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荣娄嘉弥免费小说 钱荣娄嘉弥全文阅读目录
讳的仰着脖子喝掉大半杯。随后她像个洒脱的男人那样用手背擦擦嘴,长长的叹了一大口气,开始进行漫长的讲述。昨晚离奇的经历在她的嘴巴里画了一层浓妆,被讲述出来时已变得不再客观,带着些添油加醋的阴谋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诉说越来越像法庭上的控罪书,难以忍受的胡会涛打断了她:
“所以你认为是我找个了醉醺醺的男人去你们家闹事?”胡会涛无法掩盖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认真的?”
“否则呢,没事找事不正是你的作风吗?”钱荣把双臂展开到最大,在咄咄逼人这件事上稳占上风,“难道当年和我在孤儿院打起来的是其他人?”
“与你当时的变态行为相比,我可真是太文明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身为男性,胡会涛天生对于情绪有着更强的免疫力,他并不是不愤怒,只是他不会让愤怒轻易地玩弄自己。赶在争执演化成人身攻击之前,他把话题转回到正轨上。
“你可真会装模作样,我打赌你们相见的次数可比我多多了。”
“先告诉我那个人的样子!”
胡会涛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过于激烈的反应超出了钱荣的预期。他脖子泛红上面青筋凸起,如果这是演的,那他的演技也好的太过离谱。钱荣不再忤逆他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娓娓道来。
“他长得倒是和娄嘉弥有几分相像,说真的,如果他自称是远房亲戚我很可能会信。”钱荣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尽量回忆着,“他瘦瘦的头发全白了,和你的瘦不一样,他骨架不小只是皮包骨头。现在想一想,他穿着的套头衬衫和娄嘉弥的风格也很像……”
有些细节只有在回忆的咀嚼中才会被注意到,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了,迷茫的如同一只在林子里走丢的鹿,深吸几口气之后彻底没了音。她盯着胡会涛等待他的回应,但他只是出神的凝视着手中的笔,灵魂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大伯的诊所在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外人是不可能进去的,除非是从里面……他,是从柜子里出来的。”
钱荣一时间无法分辨胡会涛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她说话,但她可以看出来他正在思想的漩涡中奋力挣扎,他焦虑不安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一例所有文献中都从未提到过的疑难杂症。胡会涛开始在诊室内如无头苍蝇一般快速的踱步,似乎一停下来,那些疯狂的想法就会将他咬伤。
“……没错,一定是这样,绝不可能是贼闯进去了,谁家的贼会稀罕只偷一支笔呢……”
“柜子?什么柜子,你能不能坐下来看着我说。”
完全陷在沉思中的胡会皱着眉头瞪了钱荣一眼,因为宝贵的思绪被打断,他下意识的做了个让她闭嘴的手势,然后继续碎碎念着在屋子里兜圈。这举动令钱荣很受伤,仿佛她是什么碍手碍脚的笨东西,作为报复她使劲推了胡会涛一把,让他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怒火不是闹着玩的。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说的柜子到底什么鬼。”
她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把挎包抡起来有了动粗的迹象。但这并没有改变胡会涛的态度,他依然在找借口搪塞。
“我随口念叨的,你不用在意。”
“你少给我来这套。”气愤中的钱荣又推了他一把,“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很好糊弄的傻子吗。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有变化,关于那个叫魏婷的女人,你当年也是装傻充愣。我就想不明白了,都是一个鼻tຊ子两只眼睛,怎么你的怪事就比别人多那么多。”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胡会涛的脖子,他的脸憋得通红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模样。他走到桌旁喝了几口水,这才算把自己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随后他把小拇指伸到钱荣面前,指了指最上面的那一小节。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一丁点。这整件事是个猛犸象一样的庞然大物,而我不过是它的一根尾巴。我跟你一样,甚至比你更想去问问那个策划这一切的人,我很想让他告诉我,我在这件古怪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钱荣的眼圈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当她意识到之后就赶紧把头扭过去。外面的候诊者等的不耐烦了趴到窗户上往里面瞄,钱荣怒斥道:“滚!”那颤颤巍巍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抱住她。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回到那支笔上。”钱荣再次拿出那副足以冻结世间万物的面孔,“我警告你,如果你再用这种无聊的手段来我家捣乱,我一定会让你吃不消了兜着走。”
先是一阵耐人寻味的沉默。等胡会涛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再次开口时,那毫无波动的沉稳嗓音标志着他已经从一个男人变回了一位医生。
“你可真把我看扁了,与我无关。我对我今天所说的每句话负责。”
没有更多话要说的钱荣准备离开,而转过身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刚才说,有个策划这一切的人?”
胡会涛并没有立刻接茬,他深思熟虑了很长时间才吐出一个简短的:“嗯。”
“太罕见了,我以为你又会打马虎眼。”这无疑重新点燃了钱荣那颗已经枯萎的心。“那说吧,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着来找我的麻烦?”她把手从门把上松开。
而胡会涛就像是另一个极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眼中微弱的光正徘徊在泯灭边缘。他捂着嘴巴,伴随着身体的抽动发出阵阵苦笑。“那个人就在这间房子里。”他看上去仿佛是要虚脱了。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钱荣的耐心已经被磨穿。
胡会涛很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我现在无比坦诚,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也不知道为何,此刻的他懒散的瘫坐在椅子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自暴自弃的颓废,“你想知道对吧,没问题,这就把他介绍给你,”他就和马戏团的报幕员一样很不正经的说着,“那个人就是……以后的我。”
在钱荣眼中这无异于是嘲笑,她的情绪瞬间如决堤的大坝一样失控,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红色挎包砸了过去,皮包划过桌角留下一道很难看的口子。
在离开诊室的时候,她依然很大声的骂着:“去你的吧,你和葛玖堃那疯婆子还真是般配!”她的怒火一直持续到回到家中,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燃烧着,在准备晚餐的时候刚平静的切完了半根黄瓜,她就突然像疯了似的把刀子狠狠扎进案板里。她去洗了把脸,让燥热的身体重新冷却下来,而这时她熟悉的那个中年娄嘉弥也回到了家里。
他看起来和先前离家时完全没有任何不同,依然穿着他心爱的绿色套头衬衫,也和往常进门后一样,夹着腿快步的冲进卫生间,再次走出来时脸上挂着如沐新生般的舒爽表情。他连手都不洗就直接到厨房里抓黄瓜吃,钱荣如往常一样很嫌弃的腌臜他两句。
“沾着作料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钱荣似笑非笑的说。
习以为常的娄嘉弥只管开心的咀嚼黄瓜,做出一个挑衅的回应,故意当着老婆的面嗦了嗦指头。
随后这屋子里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娄嘉弥去客厅里看电视了,吃着茶几上早就洗好的梨,和土皇帝似的往沙发上一趟高高的翘着二郎腿,而钱荣则任劳任怨在厨房里尽到妻子的职责。当热腾腾的晚餐全部端上桌,放学归来的娄樾正好走进家门,淡黄色的灯光如金粉一般从天花板上洒下来,将再朴实不过的米饭都装点的秀色可餐。不过世上不存在绝对的完美,这个看似无暇的家庭也欠缺一样东西。
他们缺少一位摄影师,应该有人把这无可挑剔的温馨场面记录下来。至少在幕布下的龌龊还没有掀开之时,他们依然值得。
进门之后娄樾并没有急着跑向餐桌,她在书包里鬼鬼祟祟的翻腾了一阵,然后把什么东西悄悄藏在身后,像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到沙发旁,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