,我拿着木桶打了冷水回屋。
凉水浸肤,驱散了我身上的刺痛,却无法驱离我心底的痛。
翌日。
我起床洗漱,身上的红疹已消散大半。
府中管事嬷嬷来报,萧西燃在前厅议婚事,邀我前去。
我换好衣裳前去,发现父亲母亲和兄长楚子翊都在。
母亲对我招了招手:“三天后是你的大婚吉日,这些都是西燃送来的赠礼。”
我转眸望去,几个大红木箱敞开盖子,琳琅满目的珠宝金银熠熠发光,一看就丰厚不已。
原以为,自己和萧西燃的婚事会作罢。
没想到还是如期举行。
一时间,我心底如小鹿乱撞,下意识朝萧西燃望去。
他一身官府,举止有度,将手中的红册朝我递了过来。
“这是婚书,你且过目。”
眼前的男人神色平静中透着疏离,好似与我议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敛去杂念,打开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太傅之子萧西燃和将军府嫡千金楚知微,于顺和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缔亲,生来复当归,死当长相思。]
婚书上的字字句句,让我呼吸一滞。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萧西燃:“与你成婚之人是我,为何婚书上的名字是楚知微?”
第3章
“我要娶的人本就是她。”
萧西燃语气淡漠如常,可我却听出他话中的坚定意味。
一时间,我眼眶倏地泛红:“可当年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不等我说完,萧西燃冷沉着语气径自打断。
“不过是儿时戏言,岂能当真。”
“当年定下的婚约是将军府嫡女,你若不愿,可以不嫁。”
话落,他也不再看我,转身对着主座上的父母二人鞠躬行礼,随即离开。
母亲走到我面前,神情不复往日的温和。
“晚眠,满城皆知是你嫁给萧西燃,婚书是微儿的名字又何妨?”
“微儿已经死了,能和萧西燃长相守的人只有你,你无需介怀这婚书上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没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娘,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想以自己的名字嫁给心仪之人,名正言顺的嫁。
可我的反驳,再次让母亲冷了脸。
兄长楚子翊也走过来,对着我厉声怒斥。
“楚晚眠,你只是不能以自己的名字成婚,而微儿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凤冠霞帔了。”
“你现在的一切都本该属于微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那嫉恶如仇的神情,仿佛我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仰起头,涩红的眼眸望向他。
“当年若不是阿兄将我弄丢,将军府又怎会有真假两个千金?”
我的话,让楚子翊眸光一顿。
他似是记起从前种种,有些狼狈的别开脸。
“往事不重提,你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微儿已经死了,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就不要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做嫁人的准备!”
我蜷紧手心,看着这个自小疼我如命的亲哥哥,磨刀霍霍指向我。
再看着面色毫无温情的父母,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婚书上的名字不变,我不愿嫁。”
我是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至亲血脉,不是旁人的替身。
一直在主座没说话的父亲听到我的表态,横眉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起身。
“孽障!将军府怎么会有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告诉你,婚书不变,你不嫁也得嫁,就当替微儿圆了和萧西燃成婚的念想。”
父亲一锤定音,随后转身离开。
婚事成定局,所有的一切都容不得我反抗忤逆。
日薄西山。
我静静看着天边的晚霞,眸底一片空寂荒芜。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和父母家人空缺的十多年,是可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补回来的。
可如今的种种却在告诉我——
岁月如刀,早就将我们之间的血脉情分斩断得一干二净。
过往的恩宠和睦,再也找不回来了。
人人都为楚知微考虑,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可我呢?
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谁又为我着想过!
……
这三天,杏苑外站了侍卫仆人。
除了送饭的丫鬟和装点喜灯红布的小厮,无人踏足入内。
我也无法出去,宛如被囚禁的鸟。
十月二十五,大婚之日。
唢呐笙箫,鞭炮声响。
我被丫鬟伺候着换上喜服,带上了花轿。
花轿摇曳,透过门帘我看到父亲和宾客谈笑风生,母亲则用帕子在悄然摸着眼泪。
此刻她心底想的是哪个女儿,我不敢去揣测。
花轿起,花轿落。
到了萧府,喜婆搀扶我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