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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听见黎封尘的回答，沈枝杨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捡起石头就朝黎封尘砸去。

　　“你这个大坏蛋！不许再欺负我姐姐！”

　　沈枝意惊呼：“枝杨不要！”

　　说着，一把抓住沈枝杨的手，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她紧张地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黎封尘，生怕对方动怒伤害沈枝杨：“对不起，他只是……”

　　话还没说完，助理一脸急色跑来，朝黎封尘说：“商总，夏小姐突发车祸送医院抢救，医生说需要输血，但医院RH阴性血不足……”

　　顿了顿，他目光落在了沈枝意身上：“现在只有沈枝意能救夏小姐了。”

　　听到这话，沈枝意面色微变。

　　一个小时前夏小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出车祸了？

　　这时，沉默良久的黎封尘开口：“把沈枝杨带走。”

　　助理闻言，硬生生把沈枝杨从沈枝意怀中扯了出去。

　　沈枝杨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姐姐……姐姐！”

　　“枝杨！”

　　沈枝意心疼的红了眼，踉跄着就要追过去，却被黎封尘挡住。

　　“去医院。”

　　男人冷冰冰的扔出三个字，刺的沈枝意呼吸发窒。

　　凝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她颤抖的双手慢慢握紧：“我给夏清音输血，你让枝杨有个好去处。”

　　末了，她几近卑微乞求：“我求你。”

　　面对眼前瘦弱苍白的女人，黎封尘只觉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但还是点点头：“好。”

　　……

　　医院，手术室。

　　沈枝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无影灯的照射着她睁不开眼。

　　冰冷的针头刺进皮肤，她看着血被抽出，面无表情。

　　她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在今天结束之后，沈枝杨不再受自己的牵连。

　　随着血不断被抽出，沈枝意只觉头越来越晕，身体也开始有了寒意。

　　恍惚中，她听见医生紧张的声音：“她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继续抽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可商总说一切以夏小姐为主，不用管她。”

　　简单的两句话像针刺着沈枝意的耳膜。

　　她苦涩一笑。

　　反正她说过要把命给黎封尘，死在哪儿都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枝意感觉自己几乎呼吸不了时，针终于被抽离。

　　隔着隔帘，她听见那边黎封尘正温柔的安慰着醒过来的夏清音：“别怕，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沈枝意眼睫颤了颤，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可能她从没有真正被黎封尘爱过，自始至终，她都在自作多情……

　　沈枝意合上眼，静静等待着黎封尘接下来的‘处置’。

　　但下一秒，一个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问，满脸急色朝里面的喊。

　　“急症室送来个叫沈枝杨的孩子，说是因为跳车伤到大脑，生命垂危！”

第8章

　　沈枝意猛地睁开眼，紧缩的瞳孔颤抖着。

　　沈枝杨……生命垂危！？

　　怎么可能！

　　没等沈枝意全然否定护士的话，一个移动病床被推了进来。

　　那瘦小的身子像是陷进了病床，蓝色的上衣已经被血染红，整个人似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当看到那张小脸，剧痛登时在沈枝意胸口炸开。

　　“枝杨！”

　　她想下床，却因为身体虚弱重重摔在地上，但她顾不得疼痛，拼命挣扎起身。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起。

　　黎封尘拧着眉，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回去躺着。”

　　沈枝意充血的眼睛紧盯着隔帘，心脏起搏器的电流声像刀割着心，痛的她几近失去理智。

　　她无力挣扎，声音也嘶哑的不成样：“枝杨……枝杨不能出事，我只有他了，放开我！”

　　话刚落音，心电仪冗长的滴声响起。

　　“抢救无效，宣布死亡吧。”

　　医生的话传来，黎封尘也有一瞬的错愕。

　　“不——！”

　　沈枝意嘶吼一声，推开眼前的男人，奔向手术台。1

　　扯开隔帘，沈枝杨就那么躺在上面，如果不是满脸的血，他恬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抑着快要崩溃的心，沈枝意上前把沈枝杨扶起。

　　可男孩冰冷的体温让她浑身一颤，嘴里的话也破碎起来：“枝杨，姐姐在这儿，你睁开眼睛看看……”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一片沉寂。

　　多年累积的委屈、悲愤和无助在这一刻好像全都倾泻出来，沈枝意在也忍不住，把沈枝杨搂进怀里放声大哭。

　　父母先后离世，被最爱的人误会折磨，现在连最后的亲人也死了。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枝意哭着，一种迟来的恨慢慢涌上心。

