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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能救自己的孙女。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她不能看着风念曦去死。

最终她朝着纯净的南明离火纵身一跃，献祭了自己的身躯和妖魂，这才为风念曦博得了一丝复活的生机！

画面渐渐消散如烟，风念曦早已泪流满面。

“风念曦，你……”无支祁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满是悲戚。

奶奶虽然只是风念曦的奶奶，可她每次见到自己去偷桃子，都没有驱赶过。

甚至还摘下桃儿来，慈爱地说：“孩子，来，这些都是你的。”

他眼尾发红。

而风念曦蹲下身，将头埋入膝盖中，无声痛哭。

阎王纵然见多了生死，但如此感人至深的亲情摆在这里，也忍不住叹息。

无支祁对着阎王微微点头，大手一挥，便带着风念曦离开了阎罗王殿。

锦鸡族，南隅山下。

风念曦脸色惨白，换上了一席纯白衣衫，素净却俏丽。

只是整个人毫无生气地坐在草屋的台阶前。

无支祁默默地陪着她，不说话。

他知道风念曦在思念奶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去烦她捉弄她。

南隅山下是妖族最偏僻静谧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风念曦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于风念曦来说，除了无支祁的妖王行宫，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无支祁，往后我便住在这儿了。”

风念曦突然开口道。

无支祁自然是依着她的：“行啊，老子稍后便找人将屋子收拾一下，你住奶奶的屋，我就住你那间了！”

第19章

风念曦一愣：“你也要在这儿住？”

无支祁看向她，似乎她问出了什么很傻的问题一般。

“那不然呢？”

“我若是不在，你又给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再也不会离开风念曦半步。

风念曦摇头：“自复生后，我便拥有了朱雀神力，现在没人动的了我。”

她看着无支祁：“包括你。”

“那咱们比划比划！”无支祁听到这话，眼中燃起一股斗志。

风念曦移开眼：“没心情。”

无支祁挠挠头，靠近风念曦：“那我们去寻仇吧。”

“风羽芷杀了你奶奶，青鸟仙族还要了你的命，方才一路过来，路上说苍昊和风羽芷要成婚了，你这个姐姐岂有不去祝贺之理？”

苍昊和风羽芷还是要成婚么？

呵，这二人倒真像是天生的一对。

“你说得对！”风念曦眼睛发红，奶奶的血债，她定要风羽芷血偿！

“风念曦，咱俩携手，一定能搅得那群伪君子天翻地覆！”

风念曦没有说话。

……

几日后，翎羽宫。

风羽芷接受完百鸟朝拜，便以凤凰之身飞到了翎羽宫。

翎羽宫的侍女侍卫们皆羡慕地看着她。

待她进去后，侍女们瞬间便变了脸色。

“凤凰有什么用？除了只会摆威风，连自己的母后都不孝顺！”

“是啊，要我说……还不如长公主……”

“长公主真是可怜，明明是朱雀，却自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驱赶……”

“是啊，长公主为了我们青鸟仙族牺牲了自己，有些人却……不说了……”

风羽芷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些话的。

她走进翎羽宫，王后已经能下床了。

此刻正身着浅青色长裙，一口一口喝着风羽阳从仙界寻药仙开的仙药。

风羽芷有些日子没来了。

“母后，您终于有起色了，真是吓死女儿了。”

风羽芷上前亲昵地挽过王后的手臂。

王后看着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风羽芷是她齐聚青鸟一族的资源和力量砸出来的凤凰，没想到她涅槃后面对危险的第一选择是逃跑。

青鸟仙族的人无法接受他们的小公主是这样的人。

王后起身，对她拱手一拜：“凤凰大人。”

她的语气客气疏离，令风羽芷一怔。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

王后仍旧维持着拜的姿态。

“凤凰大人已经飞升，在其政谋其职，既受百鸟朝拜，便该担起守护百鸟之责！”

风羽芷听明白了，还是在为了她避站之事指责她。

她脸色一沉：“母后，难道那日我像风念曦一样死在穷奇手里，您就高兴了吗？”

