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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怒地咆哮起来：

　　“滚开！都滚！”

　　“别拍我！”

　　“医生！护士！有没有人管！”

　　这时他看到了门口的我。

　　“秋霜！快把他们赶走！”

　　我站在病房外没有进门，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转身就走。

　　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窜了进去。

　　原来林婉并没有骨折，而是骨裂，目前已经能独立行走了。

　　恢复了的林婉不仅勾得陈朗常去流连温柔乡，现在还做了爱心便当，到公公这刷存在感了。

　　林婉提着饭盒，傲慢地瞪了我一眼，赶着去献孝心了。

　　“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拍的？赶紧滚出去！”

　　专门播报市井新闻的记者早已看惯了各种奇葩事，冷漠地看着一脸凶相来阻拦的林婉，立刻把镜头对准了她。

　　“请问您和陈老先生是什么关系？”

　　“您是陈老的出轨对象吗？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年纪能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呢？”

　　“关你们屁事啊！都滚！”

　　有眼尖的记者认出来林婉就是之前电梯熊孩子的妈。

　　“女士，您来给出轨对象的父亲送饭，是想借此挤走正妻登堂入室吗？”

　　“陈老，您觉得小三好还是媳妇好？”

　　公公和林婉都被刁钻的记者问得无法思考，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公公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彻底黑了。

　　他将火气全都发在林婉身上，抓起盒饭摔在她身上让她滚。

　　林婉还想体现自己一片真心，不计前嫌，一脸卑微地将地板收拾干净，将公公气得冒烟。

　　两人暴怒又狼狈的模样被摄像头完整记下。

　　一直到记者们收集完素材离去，我才喊了个医生去看公公。

　　公公面如死灰般挫败，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你是故意的！故意看我出丑是不是！”

　　我站在床尾，淡然地笑了一下。

　　“是啊，不过爸，你做出这种事，就已经够丑了不是。”

　　“滚！”

　　当天的市井新闻里，老人年过花甲嫖娼被妻阉割，小三送饭暖心慰问的新闻就在网络上传播。

　　网友纷纷表示奇葩聚一窝了。

　　公公和林婉的脸虽然打了码，但很灵性地只模糊了眼睛部分，认识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许多亲戚朋友也打来电话来询问这事，婆婆和每个亲戚都骂了一遍不要脸的公公。

　　公公一天比一天沉默，脾气却越来越暴躁，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一个月后，公公出院，直接跑回了老家避风头。

　　老家的亲戚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还以为公公是在城里潇洒够了，回来体验农家生活的，将公公当财神爷供起来。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公公，在亲戚们的恭维下终于找回了点面子。

　　面对穷亲戚们的请求，他大言不惭地全都答应。

　　“不就是找工作吗，我儿子是领导，随便就给你安排个好岗位。”

　　“陈哥，还是你有福气，养出个好儿子在城里安家，娶个城里媳妇！”

　　“陈大哥，你侄子的儿子想在城里念书，但……少了个户口本，您看……”

　　公公一听这话愣了两秒，想起房子并不属于陈家。

第十三章

　　“都是一家人，您不会不帮忙吧？”

　　“帮！怎么不帮，只是……我那个媳妇还不愿意把房本拿出来，我得去劝劝她。”

　　亲戚一听有希望，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嫁进门就是陈家的人了，哪有独占房子的道理！”

　　“怕不是外面养了男人，以后想带着房子跑吧！”

　　“陈大哥，你还是赶紧把房子要过来，放在自己手里才安心！还怕她个小媳妇不成？”

　　“怕？我会怕她不成？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待在陈家！”

　　公公被亲戚们一撺掇，立马信心倍增，要回城拿房本！

　　还说要请大家去城里玩，一群亲戚风风火火就跟着公公来了。

　　只是没想到舟车劳顿后，家里冷锅冷灶，看起来很久没收拾了。

　　周六下午，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公公出门找了几个婆婆平时要好的老太问她的下落。

　　不知为何，她们对公公露出嘲笑又同情的目光。

　　“陈老哥，你去老王家看看吧。”

