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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这些面上红润模样却故作萎靡的人，为什么会聚集在一块。

　　只要有人好奇，就肯定会有人解答，就算没人好奇，梁雁雁安排的人也会主动和摊贩聊起这些，再接下来，就可以安排说书人的戏码了。

第0026章 落井下石

　　梁雁雁不管幕后主使到底想搞什么，只要稍微有点道德的人都清楚，此事风向在哪边。

　　名声败坏的一直都是宋家，可不是她梁雁雁和徐大夫，如果有人想拿改名前的梁和医馆来攻击他们，现在就是一个洗白名声的最好时机。

　　至于这批顶着悬赏来的“病人”……到了她的院子，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只能她来决定。

　　梁雁雁但笑不语。

　　一如所料，原本徐大夫愿意收治这些病人就已经让周围的邻居街坊感慨不停。

　　眼下看见梁和医馆的人，居然如此费心竭力地对待那些病人，不由感慨宋家真是换了个好主母，徐大夫也是一直以来的大善人啊。

　　小六和阿九混在队伍里，听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传出来的议论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有一瞬间，阿九甚至觉得还不如不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病，可比面对慈眉善目的徐大夫难多了，毕竟徐大夫不会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

　　而现在，这些人赞扬的每一句，都像是在往阿九和其他别有目的的人心里插刀子。

　　多么卑鄙，偏偏这一切都是事实。

　　阿九内心正煎熬着，小六突然捅了捅他的手臂，小声说：“我们坦白吧，他们都是好人，要是让婆婆知道我们这么做，婆婆也会生气的。”

　　沉默良久，他到底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地看向在前方领路的素衣女人。

　　于是等到了院子里，梁雁雁还有了意外收获。

　　她眯了眯眼睛，着人仔细记下了阿九和小六所说的口供，看着那些特征，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在这两个小孩面前说了，梁雁雁笑了笑，笑容依旧宽和。

　　“你们看起来也不富裕，泄露这些事情可能会有影响，不如去我府上做工吧，至少安全。”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原本心虚得不行的阿九眼睛都是一亮，毫不犹豫跪下来给梁雁雁磕了几个头，“多谢您不计前嫌！您是好人！”

　　看他如此机敏，梁雁雁也有些意外，想想倒也释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必也是讨生活的。

　　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梁和医馆的名声不但没坏，反而更好了。

　　掌事人和徐大夫都很开心，梁雁雁也连着在医馆待了几日，有时候会学着坐诊。

　　而另一边，有些人就没那么高兴了。

　　宋敬晖气急败坏，来回踱步，像是不可思议一样，“她哪来那么多钱？她怎么这种亏也吃？还有那些人！说好的事成给钱，现在全都杳无音讯了是什么意思？！”

　　他话说完，一旁坐着的宋叔冷哼一声，“当初是谁说这个法子天衣无缝，保证能让梁和医馆身败名裂的？结果是这么个身败名裂？”

　　宋叔就是之前的宋掌柜，也是现在宋家所有亲戚里，唯一还有余钱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开出了悬赏，主要还是不想给太多钱。

　　好在悬赏的黑市非常隐蔽，一般来说也不怕有人供出他们，所以几个人现在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宋敬晖反而觉得：“既然如此，那就再来。”

　　几天下来，果然不太平，不是有些地头蛇上门闹事，叫嚣着要收保护费。

　　就是一些大爷大妈跑来说医馆开错药了。

　　不过这些嘛，对于掌事来说，都是洒洒水，在知道自己要接手的是医馆之后，掌事就早都做好了一切准备，各类医案井井有序，绝不可能出错。

　　大爷大妈拿不出药方来，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来过医馆，最后只能在众人的指责下灰溜溜跑路。

　　至于那些地头蛇，那就更简单了，京城里再大的地头蛇也不敢惹衙门，何况只是一群流氓地痞。

　　梁雁雁甚至都不用拿令牌施压，稍稍通报一句，那府尹就自觉指派了差役过来维护秩序。

　　原本是仗着天高皇帝远，衙门管不到这头才敢嚣张跋扈，衙门一来，自然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没有被抓进牢里已经算是撞大运了。

　　梁雁雁看着他们闹，不由琢磨该怎么敲打敲打某些人，总不能一直是他们给她找麻烦吧？

　　真是有意思，梁雁雁想着，无意间路过樊楼。

　　正巧事情也没过去几天，樊楼里的说书人还在将她花大价钱编织的折子戏。

　　梁雁雁顿时来了兴趣，下了马车，正准备进去听听台下百姓对这戏的反响如何，结果尚未寻到位置坐，就听得一个女声忽地拍桌大叫——“太过分了！不行我听不下去了。”

