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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珍珠抬眸与薄祁安对视，弯了弯眼睛：“好啊，我答应你。”

……

下车的时候，这束花又重新回到了薄祁安的手里。

宋珍珠笑着看着他：“是不是挺重的？”

薄祁安点了点头：“是有点，下次我会把这点考虑进去。”

两人亲密地走进临江别墅，宋珍珠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怎么突然安排这场表白？”

薄祁安停下脚步：“其实我本来也准备跨年那天表白的，可惜被你抢先了。今天正好有机会，所以想弥补一下遗憾。”

宋珍珠敛下眸里的情绪：“遗憾能被弥补其实就算不上遗憾。”

薄祁安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两人之间本来融洽的氛围，也因为这句话冷寂了下来。

宋珍珠在此刻回身抱了抱薄祁安：“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辛苦你陪我一天。”

而后她径直走去了书房：“你今晚早点睡，不用等我了。再不开始刻就要赶不上算好的日子了。”

薄祁安垂眸看着怀里还没放下的玫瑰花束，伸手扯下一片鲜红的花瓣，缓缓地碾成泥。

良久，他喃喃地说了句：“还是没放弃吗？”

……

宋珍珠连着忙碌好几天，将碑刻了出来。

之后又跟着薄祁安找来的人跑上跑下，直到彻底把这事办完，她才终于安心来。

宋珍珠在新碑前蹲下，摸着自己亲手刻下的“秦若”两个字：“秦若，现在你终于只是你自己了。”

这时有风轻轻吹过她脸颊旁的碎发，好像在回应她的话。

宋珍珠由衷地露出一抹笑，随即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薄祁安身边：“走吧，所有事都处理完了。”

薄祁安却觉得很不解：“你好好的活着，那么晦气的碑为什么非要留着？”

宋珍珠这次格外耐心的解释：“在我看来，三年前我确实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次，然后重新开始了新生活。这块墓碑对我来说不是晦不晦气的事，而是我过去的一种纪念。只有铭记死亡，才能更好地开始新生活，知道吗？”

薄祁安沉默了一会，应声：“我知道了。”

紧接着他很快抬起头：“马上就要年关了，年后……年后公司可能会比较忙，不如我们趁年假的时候出去旅游好不好？”

宋珍珠神情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下意识笑了一下：“好啊，你想去哪里旅游？”

薄祁安看着前面的路，随意地提出一个建议：“去瑞典怎么样？你好像很喜欢那，房子闲置太久也不太好。”

此时的男人给宋珍珠有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语气依然温和，面上的表情却阴沉了下来。

她笑容有些勉强：“在瑞典待得够久了，我想去挪威看看。”

薄祁安却无视了宋珍珠的建议：“就去瑞典吧，你们动作太慢了，我等不及了。”

第三十八章

宋珍珠嗓子发紧，偏过头避开男人的视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祁安语气和神情终于同步，整个人懒懒的：“珍珠，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一下聪明一下蠢的。明明可以敏锐地看清我的本质，为什么又要用一些非常不聪明的方法想逃脱？”

而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倚着车窗点燃了香烟：“你虽然从根本上阻止了我直接从你的手机上读取信息，但是你选择的方式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又是单线联系，消息很容易丢失。我看得好着急，所以我们直接去瑞典给项雨桐和顾川柏一个惊喜不好吗？”

宋珍珠自以为隐蔽地行为早就被男人洞悉，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车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薄祁安静静抽完一根烟，然后伸手揉了把宋珍珠的头发：“别沮丧，第一次逃跑能安排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进步。”

宋珍珠被这另类的安慰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听你这意思，是默认我还会继续逃走对吗？”

薄祁安不可置否。

宋珍珠此时也放松下来，倚在了另一边车窗。

两个人这样就这样奇怪的对视着，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笑完之后，薄祁安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适当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玫瑰健康生长。”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用玫瑰指代自己，宋珍珠却还是一下就听懂了。

薄祁安只是把这一切当作他和自己的之间调节乏味的小游戏，他从来都只是在配合自己的演出而已。

可她却没生出丝毫的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你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算吗？”