　　公公带着一帮亲戚，推开邻居老王半掩的门。

　　只看见婆婆穿着清凉，和三四个衣衫不整的老头躺在一张床上。

　　……

　　自从公公送去住院后，家里一下就冷清了。

　　我和陈朗白天在外面，他下班后也常常不着家，多半是在林婉那。

　　我带着女儿，时不时就回娘家住，家里只剩婆婆一人。

　　没人知道，夜深人静时橣橗㊉㋕，婆婆看着这个家想了什么。

　　婆婆变了，学着别人网购，买回来一堆时髦的衣服，每天穿得花枝招展，头发抹上油出门。

　　面对询问，婆婆高傲地抬起头：“六十多岁就不能为自己活了？”

　　“我劝你们，别为了家庭束缚自己一辈子，想干什么就去干！”

　　于是婆婆拿着两人攒下的退休金，整天出去挥霍，美其名曰是享受自由。

　　许是婆婆太过嚣张，被一个买保健品的传销组织盯上了。

　　婆婆每天都乐呵呵地去听课，学习养生知识，然后领鸡蛋回家。

　　我只当她爱占小便宜，并没有多关注。

　　直到某天晚上，婆婆没有回来。

　　我和陈朗四处打听，快十一点才联系上她，把她从王叔家接回来。

　　“我只是手机没电了，大惊小怪！”

　　“那是保健床！睡在上面能保护血管，祛除百病！”

　　“得一万块呢，我是不会花这个钱的！我就借老王的床躺一下，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妈，这都是假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听得头疼，也懒得再劝，提醒了几句就任婆婆去了。

　　从那以后，婆婆常常不在家，一问就是跑到王叔家睡床去了。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

　　之前爱闲谈的老姐妹们，见婆婆很少出现，也开始闲言碎语。

　　“沈家婆一把年纪了还和男人搞在一起，真不要脸！”

　　很快不止一个老王，还有几个老头说着一起平摊保健床的费用，躺在一起。

　　婆婆见能少出点钱，立马答应了。

　　有看不惯的人指责婆婆不知检点，被婆婆怼了回去。

　　“你懂个屁，你个病秧子能活过我吗！”

　　气得几个老朋友和婆婆绝交。

　　不过老年丧妻的几个老头，和婆婆同床共枕后，倒是对婆婆格外好起来。

　　今天这个送饭，明天那个约交际舞。

　　婆婆整天在外面乐不思蜀，更不用提在家做饭。

　　陈朗正好有了理由不回家吃，有时候甚至在林婉那过了夜。

　　我乐得清闲，正好没人给我找麻烦了。

　　周末，我带着女儿去买了许多菜，到了母亲家。

　　温馨的小家里，我在厨房备菜，悠悠把她外婆逗得咯咯直笑。

　　我亲自做了丰盛的饭菜，坐在两人中间。

　　“妈，您答应我一定要积极治疗！”

　　“我知道治疗过程很痛苦，但我会陪着您熬过去的。”

　　母亲拍着我的手，让我放心。

　　“妈答应你，妈要看着你和悠悠过得越来越幸福。”

　　“当然，您也要和我们一起。”

　　饭后我带着两人去赏花，在花海里拍了不少照片。

　　女儿在追逐蝴蝶时摔在柔软的草地上，好不可爱，逗笑了母亲

　　我也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叮铃铃——”

　　突然的铃声打断了美好的时光。

　　“请问是沈秋霜女士吗？”

　　“哪位？”

　　“我是临江公安局民警，您的公公故意杀人已被警方控制。”

第十四章

　　我猛地站起。

　　“我公公……杀了谁？”

　　“……您婆婆。”

　　我将女儿托付给母亲，匆匆往公安局赶去。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我打电话给陈朗，没有人接。

　　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我想了想，拨通了林婉的电话。

　　“……秋霜姐，你干什么？”

　　林婉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耐烦地开口。

　　“陈朗在吗？”

　　“呃？……他不在。”

　　“陈朗他妈死了！”

　　“你说什么！”

　　听筒里传来了男人震惊的声音。

　　“你说清楚……”

　　我没理会他，报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陈朗再打来，我也不接了。

　　此时此刻我都不再恶心，麻木过后只剩仇恨。

　　公安局里，公公好像更老了，但满脸褶子里两个绿豆大的眼睛，透着恶毒的光。

　　“秋霜！你说！那个老娘们是不是和王伟那个家伙睡了！”

　　他见了我又开始激动，脸上垂下的肉一颤一颤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早就和王伟勾搭了……。”

　　“臭婊子！把我害了又去自己潇洒！活该死去！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