　　梁雁雁被吓得一激灵，同时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很耳熟，尚未来得及转身躲避，那姑娘已经先看到了梁雁雁。

　　小姑娘仅仅带了一层面纱，梁雁雁最近在医馆看诊，也不怎么戴帷帽了。

　　于是甫一对视，许青葵立即认出了梁雁雁。

　　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朝梁雁雁跑过来，因为太急切还差点摔跤。

　　梁雁雁赶紧扶了她一把，结果这一扶，许青葵顺理成章地抱紧她的手臂，一边假哭着说：“呜呜呜姐姐你骗我，你给我的地址都是错的，我根本找不到你在哪，我好想找你玩啊！”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拉扯扯，即便同是女子，梁雁雁也有些无奈，她拍了拍许青葵的脑袋，无奈说：“我们去楼上说话。”

　　许青葵自然应下，两人要了一个开放的雅间，视线恰好能看见说书人，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毕竟此番目的还是过来听听折子戏，梁雁雁平日里忙，少有这种闲暇时光。

　　不过许青葵就没那么高兴了。

　　发现梁雁雁对这些感兴趣，她撑着下巴，盯着那说书人，语气恨恨的，“他们这些人就喜欢说一些恐怖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心地那么善良，最后怎么可能落到那种下场嘛！”

　　说书人的故事不是梁雁雁写的，但大致脉络是梁雁雁给的，说的是一个老大夫一辈子勤勤恳恳，攒了钱建了医馆治病救人。

　　结果中途遭人妒忌，不但医馆毁于一旦，之前救过的人也落井下石，哄抢他仅剩的财物。

第0027章 故事原型

　　老大夫孑然一身，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即便结局没有明说，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这不但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还是个揭露人性黑暗的现实故事，也难怪许青葵这么不能接受，看台下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样子就知道了。

　　不过其实信与不信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梁雁雁只想让这个故事在听众心里留下痕迹。

　　这样，等给梁和医馆造势的时候，人们就会不自觉地把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和徐大夫对应上。

　　心里就会有一种不忍的感觉，会下意识为徐大夫说好话。

　　也不求所有人都这么想，只要稍微有一部分人有点这种倾向，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面对许青葵的质疑，梁雁雁并不纠正，只是说：“谁知道呢，这毕竟只是个故事。”

　　对啊，只是个故事。

　　显然许青葵比梁雁雁更上心，她抿唇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梁雁雁拍拍她的头，正要安慰，许青葵的情绪却很快恢复，没有忘记之前的问题，“——不对，姐姐你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到底住在哪啊，你现在到底是哪里的人呀？”

　　看来许仁杞是丝毫没有向自己这个妹妹透露半点消息，明明达成合作都快半个月了。

　　梁雁雁暗自腹诽，也不好在许青葵面前说她哥哥坏话，只得含糊说：“这个吗，最近在朋友的医馆帮忙，就没有回那处院子，对不起啊青葵。”

　　“原来是这样啊！”许青葵信得很快，根本没有一点怀疑的意思。

　　这让梁雁雁的良心有点隐隐作痛，犹豫着要不然还是直接坦白好了。

　　偏偏许青葵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突然拉住梁雁雁，满是期待的问：“那姐姐你一定认识大夫吧？或者姐姐你应该也会医术？？”

　　会吗？梁雁雁想了想，她这些天确实看了不少医书，也在徐大夫的指导下入了门。

　　但也只是入门，不能抱太高期望。

　　于是她摇了摇头，“只是帮忙而已，不算会——是有什么事吗？”

　　许青葵怎么说也是大家小姐，许仁杞也是药商出身，怎么看都不像是缺大夫的样子，而且这语气听着，就很像私密的事。

　　果然，下一刻许青葵神秘兮兮凑近，小声说：“我有个朋友，一直想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瞧瞧。”

　　这说的，梁雁雁更不明所以了，“那就，找啊？具体是怎么，连大夫都不能直接找？”

　　“哎呀我那个朋友，她出身有点不好，有些人爱捧高踩低……”

　　许青葵撇撇嘴，眼神里尽是不高兴。

　　梁雁雁转了转眼，故作好奇地问：“具体是哪户人家？我所在的医馆是男大夫主治，我也只会一些粗略医术，会不会不方便？”

　　“这有什么，你愿意去看看就已经很好了，当初我脚崴了，你给我敷的药见效可快了！”

　　也不知小姑娘为什么这么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