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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算他们之前的醉酒之吻，这是他们的第二次接吻。

　　舒缓还没来得及出声，岳司晏就偏头袭了下来，又猛又凶，呼吸都被剥夺殆尽。

　　她都快不能呼吸了，溢出黏黏糊糊的声调，舒缓本能地挣了挣，把岳司晏探进她衣摆去抓揉他腰侧的手拽了出来。

　　岳司晏这才放开她的唇角，呼吸急促，“抱歉，顺序搞错了。”

　　舒缓神色微怔，顿了一下，才想起张口，“什么顺序？”

　　岳司晏突然凑过来，再次轻啄她的唇角，恶趣味地享受着把人吻懵又顺毛安抚好的过程。

　　“表tຊ白应该有的顺序。”

　　舒缓站在新公寓客厅的顶灯下，脑子嗡嗡直发懵。

　　她是被亲迷糊了吗？表白？他说的是这个词吗？

　　表白？

　　表白！！

　　岳司晏脱下外套，没继续往下说，倒是低沉着声音唤她过去，声音比刚才接吻的时候还要绵软。

　　跟着岳司晏的步伐，舒缓走进公寓里一间半开放的咖啡角。

　　不大的空间正对着东南方，两面几乎及地的大落地窗让室内光线充足，视野开阔。

　　两人在窗前的矮几旁落座，窗外即城市天际线与远处江面的交汇处。

　　岳司晏手握着刚才中途下车买的甜汤，目光追随着江面边际悠然跃出的太阳，有些慵懒地递给舒缓。

　　“先喝些热的。”

　　“嗯？”

　　“刚才走的急，你在车上一直捂着胃。”

　　舒缓有点吃惊，然后又有点心慌。

　　难怪这个男人能查到自己的全部过往，刚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捂着肚子，这恐怖如斯的洞察力……

　　“好些没有，难受吗？”

　　“其实没那么严重。”她拿过甜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沿着吸管嘬了起来。

　　“昨晚顺序搞错了，”岳司晏深深地看着舒缓，“你不必让我考虑，咱们之间手握主动权的……永远是你。”

　　在舒缓的一片怔忡中，岳司晏本就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痛苦的表情，他双手捧住舒缓的脸，喉结微动，“其实那天你在电梯晕倒，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什么？”舒缓愣了一下，然后蓦地反应过来，“哦，可能你来天晟时我也在大厦里。”

　　“我第一次遇到你，是你第一次用刀划自己那一天。”

　　“……”

　　舒缓有点懵，她抬起头，呆呼呼地看着岳司晏，“什么意思？”

　　“你用刀割自己那天，其实你也想过就这么放弃算了对不对？但你仍想自救，所以拨通了大学心理自杀干预热线，想让心理辅导老师对你干预。那天心理老师临时有事没来值班，他从他导师那里临时调配了一个心理学硕士学弟值班，替他接电话。”岳司晏停住了。

　　舒缓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出话说。

　　她是想否认的，但岳司晏就这么赤裸裸地挑起来，让那些绝望的记忆翻涌进来：就那么一次，她被债主们逼得太过，事后在厕所拿起刀子狠狠地朝自己手腕割了下去。那一瞬间，她真想过，就那么算了吧，但还是最终拨通了那个电话。

　　舒缓当时在应激状态，甚至根本不记得电话那边的接线员都说些什么。

　　但自杀干预热线有明文规定，如有自残自杀倾向，必须留下详细信息，干预到位，追寻到底。

　　割腕后的舒缓还是向接线员说出了自己的个人信息，当晚系辅导员就通知她当时的班主任周息，把她接出了学校宿舍，给她请了心理咨询师，一步步拖着她离开泥沼。

　　整个事情过后，她差一点把整件事情忘了个干净。

　　可是那个接线员一直记得，追逐至今。

　　“我那时觉得，”岳司晏手指轻轻插进舒缓蓬松的墨发，柔柔地拢了下，“你不能再那样。”