那日她飞入云层，害怕被穷奇发现，只是时不时地探出头看一下情况。

并未看到风念曦是为王后而死，只以为是不敌穷奇。

就风念曦的修为，就算是飞升成朱雀又如何？

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却没想到，王后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哄她。

只是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

风羽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后：“您竟然为了风念曦这个死了的人，打我？”

第20章

王后抬起头，眼神痛惜：“风羽芷，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

“身为公主，你愧对族人；身为凤凰，你担不起自己的荣耀！”

风羽芷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冷笑道：“母后，看在您是我母后的份上，我不与您计较！”

“但您只是区区青鸟，轮不到您来教我如何做一只凤凰。”

说着她一拂袖便要往外走。

没走几步，心中还是不甘心。

回头道：“母后，果然，在您心里，我连风念曦都比不过！尽管我九死一生成了凤凰，您心中更爱她，您爱的根本不是女儿，是身份！”

王后眉头微蹙，往常风羽芷便喜欢这样说话。

明明所有好处都是她得了，明明所有人的资源都倾斜给她了，一点不如意，便要她得到的否定一切。

他们为了哄着她，便只能将风念曦踩入泥土。

仔细想来，她就是想他们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一人身上。

不许分给风念曦半点。

到了最后，却只得一句“您只是区区青鸟，轮不到您来教我做凤凰。”

王后一时有些懊悔，是她没将女儿教好！

“风羽芷，说话凭良心，我待你如何，待曦儿如何？”

风羽芷不退步：“曦儿……呵，母后便跟你那死去的曦儿过吧！”

说完便化作凤凰飞走了。

看着她金黄的尾羽，王后脱力般坐在了椅子上。

眼睛紧闭，眉头紧蹙。

一时间心乱如麻。

自她清醒后，便不由得时时想起因她的无知，让风念曦委屈至死。

心上时时犹如针扎。

不得半分放松。

这时，她不由得想到风羽芷的气话，难道她爱的真的只是风念曦的朱雀身份吗？

倘若风念曦不是朱雀呢？

倘若风念曦就是天生红黑羽翼，难道自己就该这样对她吗？

这一千年来，自己到底为何变成这番模样？

王后想起风念曦最后那句“我不欠你们什么了”，眼角有泪珠缓缓滑落。

她悔了！

是真的悔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此时，突然有人跌跌撞撞来报：“王后，青羽宫上空，下起了南明离火！二公主被困在殿内了！”

生气归生气，但风羽芷毕竟是她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

况且朱雀已经陨落，怎会突然下起南明离火？

难道除了朱雀还有旁人能够掌控这可以焚烧世间万物的南明离火？

王后赶到时，风羽阳也到了。

他正撑起一个青色护盾，试图抵抗着南明离火。

但南明离火穿过了他的护盾，直直地落下，焚烧着风羽芷的青羽宫。

风羽芷也以凤凰之力抵挡着这一切。

她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

王后此刻往着云层中隐约的两道影子，她直觉其中一人便是风念曦！

“曦儿，是你吗？”

南明离火是朱雀的伴生之火。

定是风念曦回来了！

王后飞身而起，不顾离火的灼伤，朝云层中飞去。

但她抵达那云层，还没看清楚来人，他们却又消失了。

离火将她的衣裳灼烂，皮肤烧焦。

她却仿似没有感觉到一般。

“曦儿，你不要躲着母后！母后知错了！”

“母后真的知错了！”

云层中，风念曦诧异地不远处被离火灼得衣衫褴褛的王后。

无支祁听了也纳闷。

不由得呢喃道：“她在说什么鸟语？”

第21章

风念曦听到王后的忏悔，心中竟然静如止水。

她的悔悟有什么用？

难道这个时候悔悟了，能将自己的心头血与仙髓还来吗？

能叫自己忘记被绑在梧桐神树的恐惧吗？

能够让自己没有被她丈夫的烈火焚烧吗？

她的悔悟，不过是知晓了自己的羽毛颜色异常，是因为自己是朱雀！

她懊悔这一切！

说到底，若她不是朱雀，王后还是会厌恶她！

她的后悔，不是母亲伤害了女儿的懊悔，而是向自己朱雀身份低头罢了！

思及此，风念曦冷笑：“王后何须向本座忏悔？”

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