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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小时候跟你提了一嘴爱吃，你就一直在兜里放着这个，没想到这个习惯现在还维持。”

“少言，你真好！”

宁倩早就煞白了脸。

新婚夜后，她发现苏少言兜里随时有糖，好奇地问了原因。

他说——

【因为有人喜欢。】

她当时以为，他说的“有人”指的是她。

现在想想，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手紧捂着心口，可心还是痛的厉害，叫她喘不过气。

她再也待不下去，狼狈逃离。

躲进房间，可楼下的讨论声还是听得清晰，女人的笑声满足又甜蜜，没有谁因为她的离开而受打扰。

她蜷缩在床边，整个人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终于安静下来。

窗外的呼呼风声，吹得人心发冷。

她才起身下楼，这群学生一个个家庭条件好，未必愿意收拾杯婉。

就听见江宝珠的声音传来：“少言，你既然不喜欢小结巴，还是早点跟她说清楚分开吧，反正你们也只是摆了喜酒，没领证。”

“我这次回来，苏爷爷特地提了我们娃娃亲的事，意思是等高考完，我们就领证结婚。”

呼吸一窒，宁倩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熟悉的男声低低回答：“好。”

第3章

轰！

宁倩脑袋一片空白。

脚下踩空，‘梆’地撞上扶梯，腰间疼到眼前一阵发黑。

与此同时，苏少言和江宝珠看了过来。

黑暗中，男人的脸看不清，倒是江宝珠轻笑了一声：“宁倩，偷听别人说话可不礼貌。”

宁倩捂住腰，疼得小口抽着气站稳：“我没有……”

“不过你听到了正好，你这样的人，苏家绝不可能任你做少夫人，你主动和少言去领离婚证，也算全了他把你带来首都见世面的情分。”

宁倩死死咬着唇，疼着痛一点点走下去。

她不想回答江宝珠，只望着苏少言。

“少言……你不管我了吗？”

走到跟前，她才发现苏少言一直面无表情。

他静静和她对视，在她提着心，期待的哀求下，却缓缓挤出一句：“我们确实不适合做夫妻。”

这话刺的宁倩踉跄，就像大雪压垮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眼前一黑，她朝前栽倒。

混沌间，宁倩好像回到了小石岗村，回到了和苏少言刚刚结婚的时候。

苏少言教她背《长恨歌》，只教了一遍她就记住了。

他说：“宁倩，你是我见过记忆里最好的人，如果将来恢复高考，你说不定能考上京大文学系。”

还笑着揉着她的头发：“你要是喜欢读书，我以后可以教你。”

“……喜欢。”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温柔的脸好像能发光，隔着镜片，他浅笑的鼓励像黑暗中的光，注入她死水一样的生命里。

“砰砰，砰砰”

每一道心跳都在说着喜悦。

她喜欢读书。

喜欢《长恨歌》里的那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喜欢……苏少言。

“噗！”

一道冷水忽地兜头浇下，宁倩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到了医院。

面前，江宝珠正握着一个空杯子，居高临下觑着她。

“不装昏迷了，死结巴？”

冷水顺着脖子滚进胸口，漫湿了里衣，冷得宁倩直哆嗦。

“一个还没发育的乡下村姑也好意思学勾人那一套，你以为装虚弱就能让少言怜惜，你这种癞蛤蟆也配？”

江宝珠放下杯子，轻蔑的脸上满是敌意。

“少言心软带你来了首都，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尽给他添麻烦，害得他送你上医院浪费时间，要是耽误了学习，你就是罪人！”

仗着宁倩结巴，江宝珠越说越快，越说越犀利。

宁倩撑着眩晕的头坐起来，半晌才通红着脸挤出辩解：“没，没装昏迷……”

话落，却见江宝珠微微弯着腰靠近，纯情的脸上荡着迥然的恶毒，压低声音扔出一句——

“我可查清楚了，你家重男轻女，根本没把你当人看，你跟你那个破鞋妈一样，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要是再被我看见你在少言面前发骚，我就弄死你。”

轰！

这哪是知识分子？读过书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这分明是疯女人！

宁倩刹那气红了眼，咬着牙狠狠瞪着江宝珠。

骂她也就算了，这人凭什么骂她阿妈？

见状，江宝珠却没有离开，还笑得更是得意：“听到了没有，结巴骚货！”

宁倩忍无可忍，抬手推了一把低吼：“你才是……骚货！”

“砰！”

病房门这时候忽然被打开。

宁倩抬头一看，赫然对上苏少言发黑的脸。

第4章

宁倩眉心一跳，正要解释，苏少言却已经沉着脸开口。

“宁倩！你什么时候学会骂人？不要把乡下那股风气用在这。”

宁倩心里一刺，还没开口，江宝珠就插话了。

“少言，你也别对她太凶，我们两关系好，她一时吃醋没关系的，要不你和她好好解释一下？”

苏少言眉心紧皱，透着失望，冰冷道：“别理她，让她一个人好好冷静。”

宁倩一慌：“少言……”

苏少言却头也不回，带着江宝珠离开。

病房只剩下宁倩一个。

漫天的孤寂涌上心头。

眼泪忍了又忍，她还是红着眼抬脚跟了上去。

就算被骂，就算委屈，除了忍着……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没有介绍信，没有工作，也没首都户口，在这里……除了苏少言那，她根本没有其他地方能去。

风雪砸在脸上，像一道又一道的巴掌。

大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她一脚深一脚浅艰难走着，眼泪终究止不住落下了。

从她记事起，阿妈和她就一直被打。

当初，苏少言带她离开小石岗村，阿妈开心极了，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流泪：“闺女，跟着少言好好读书，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这个吃人的家了。”

她喜欢读书，喜欢苏少言，还喜欢他说的，读了书，考上大学就会变得很厉害，就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她想着，等自己在首都安顿下来，就把阿妈也带出那个吃人的家……

不知不觉抵达小屋外。

夜深，苏少言的窗依旧亮着灯，男人挺拔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好像跟她隔了好远好远。

江宝珠的话难听，但有点说的对——

她配不上苏少言。

他不要她，她未来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大学……

想通了之后，宁倩第二天硬着头皮向苏少言讨要了他手中的高考模拟题，做完之后又厚脸皮请教。

“宁倩，不是我贬低你，你都没正经读过书，在卷子上乱填写一通就缠着少言请教，你听得懂吗？”

宁倩绞着手指，刚要发话，却见冷淡了她好一阵子的苏少言诧异开口：“这数学模拟卷答了的题目，全对了！”

江宝珠骤然卡壳。

一秒后躲过卷子：“这怎么可能！”

卷子上，鲜红的90分狠狠刺痛江宝珠的自尊心。

因为她刚刚做了同样的卷子，还是不及格！

她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结巴？

宁倩没注意到江宝珠青白嫉恨的脸，心头松了口气。

苏少言这么惊讶……那她考上大学应该不难吧？

气氛倒是变得有些诡异。

但接下来几天，苏少言或许是惜才，亲自带着宁倩做了系统的高考模拟试卷。

很快，就到了高考前一晚。

宁倩刚要入睡，就见江宝珠很不客气推门进来。

还是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警告：“小贱人，我最后警告你一遍，高考完之后立刻跟少言分开，离开首都！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宁倩一颤，不由攥紧被子。

但缓过劲，却挺直腰杆：“分开……少言同意我就同意，但首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权利……逼我走！”

如果能考上这里的大学，她不仅不走，还要把阿妈也接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