　　于是他从另外一个综合大学天天跑到她的学校悄悄保护她，笨拙地，毫无存在感地强行挤进她的生活。

　　他捧着舒缓脸的手指开始渐渐收紧，微微变僵。

　　舒缓眼中泛起湿润，嘴角却倔强地紧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岳司晏，你可怜我啊？”

　　“不，我爱你。”岳司晏一字一句说道。

　　岳司晏闭上眼睛，“我的童年并不快乐，我的情绪也不够稳定，我不知道最终带给你的会是幸福还是其他什么别的。舒缓，无论你怎样想我，答不答应，表白的顺序都是错的。”

　　男人慢慢睁开眼，“我爱你，只爱过你，现在更甚。从七年前就心悦于你，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看到你对别的男人心动时，主动退出，对你放手。”

　　舒缓想说什么，可是心绪纷繁，言语尽失其色。

　　她只觉得温温热热的东西滴在男人的手心里，是自己的眼泪。

　　舒缓红着眼睛，还没说话就直接被人抓过去接吻。

　　家里的暖气新风系统还没来得及开，但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滚烫。

　　舒缓忽然停了下来，她微微让出毫厘的距离。

　　她明眸闪烁，但眼里全是无措，“司晏，我有点乱。”

第100章 今后多多指教

　　意料之中。

　　岳司晏柔声道，“小缓，我不会逼你回答。你也不要逃避我好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重新认识对方。”

　　舒缓的呼吸突然变得有点急促。

　　越想脑子越来越乱，只得低低应了一声，找个借口就独自去收拾行李了。

　　他什么都知道。

　　想到这里，舒缓心尖一阵紧缩，接着，是一阵抽痛。

　　求助电话是他接的，主动追求尤越他也知道。

　　那些日子，他在看不到的地方呵护着自己，从未表白，但无一举动不暗含爱意。

　　她是见过尤越与其他女人这样那样的，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全程看到心爱的人与别人纠缠整整七年，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心如刀绞。

　　岳司晏黯然垂眸，一颗心被狠狠揪着，等待蛰伏了那么多年，还是到了这一最难捱的一刻，“重新认识也不行吗？”

　　不等舒缓回答，他快速调整情绪改口，“算了，没关系，咱们还是合约伙伴，生活中的……”

　　“司晏，”舒缓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辛酸。

　　她放下行李箱，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一个落拓茫然的男人。

　　岳司晏就站在那里，形影单只，无悲无喜。

　　“不是合伙关系，是重新认识的伴侣。”舒缓单手攥起男人温热的手掌，“岳司晏，今后请多多指教。”

　　江面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悠长而深沉的汽笛声，与水面轻轻碰撞，激起一圈圈无形涟漪。

　　岳司晏将女人的手指攥进掌心，指甲掐进肉里，突然放松后，额头抵在舒缓肩头喘气，“今后多多指教。”

　　接下来的一天，舒缓一直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岳司晏的“重新认识”以及他们之间的种种过往。

　　岳司晏什么都不让她做，只让她卧床休息养病。

　　而男人早早在麓城顶级的粤菜酒店江生记点好了全套Room Service提前送了过来。

　　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午饭到的有点早，岳司晏便把所有东西放在厨房冰箱，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好。

　　舒缓打开Pad，转移注意力似的，看了一会儿钟导前一晚发过来的首期粗剪片子。

　　首期节目可谓是整个剧组前期工作的重中之重，它不仅是吸引观众的关键，更是奠定整个节目风格和口碑的基础。

　　对着粗剪片子，舒缓眉头渐渐紧锁起来，显然，她不满意。

　　看着屏幕画面，她发现费今末和苏瑜这两位知名艺人的互动效果并不如预期那样火花四溅。苏瑜从开拍就给自己加戏，饶是剪掉了不少镜头也打乱了节目的整体节奏。

　　相比之下，另一组新生代艺人的表现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之间的默契和自然流露出的青春活力，跟《森林》的户外主题特别搭，反倒增添了不少亮点。但正是因为是新人，没法自带话题性和戏剧性，如果大量戏份被安排在首期，又有哑火的风险。

　　舒缓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