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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记者惊呼：“祁云墨出来了！摄影准备！”

沈清歌循声看去，就见祁云墨神色沉郁，阔步走出祁氏集团大门。

记者们蜂拥而上。

“祁少，对于最近外界传言你是祁家私生子的流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氏现在现在的总裁是否变更为祁奕琛？”

“您当初为得到祁氏股份，是真用恶意举报的手段弄垮的沈氏吗？”

沈清歌被挤到人群的最外围，只能垫脚努力往里看。

她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瞧见祁云墨的位置，正想开口叫他，就瞧见许久不见的严梦语从他身后走出。

见到这个久违的人，沈清歌一瞬正在原地。

她看着严梦语妆容依旧精致，浅笑着挽住祁云墨胳膊。

两人站在众多记者前，竟格外登对。

沈清歌心底莫名泛起苦涩，转耳听见严梦语朝众记者开口：“有严家这份合作在，祁氏集团的总裁只会是祁云墨。”

“至于那些私生子和恶意举报的流言，我想清者自清。”

“我也希望能够这桩闹剧能够早日平息，不要影响到我和云墨三天后的婚礼，到时候欢迎各位记者朋友前来参加。”

三天后，婚礼。

在一片嘈杂声里，沈清歌只听见这一句。

她直直看着人群中央严梦语，知道他们现在的婚礼只是为了让祁云墨脱离困境。

可即便他们没有感情，沈清歌的心还是免不了钝痛。

好像从见到严梦语的第一面开始，她的姿态就是狼狈的。

也只有这样家世背景的女人，才最合适成为祁云墨的妻子。

而她沈清歌，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沈清歌强咽苦涩。

她转身想走，却在看祁云墨最后一眼时正对他深邃双眸。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怔住。

祁云墨率先回神，近乎本能地抬脚想朝沈清歌走来。

只是他还没能走出去一步，严梦语挽着他的手臂的手更加用力。

祁云墨垂眸，就见严梦语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她用只有祁云墨和她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威胁：“现在这种关头你要去沈清歌吗？”

“祁云墨，再放弃你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祁云墨犹豫半瞬，还没能做出决定，就见沈清歌转身离去。

她单薄的背影带着几分决绝，祁云墨心底不安更盛。

他忽然意识到，这一次不追上去，他和沈清歌之间就真的没可能了。

第三十九章

祁云墨眸光一沉。

他像是不计后果般，推开了严梦语的手。

周遭惊呼和严梦语的惊叫，他都不顾，只走出人群朝着沈清歌背影追去。

只是还没追上，他就看见祁奕琛的车停在沈清歌面前。

祁云墨脚步慢下去。

他紧紧盯着沈清歌的背影，心底生出一丝期盼。

希望沈清歌不要上祁奕琛的车，但到底也是奢望——

沈清歌近乎没有犹豫，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去。

祁云墨心底似有什么坍塌，想要追上去问问或是阻止，但都没有任何身份。

明明他们都还没有离婚，依旧被一张结婚证捆绑在一起。

但他们之间却意外地不能有任何牵扯。

祁云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他听见身后传来阵嘈杂的脚步声，知道是那群甩不掉的记者跟上来了。

这次祁云墨没再闪躲，他静静站着。

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块礁石，慢慢被黑暗汹涌的声潮与人群吞没。

……

车内。

沈清歌听见外头时不时的吵闹声，转头往车窗外看去。

但她这次，都只看到不断耸动的记者人群。

连祁云墨的半点身影都看不到。

耳边传来祁奕琛的话声：“别找祁云墨了，这次他完全没有退路。”

沈清歌闻言，垂下眸去。

她强掩着落寞调转视线，直直看向前方：“所以我现在可以说恭喜你了吗？”

祁奕琛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他语调依旧悠闲：“结局未定，我那哥哥还是有魅力，能让严家大小姐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也还好，我还有最后一步。”

沈清歌知道他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明天开庭，他要她在法庭上拿出祁云墨恶意举报的最直接证据。

可是她悬着的心，怎么都落不下来。

沈清歌忍住心口淤堵，问：“一定要我出面吗？”

祁奕琛似乎猜到她会这么问，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发白。

他的语调轻松而又坚定：“一定。”

车载音响不断重复放着一首歌，仍旧是那首onlyone。

沈清歌今天才注意到。

她听懂歌词释义，知道是歌者以母亲的口吻，把母亲想对他说的话唱出来。

祁奕琛好像只听这一首歌，在列表里循环。

沈清歌不知道祁家的那些恩怨，但她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

她问：“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吗？”

祁奕琛没有否认，神色绷得更紧。

沈清歌知道，这是看起来桀骜不驯的祁奕琛唯一的逆鳞。

直到半晌过后，祁奕琛的声音才混在歌声中响起：“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祁云墨和他的母亲正好回到祁家。”

车速慢慢有些加快，沈清歌下意识攥紧安全带。

风景飞速倒退。

沈清歌喉咙也有些发紧：“所以你认为，是祁云墨的母亲逼死了你的母亲。”

“难道不是这样吗？”话音才落，祁奕琛就急躁出声。

他近乎咬牙切齿：“他明知我母亲深爱我父亲，也明知我的母亲病入膏肓。”

“可她还是容忍他的母亲去挑衅，告诉我母亲说在她嫁进祁家之前，我的父亲就已经和她生下了祁云墨。”

“她说我的父亲从未爱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被活活气死的！”

第四十章

祁奕琛越说越激动，根本没办法平复心情。

他怎么不恨祁云墨和他的母亲。

明明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却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最爱他的母亲和祁家的资产，他都逐一失去。

可他做错了什么？

他也是祁家的孩子，甚至是名正言顺的独子。

为什么这个哥哥一出现，他就要因为能力不足这四个字将所有东西拱手让人。

就连母亲的忌日都没有人记得，更不许大操大办。

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祁云墨的把柄，他当然一定要祁云墨也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沈清歌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颗心突然静下来。

她平静看着祁奕琛：“也许祁云墨也有怨，但明天我会出面。”

听见这话，急速行驶的车猛然刹住。

车内两人都因惯性往前栽去，轮胎在地面上滑行很就才停住。

沈清歌胸口撞得发疼，忍痛直起身子。

祁奕琛低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我知道他没回到祁家之前也过得很差，但这并不是他能鸠占鹊巢的理由。”

可生存在社会上，本就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手段。

这个念头沈清歌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曾被那样残忍的手段伤害过。

所以她只是说：“是，祁云墨在我们的生活里是反派。”

总要将反派打败，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留下这句话后，沈清歌没再坐祁奕琛的车。

她下车，兀自拦了的士回家。

……

晚十点，欧典名园。

书房内。

沈清歌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

这并不是她准备的，而是祁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