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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栀意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就是阮栀意。”

　　医生点点头，看了看神情怪异的温霖，推门离开：“你们好好聊，重要是让病人配合治疗。”

　　阮栀意从病床附近离开，将位置让给温霖，顺便将手里一叠报告单递给她。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温霖的脸色却冷了下来：“你没死，为什么骗他？为什么把他害成现在这样？”

　　“阮栀意，你真是个灾星，你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你决定假死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是觉得路延还会回头吗？”

　　“阮栀意，我告诉你，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温霖顾及着还在昏迷中的季路延，特意压低了音量，声音又沉又急。

　　阮栀意见手里的报告单迟迟没有人接，她索性直接放在床头。

　　对上温霖带着愠怒的眼神，声音不咸不淡：“我和他已经离婚了，这一点你很清楚不是吗？”

　　“我也没期待他的回头。”

　　“你们已经订婚了，我再如何也做不出来拆散别人感情的事情。”

　　温霖听到最后一句话，微微愣住，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季路延。

　　眼眸间却染上一层苦涩。

　　“栀意！”

　　季路延叫着阮栀意的名字猛然惊醒，却没有坐起身，反而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喃喃道：“果然是一场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梦吗？栀意早就死了……”

　　【阮栀意没死】这样的梦，季路延在这两年时间里做过无数次。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季路延甚至特意开了安眠药就是想要在梦里多看阮栀意几次。

　　到最后，他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甚至连现实还是梦境都已经分不清。

　　季路延仰面躺着，又慢慢闭上眼，等着医生来告诉他，他又昏迷了多久……

　　一旁，阮栀意看着眼神空洞的季路延心里有些不忍，正欲走到他身边。

　　却被温霖推开：“路延，你醒了？感觉如何？”

　　阮栀意定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季路延轻皱着眉躲开温霖的触碰，顺势坐起身子，却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阮栀意。

　　“栀意！这不是梦！你真的还活着！”

　　阮栀意被季路延的话刺中，怔了一下，脸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现在在医院，你感觉怎么样？”

　　季路延的反应好像变得有些迟钝，在阮栀意说完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复。

　　“你没有死，我感觉很好。”

　　季路延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阮栀意听得莫名有些酸涩。

　　在见到自己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季路延重复的最多的话就是【她还活着】。

　　“路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吗？头还疼吗？”

　　温霖连声的询问打破了季路延和阮栀意之间有些诡异的氛围。

　　季路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我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

　　“我和栀意单独有话说。”

　　温霖红了眼，眼神在季路延和阮栀意之间来回，最后扔下一句：“知道了。”

　　就摔门离开。

　　“砰！”

　　病房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两人视线相对，阮栀意下意识地避开：“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

　　“栀意！我和温霖没有订婚，我们之间的离婚协议书也不作数！”

◇ 第17章

　　阮栀意却将自己和季路延之间的距离拉远，方才的心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荡然无存。

　　“你和谁订婚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你如果是觉得之前的离婚协议书不作数，我可以留一天时间和你去登记处办手续。”

　　季路延脸色微变，一直紧绷着的心彻底坠落，在两人之间砸出一道沟壑。

　　像是仍嫌不够一样，阮栀意拉开房门，停下：“季路延，我有时候不懂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宁愿和我离婚也要和温霖在一起。”

　　“可是我走之后，你又做出这幅为了我要死要活的样子。”

　　季路延似乎想要辩解，不顾手上的针头挣扎着向她跑过去：“不是这样的。”

　　阮栀意却只是在原地站定，表情看上去和之前冷淡的季路延一般无二。

　　季路延脚下发软，后脑处也是一阵钝痛，没走几步就已经跌倒在地上。

　　阮栀意没有动作，说出的话快要将季路延灼烧：“季路延，我最讨厌你这样。”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弄明白，就想将我和你绑在一起，当初我答应和你结婚是因为喜欢你。”

　　“可是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呢？是责任，承诺，还是一时冲动？”

　　“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你甚至没有真心实意地说过一句爱我。”

　　“你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究竟是爱我？还是因为只是觉得是你害死了我所以在愧疚？”

　　“愧疚还是爱？季路延，你能分清楚吗？”

　　那场车祸不仅仅是埋在阮栀意心里的一根刺，更是季路延一直想要逃避不敢面对的一道伤。

　　车祸的肇事者是季路延的粉丝。

　　他和阮栀意谈恋爱的那段时间，曾经手滑发过一张两人举止暧昧的照片。

　　一时间，几乎所有季路延的粉丝都开始疯狂攻击阮栀意，她们精心策划了这场车祸。

　　后续处理的时候，肇事者更是声称自己有严重的抑郁症导致最后也是重罪轻罚。

　　所以后来得知阮栀意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之后，季路延和她求了婚。

　　他们的婚姻是季路延对阮栀意的弥补。

　　【愧疚？还是爱？】

　　这个问题季路延问过自己无数次，他不清楚自己对阮栀意究竟是什么感情。

　　喜欢，是一定的，不然他们两个不会谈恋爱。

　　可是他爱阮栀意吗？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和阮栀意在一起吗？

　　之前的季路延犹豫了，所以他不愿意公开。

　　他总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想等自己想清楚他究竟爱不爱阮栀意之后再公开两人的关系。

　　甚至当母亲逼迫他娶温霖，亲手递上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的庆幸。

　　可是后来，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阮栀意，跪在手术室门口一遍遍忏悔却怎么也改变不了阮栀意已经死去的结局的时候。

　　悔恨几乎快要将他杀死了，他恨不得自己也被钉死在棺材里和阮栀意一起离开。

　　季路延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爱上了阮栀意。

◇ 第18章

　　阮栀意看着眼神虚焦的季路延，知道他其实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她突然意识到季路延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选择逃避着一切。

　　将所有不理解的东西索性理成一团乱麻，然后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当需要细究的时候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

　　比如他们的婚姻，比如之前对待温霖。

　　所以对阮栀意的感情，被季路延草率地划分在“责任”这一类。

　　病房门外祁柏简小幅度地轻轻敲门，将她的思绪拉回。

　　阮栀意一边对祁柏简示意一边叫了一声季路延的名字：“我已经给你助理发消息了，他很快就会到。”

　　季路延像是终于在一团迷雾中找到了出口，眼睛重新亮起来，踉跄着站起身。

　　“栀意，我是喜欢你的，我确定这件事，我之后也会很爱你的。”

　　“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季路延的语气格外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到阮栀意一样。

　　“你能不能待在我身边？”

　　季路延直直地盯着阮栀意，表情罕见地有些急色。

　　阮栀意却只是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季路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到你身边呢？”

　　季路延被她的话哽住，声音更加急切：“我……栀意，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都错了，我们不离婚了。”

　　“你不是说过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也没有丢，这两年我一直都戴着……”

　　“够了！”阮栀意语气生硬地打断了季路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