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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智拍开他的胳膊，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瞪他，“你确定她不会死？”

司煦眼眸一黯，“我确定。”

他必须确定。

他绝对不能失去姜眠。

“她出车祸是因为你。”霍明智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她要是死了，你就是罪犯，我绝对饶不了你。”

司煦呼吸一紧，双手紧握。

有些事情他就算想遗忘，也会有人不断提醒他，姜眠身上遭受的很多伤害都是他造成的。

他似乎从未好好爱护过她。

他们在一起的七年里，他完全可以让姜眠在他的庇护下当一朵盛开鲜艳的花，但他却放任她选择站到他面前，陪着他，甚至是代替他经受风吹雨打。

在利益和爱护她之间，他选择了利益。

司煦抬手捂着脸，再次认识到自己以前有多混蛋。

“让我离开之前好好陪陪她。”

司煦放下手，眼眸暗淡，“好。”

霍明智跑进卧室，趴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姜眠，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他到了能记住人的年纪，第一个记住的人是张伯，第二个记住的人就是姜眠。

那时候姜家还没出事，姜眠的父亲常带她来华安看他。

第一次见到姜眠，她站在她父亲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气质清冷，看起来难以接近。

但在看到他后，她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

第186章 想死就能不死吗？

那一刻霍明智清晰知道了，姜眠是个温暖的人。

她内心温柔又善良，与淡漠的外表截然不同。

对从小失去父母，渴望温暖的霍明智来说，他无法对这份温暖放手。

姜眠也是他唯一能得到的温暖。

霍明智握住她的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姐姐，你一定要没事啊。”

在他心里，姜眠就是他的亲姐姐。

他实在哭的没眼泪了才不哭了，抹掉脸上的泪水，放开姜眠的手离开了卧室。

门缓缓关上，姜眠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容，“这小子真是……”

一直没大没小地叫她名字，这还是第一次叫她姐姐。

刚才是不是应该睁开眼睛抱住他？

不过，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姜眠遗憾地叹了口气。

以后必须让他当面再叫她一声姐姐。

蛮好听的。

司煦靠着厨房的门拿着手机点外卖，见霍明智双眼通红地走过来，忍不住乐了一声。

哭得跟兔子一样。

霍明智走到他面前停下，双手抓着衣摆，有些扭捏地说道：“你照顾好姜眠，别再让她受伤了。”

“少操点没用的心。”

霍明智抬起头，冲他龇牙。

果然，他还是非常讨厌这个狗男人！

霍明智抬起手，坏心眼地揉乱了他的头发，“想吃什么？”

“肯德基。”

“小孩子少吃快餐。”

“用不着你操心。”

霍明智漂亮地反击了回去。

司煦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点了外卖，他去卧室看姜眠。

见姜眠醒着，他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头还疼吗？”

姜眠摇头，“不疼，就是有点晕。”

“明天打算去见谁？”

“林爷爷。”

司煦手指刮着姜眠的脸，笑着问道：“要不要我派人去南丰帮你盯着？你短时间内可没精力顾它。”

“不用，林爷爷现在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只要他在，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司煦挑眉，“那就等他什么时候去世了，你再接手吧。”

姜眠眉头微蹙，抬眸瞪他，“你会不会说话。”

司煦轻轻勾唇。

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他忍不住在姜眠唇上亲了又亲。

霍明智进来看到这一幕，脸瞬间通红，赶紧用双手遮住了眼睛，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们干什么呢？”

姜眠很尴尬，脸也有些泛红。

“进别人的卧室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司煦走到霍明智面前，手按在他后背上，把他往卧室外面推，“亲亲不知道吗？多正常。”

姜眠咬牙，“你别对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说乱七八糟的话！”

司煦咂了咂舌，“知道了。”

外卖在半个小时后送了过来。

司煦本打算让姜眠在床上吃，但她不想，司煦只好扶着她去了餐厅。

扶她坐到椅子上，司煦打开了餐桌上的两份外卖。

一份是肯德基，一份是清淡的饭菜。

霍明智拿起汉堡，拆开包裹的纸，满脸开心地咬了一口。

他其实并不是多喜欢吃肯德基。

而是他外出路过肯德基店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店里窗边坐着的一家三口，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灿烂。