薄祁安颇为认真地回答了宋珍珠：“当然想过。但是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逃到阴曹地府，我也会把你抓回来’。我不是笃定自己一定能看住你，我只是确认无论用什么手段，最后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说着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另外，你有没有发现你跟我越来越有共同语言了？我真的很期待这种变化的后续发展。”

宋珍珠当然发现了。

与其说改变，不如说是她在不断试探薄祁安底线时故意从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养成的习惯。

宋珍珠知道适应这样的思考习惯是非常危险的事，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停下。

心底竟然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停下。

加上在这个环境获得的莫名心安，她竟然直接跟罪魁祸首说出了心里话：“我不喜欢这种改变，我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薄祁安此时变得非常善解人意，眸中却有难掩的兴奋与恶意：“桥到船头自然直，不要浪费时间在还没发生的事上。不如先考虑一下年假的旅行到底去不去瑞典？”

他正在为自己发现一条从未想过的路而计划着。

宋珍珠却显然没有注意到话题拐了个弯：“不去瑞典，就去挪威。”

薄祁安这下爽快地应下：“好。”

第三十九章

项雨桐将手机递给顾川柏，亮着的屏幕有条短信：我很好，今年不回。

她看着顾川柏的脸色一点点变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但我们现在做的所有准备的出发点就是珍珠，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愿为先吧。”

顾川柏沉默半晌，缓声问道：“项雨桐，凭你对她的了解，她还会回来吗？”

从宋珍珠再见到薄祁安时的反应，项雨桐就预见了现在的局面。

如果她真的对过往完全释怀，就不会那么尖锐地对待薄祁安。

项雨桐知道，宋珍珠的心仍然在为薄祁安疯狂地跳动，即便那是恨。

她转头看向顾川柏，男人的神情分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在等她的回答。

项雨桐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其他事，我一定可以给你答案。唯独这件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你知道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太多旁人说不清插不进的东西。”

她似乎纠结了一下措辞，才继续没说完的话：“你现在应该知道了。珍珠一定要你回瑞典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继续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们因为她而过得不好，其实对她才是真正的伤害。”

项雨桐每说一个字，顾川柏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一直记得薄祁安那阴鸷的模样，让他怎么放心让宋珍珠待在这样的人身边？

顾川柏将自己的顾虑说出：“薄祁安这人阴晴不定，珍珠留在他身边会有危险的。”

可项雨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神：“你说的危险指你被打晕，被围堵吗？我不信你没找人关注留意珍珠的情况，她真的身处危险之中吗？你真的清楚你现在的说辞是因为担心珍珠的安危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落空吗？”

顾川柏的嘴唇动了动：“我……”

他当然找人留意了宋珍珠的动向。

他看着两人日渐亲密，甚至看到了薄祁安在大学对宋珍珠表白的高清照片。

他心里嫉妒得发狂，但他不是薄祁安。

从小的家庭教育告诉顾川柏要发乎情止乎礼。

所以他愿意一直等宋珍珠，等宋珍珠的首肯再进行下一步。

可现在的种种似乎都在告诉顾川柏，他等不到宋珍珠了。

这要他怎么能不着急？

想着这些，顾川柏不禁喃喃：“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项雨桐不是没看到这几年男人的细致入微，顾川柏这副失魂落魄让她有些不忍。

可多年沉疴必须一刀切除：“这哪有先来后到的说法？非要算的话，珍珠是先爱上的薄祁安，先来者是他不是你。”

顾川柏没再说话，项雨桐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出去散散心，然后好好迎接新年吧。”

……

当飞机抵达奥斯陆国际机场时，顾川柏才反应过来自己选了宋珍珠一直想来的挪威。

他唇边溢出苦笑，哪有这么容易忘记？

顾川柏正拖着行李箱朝出机口走去，却好像隐约听到了宋珍珠的声音。

他寻找了一会，将视线锁定在前方不远处裹在绛红棉袄里的女生，脚步开始不自觉地加快——

这时那个女生侧过了脸，真的是宋珍珠！

可当顾川柏马上就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朝身旁的男人绽出一个极灿烂的笑：“我做好攻略了，你这次全程听我安排。”

第四十章

宋珍珠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

顾川柏缓缓地看向宋珍珠身侧，果然是薄祁安。

他眸中重新亮起的光再度熄灭。

薄祁安怎么可能会让宋珍珠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