　　她看向那始终一言不发的黎封尘，滴血般的双眼露出从没有过的怨恨。

　　视线相交，黎封尘第一次对沈枝意有种无措感。

　　即便当初她失去父母、被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也没有这样绝望的撕心裂肺哭泣。

　　而那双眼里的恨，更像一团乌云笼罩着他的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说些什么，沈枝意已经收回目光，试图把沈枝杨抱起来。

　　“枝杨别怕，姐姐带你走。”

　　然而她的身体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和沈枝杨一起摔在了地上。

　　黎封尘脸色越发难看，直接朝护士道：“先把人送去太平间。”

　　闻言，几个护士上前把沈枝意扶起，又把沈枝杨放回病床上，准备推出去。

　　沈枝意脸色惨白，用尽力气抓着移动病床的扶手：“不要走，枝杨，不要丢下姐姐……”

　　可无论怎么挣扎，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枝杨被带走。

　　望着急救室的门被关上，沈枝意犹如被抽走了灵魂，麻木的躯壳随时就要倒下。

　　就在这一天，世界上再也没有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了。

　　再也没有了……

　　感受到男人的靠近，沈枝意目光一凝，转身看着黎封尘，死气沉沉开口：“为什么？”

　　黎封尘还没反应，她突然抓住他的双臂，含着满眼的泪和痛苦质问。

　　“我说了我可以把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夺走我最后的希望？为什么！”

　　男人眉头几乎拧成结：“你疯了。”

　　看着黎封尘毫无愧疚的眼神，沈枝意只觉已经碎掉的心彻底化成灰。

　　“对，我疯了，被你们一点点逼疯的！”

　　她嘶哑的声音慢慢拔高，歇斯底里的控诉：“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我根本就没有给夏清音下药，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导自演！”

　　“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过错都推在我身上，害我失去一切。”

　　“黎封尘，该死的明明是你和夏清音！”

　　‘啪！’

　　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直接打在沈枝意脸上，手术室霎时死寂。

第9章

　　“沈枝意，到现在你还颠倒是非，你现在的下场是你的报应。”

　　伴着黎封尘冷桀的嗓音，摔倒在地的沈枝杨浑身颤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苦笑。

　　是她的报应吗？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是因为爱上了黎封尘，还是不该抱着没有结果的期许去祈盼他的回头……

　　慢慢的，所有人都走了，只把沈枝意一个人仍在沈枝杨停止呼吸的空间。

　　她深吸了口气，又沉沉呼出。

　　依旧是满身的疲惫，和淹没理智的无望感。

　　良久，沈枝意缓缓起身，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不知怎么的上了天台顶楼。

　　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像是霓虹灯汇聚的海洋。

　　她抬起头，怔望漆黑的夜空。

　　“爸，妈，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女儿，害了你们，没保护好枝杨……”

　　冷风中，她一遍遍忏悔。

　　沈枝意很想再哭一场，却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片刻后，她翻过栏杆坐在天台上，遥望远方发着呆。

　　沈枝意就这么枯坐了一整夜，直到日出的阳光照来，她空洞的双眼才有了丝光。

　　她僵硬站起身，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

　　“黎封尘，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我希望不要再遇见你。”1

　　如果还有下辈子，她只想做父母的好女儿，沈枝杨的好姐姐。

　　迎着风，她缓缓闭上眼……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

　　黎封尘靠着窗，目光晦暗地盯着指间的烟。

　　莫名的，沈枝意那绝望又憎恨的眼神又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心烦意乱。

　　他沉下脸，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思绪。

　　这时，助理走了过来：“商总，沈枝杨那儿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会葬在沈氏夫妻身边。”

　　顿了顿，他脸上多了丝内疚：“对不起，我没想到那孩子会为了去找沈枝意跳车……”

　　黎封尘蹙眉，捻灭了烟：“清音被下药的事，查清楚了吗？”

　　听了这话，助理面色微变：“之前涉嫌强奸夏小姐未遂的三个嫌疑人都出狱了，两个已经出了国，另外一个在乡下躲了几个月后进了工厂。”

　　说到这儿，他语气紧张起来：“商总，那个人说……是夏小姐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诬陷是沈枝意给夏小姐下的药。”

　　黎封尘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对方冷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