他通过吃肯德基幻想他父母若是在世的光景，以此获得片刻的开心。

看着他脸上开心的笑容，姜眠心情好了很多，胃口自然也就好了。

司煦本来还担心她没胃口，见她没少吃松了口气。

吃完晚饭，姜眠回卧室躺着了。

霍明智把自己洗香香，在司煦杀人的目光下躺到了姜眠旁边。

“滚回你的房间睡去。”

司煦心里止不住冒火。

“我不。”霍明智抱住姜眠，“你答应了我在走之前好好陪她的。”

司煦火大地吼道：“我没让你陪她睡觉！”

霍明智把头埋了起来，“姜眠，他好凶啊，吓死我了。”

司煦额头青筋滚动。

这个臭小子。

姜眠摸了摸霍明智毛茸茸的脑袋，看向司煦，“今晚就让他睡在我旁边吧。”

司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抓着头发满脸不爽地说道：“你还真是惯着他。”

姜眠笑了笑，没接话。

司煦去浴室洗澡了。

“姜眠。”霍明智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眼眶泛红地看着姜眠，“你以后只要有时间能去华安看看我，不要忘了我就可以了，我们的约定不用作数了。”

姜眠眼眸一黯，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不管司煦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们的约定也会一直有效。”

霍明智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说的对，你去华安会因为我受伤的。”

“人不能因为某种不好的可能性，便畏手畏脚什么都不做了，为没到来的事情感到担心。”姜眠轻拍他的后背，“你是小孩子，不需要想太多知道了吗？”

霍明智摇头，“我不能当自己是小孩子，会死的。”

姜眠心脏一疼。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明智抱紧她，乞求道：“求求你，一定不要死。”

姜眠闭上眼睛，表情有些痛苦，“好。”

她也不想死啊。

可死亡这种事情，不是想不死就能不死的。

她现在也只能寄希望老天能优待她，让她能继续活下去。

司煦出来的时候，霍明智已经睡着了。

他心里担心姜眠，从昨晚到现在没睡多久，一直在硬撑着困意。

司煦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看霍明智睡着了，坐到床上表情有些郁闷。

他有话想跟姜眠说，已经憋了一晚上了，现在看来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他把头发擦了个半干，掀开被子躺下，伸手把姜眠抱了过来。

“头疼吗？”

司煦在姜眠耳边低语，他刚洗完澡，气息滚烫，姜眠感觉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她把脑袋往另一边偏，“不疼了，睡觉吧。”

司煦没再说话，滚烫的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放在了她的后腰上。

一晚上他都紧紧抱着姜眠，像是害怕一放开她，她就会消失一样。

早上。

霍明智最先醒来，看姜眠离自己一米远，生气地噘嘴。

第187章 他靠谱吗？

霍明智身体往姜眠那边挪，挪到她伸手，刚抬手要抱她，胳膊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司煦也醒了。

看着司煦阴沉的目光，霍明智怕吵醒姜眠，只能冲他做了个鬼脸。

司煦懒得理他，放开他的胳膊，把姜眠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

睡梦中的姜眠感觉喘不过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男人光滑厚实的胸肌，红豆就在她嘴边。

姜眠嘴角一抽，在男人怀里挣扎，“我要被你闷死了。”

司煦怀抱松了松，低头看她，“睡醒了？”

“被你闷醒的。”

司煦抬手抓着头发，看起来有些心虚。

他放开姜眠，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去买早饭。”

霍明智趴到姜眠腿上说道：“我要喝燕麦粥。”

司煦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他洗漱完出去以后，姜眠也起床了，去客厅给花浇水。

司煦知道她喜欢养花，给她弄了很多稀有品种。

但，根本养不活。

已经死了两盆了。

剩下的说不定哪天也死了。

可能是面临随时会死亡的困境，姜眠在给杜鹃花浇了水以后，看它要死不活的样子，情绪有些不好。

霍明智拿着酸奶从厨房跑出来，看她呆呆站在窗前不动，走过去抓住她的衣角，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姜眠，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

姜眠笑了笑，抬手摸她的脑袋，“我不担心。”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会就这么死了。

不然，老天爷也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