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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钟声敲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后，江序怒气冲冲地合上了手机。

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想来应该不是因为我。

往年江序为了不和我一起过年，都会把自己安排在剧组里，即使接到我的跨年电话也只是随口敷衍几句，我若多说，他还会怪我打扰他的工作。

但我每年还是会给他发新年祝福。

“江序，新年快乐。”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可惜他听不见。

我是真的爱他，也是真的希望他会快乐幸福。

以后没有我的纠缠，他应该会快乐吧？

……

情人节这天，江序的新剧完成了拍摄。

“杀青大吉！”

江序和孟恩宁抱着花站在正中间，和剧组其他演员、工作人员拍摄了杀青照。

杀青宴上。

众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只有江序一直盯着手机。

他平时在饭局上很少喝酒，社交小酌可以，但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是我对他为数不多的要求。

江序身边的导演，察觉到了他的分神，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情人节，等电话嘞？”

“没有。”江序语气中有些不自然，他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导演见状连忙拦他，“不好多喝的呀，郁总早就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打过招呼了，年轻人嘛，注意身体。”

提到我的名字，空气有一瞬凝滞，众人神色各异，前段时间网上的热搜闹得沸沸扬扬，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导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瞬间改口，“小酌怡情嘞！”

气氛再次活络起来。

江序几杯酒下肚，就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厢，他在酒店外面吹着凉风，拿出了一张新办的手机卡。

他拨通了电话，对面很快接起，是我闺蜜黎玉书。

“郁栀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神经病！”

电话挂断了，江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玉书最近应该一直在等我的消息，按照我生前的安排，我的遗体会被送回国内，安排冰葬。

……

情人节之后，就是江序的生日。

江序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给他安排盛大的粉丝庆祝会，今年我不在，助理问他是否照常进行时，江序拒绝了。

整整一天，江序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他攥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直到夜里十一点，江序才喃喃道：

“这次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第8章

我回来了你也看不到我。

“生日快乐，江序。”

“郁栀？”

江序就像听到了我的话一样，对着空气四处寻找，“郁栀，是不是你回来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做鬼竟然也会这样束手束脚，虽然我没有呼吸，但我还是下意识屏气，整个魂贴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

江序与我擦肩而过，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松了口气。

五年，就算养条狗也会有感情，大概是我太久没出现，江序有点不习惯了吧。

生日之后，江序一直窝在家里，时不时对着空气喊两声。

我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直到他的助理找上门来提醒他出席活动，我才放下心来，什么人在家里憋上十天半个月都会出问题的。

江序一下车就受到了粉丝的狂热追捧，几乎是寸步难行，他眼下发黑，神情看起来有些阴郁。

我听到粉丝中有人小声议论：“江序的气质好像变了，就像失恋了一样。”

江序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在这名粉丝面前停下，小姑娘期待得眼睛都亮了。6

“没有恋情，乱说什么？”

他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友善，语气甚至有点凶，小姑娘登时就红了眼眶，同行的人连忙安慰。

没人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这场活动是MC娱乐举办的，其目的就是官宣江序的加入。

活动现场。

江序双手交叠，神情泰然，面对记者的提问，他一直有条不紊地回答。

直到——

“听说江影帝要跳槽离开工作五年的余生，就没有什么留恋吗？郁栀女士应当也算是您的伯乐了吧？”

江序笑容轻蔑，言语间尽是恶意。

“我在余生影业夜以继日地拍戏，没有休息，一连几年的春节都在片场度过，这样的公司有什么好留恋的？”

“至于郁总本人，一个潜规则的女人更加不值得让人留恋。”

江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直播间顿时掀起热议狂潮，各种辱骂我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网络上更有知情人士声称，我以江序妹妹的生命为要挟，逼迫江序就范，江序不肯，我就买通医院害死了他妹妹。

#余生影业恶毒压榨#、#郁栀要挟江序#、#郁栀潜规则#

等词条纷纷霸榜热搜。

不难想象，江序的粉丝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

不到半天，粉丝就冲了余生影业的官网，话题讨论热度激增导致微博瘫痪，更有甚者，甚至在余生影业办公楼下，拉起了横幅。

“郁栀，道歉！郁栀！滚出娱乐圈！”

这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江序主持正义的使者。

可无论他们怎么叫嚣、辱骂，面对这场灾难似的网暴风波，从头至尾，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出现，甚至没有任何发言。

我的纵容和不抵抗看起来就像是在默认罪行，只让他们觉得自己更加正义。

只是我不明白，江序，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这场风波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甚至威胁到了公司员工的人身安全，公司高层不得不想方设法地联系我，江序也得到消息赶来了公司。

只是他们等到的，只有怒气冲冲的黎玉书。

“怎么就你一个人？郁栀这都忍得住？”

第9章

“啪！”

回应江序的，是黎玉书响亮的一耳光。

黎玉书真是气急了，江序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黎玉书怒骂。

“逝者已矣，无论你到底为什么痛恨郁栀，都不应再抹黑她。”

江序的眼眶倏地红了，他死死盯着黎玉书：“别再拿她已经死了这种鬼话糊弄我！”

“她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有意思吗！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郁栀她就是个可耻的骗子，王八蛋！”

“她说过她能救晚晚，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