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小说阅读-云九倾楚铮怀(云九倾楚铮怀)小说已更新今天
王不同肖复面上满是稳操胜券的悠然之色:“送陛下回云华宫!”
大袖下的玉手紧握成拳,云九倾冷冷扫过步步逼近的侍卫:“二位这是准备挟天子?”
回答她的却是冷色淡漠的楚铮怀:“陛下,从您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已经没有选择了。”
“楚铮怀。”云九倾嗓音滞涩,“朕又错信了你一回。”
淮南王闻言开怀大笑:“此次臣等能顺利的瓮中捉鳖,楚相功不可没,弃暗投明乃智者所为!楚相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对上云九倾森寒的眸子,楚铮怀喉头不住滚动:“陛下,未免皇城脚下生灵涂炭,云国将士自相残杀,臣给您三日考虑,是否交出玉玺与金符。”
云华宫内戒备森严。
短短一年之内,云九倾被囚在此处两回,却都是因为楚铮怀。
肖复私自接淮南王入都,意图发动宫变。
楚铮怀却将消息封锁,任由云九倾自己送上门来成为俘虏。
他既不是真心诚意,何必口口声声说着赎罪,又何必为她披荆斩棘,拥护她成为女帝?
这些云九倾都想不通,只知道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是她自己愚钝,怨不得旁人。
朝中大臣莫不以为她仍在行宫养胎,是以肖复下朝后胆敢堂而皇之的来云华宫“劝诫”云九倾。
这两日肖复恨不能一日来三回,是了,造反有风险,名不正言不顺,皇位便坐不稳。
到了第三日,肖复彻底失去了耐心:“陛下若不交出玉玺金符,亲笔写下禅位诏书,臣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云九倾轻笑一声,似挑衅又似讥讽:“我说东西都在楚铮怀手中,你信吗?信就去找他要,天天逼着朕做什么?”
肖复并不信她:“若今晚戌时前,臣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只好亲手送陛下上路!”
酉时三刻,外殿传来无数闷声,沉稳的脚步逐渐向内室逼近。
是肖复来送她上路了。
云九倾抚上微隆的小腹,沉痛而决绝的阖上眼:“孩儿,乱臣贼子祸国殃民,娘不能贪生,否则有负你祖父与舅舅,也有负云国的忠臣与子民。”
第六十一章
“陛下。”楚铮怀磁性稳重的嗓音映入耳中,云九倾抬眸望去,却见他捧着一身内侍服饰站在她身侧。
对上云九倾诧异的目光,楚铮怀凝重的神色松了松:“陛下快些更衣随臣出宫,路途中臣再同陛下解释。”
“我如何还敢信你。”云九倾出言试探,细细打量着楚铮怀的神色。
只见他眉眼间闪过一丝伤痛:“陛下可还记得,臣接您回云国前有言在先,待臣助陛下坐稳了这个位置,纵将臣凌迟处死,臣也心甘情愿。”
在宫门下钥的前刻,楚铮怀带着一名内侍自东武门出了宫,径直朝城外而去。
楚铮怀将云九倾推上汗血宝马,而后翻身坐在身后,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我们要赶路,忍一忍,倒了地方就能换马车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四处景致转瞬即过。
饶是宝马比寻常的马匹要稳健许多,云九倾仍然头晕目眩,腹部隐隐有下坠感。
可眼下不是能矫情的时候,她咬牙一声不吭,未免楚铮怀为难。
二人踏月而行,匆匆赶了约莫个把时辰的路,终于与一队在此接应的精锐汇合。
裘统领套好马车,楚铮怀将云九倾扶上马车,也紧跟着坐了进去。
楚铮怀倒了杯茶水递给云九倾:“知道陛下有很多疑问,听臣慢慢回禀。”
“当年云措谋反,肖复也参与其中,陛下登基后,臣没有动他,一则是他手握军机大权,二则是臣以为他会吸取教训安分守己,未料到他竟敢私下联络淮南王,筹谋逼宫一事。”
“既无可避免,臣便顺势而为,假意逢迎密谋,好替陛下……清君侧!”
云九倾深深凝着他:“我如此看重你,他们怎会信你的?”
亲见楚铮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不堪的笑意,云九倾似有所感,心尖儿颤了颤。
“因为臣同他们说,若情之一字,亦是用舍由时,行藏在我,因果如何?何妨无果。”
肖复二人哪里是信楚铮怀,只是信他助云措谋反的前车之鉴,信他在朝中的手眼通天,信他对云九倾的爱而不得罢了。
楚铮怀眸中的痛色与爱意太过深沉,这么多年的爱恨纠缠回忆起来仍令人唏嘘不已。
云九倾心有不忍,忙错开话题:“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变数无常,臣没有计划,只有随机应变。”楚铮怀不咸不淡的开口,却像是故意瞒了她什么,云九倾张了张嘴,索性信了他,没有追问下去。
第一道曙光照亮天地,马车也终于到了行宫。
远远望见伯允之撑着伤病之躯在大门处等她,云九倾在楚铮怀的搀扶中走下马车。
再三犹豫后,似是下定决心要做个了断,云九倾轻声同楚铮怀道了句:“忘了吧,有些事过去了就该放下。”
楚铮怀未作回应,只深深凝着云九倾的背影一步步朝着伯允之远去。
瑟瑟寒风起,带走了楚铮怀落下眼眶的晶莹,也吹走了他温柔的呢喃。
“这一生刻骨铭心的爱过恨过,你的模样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与魂魄。”
“教我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第六十二章
与云九倾紧紧相拥的那刻,伯允之后怕不已,浑身止不住轻颤:“娘子……”
安抚似的轻拍他的背部,云九倾温柔哄道:“没事了,我与孩子都平安无事。”
听得零碎的马蹄声逐渐远去,二人回眸望向来时路,一队精锐仍驻扎在原地,只是没了马车与楚铮怀的身影。
翌日傍晚,裘统领传来捷报,以肖复、淮南王为首的反贼,已在都城外空谷内伏诛。
捷报过后,便是噩耗。
“楚相驾车将反贼引入臣带兵埋伏之地,厮杀之中,肖复命人擒了楚相,绑在马后拖行撤退,臣将负隅顽抗的反贼就地格杀,急忙带兵前去支援,只是为时已晚……”
云九倾神情恍惚,只听得裘统领沉声道:“肖复为了泄愤,在楚相身上留下百道伤痕,却都避开了致命之处,楚相是血竭而亡,尸首被反贼马蹄踏得面目全非……”
心头像是缠了一层浓浓的黑雾,阴沉的围绕在她左右挥散不去。
“你是说……他死了?”云九倾眼中蓄着泪,怔怔望着裘统领。
裘统领面色沉痛:“楚相实乃肱股之臣,陛下节哀。”
眼前闪过他眉眼间的伤痛,耳边旋即传来他那句:“待臣助陛下坐稳了这个位置,纵将臣凌迟处死,臣也心甘情愿。”
话说得那样轻松,原来竟是为了诀别。
是了,他将人心拿捏的恰到好处,肖复等人已经没了退路,必然要全力拿她。
楚铮怀叛离他们,护着那马车一路将他们引入陷阱,便是算准了他们心有愤恨,不会甘心回头。
云九倾愣愣站在窗前,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去了又来,却无暇他顾,一时泪流满面。
“娘子。”
听着伯允之轻软的呼唤声,云九倾并未回头,只喉头不住哽咽:“你说那些甘愿赴死的人,究竟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
随着一声轻叹,云九倾听见伯允之这样答:“应是想开了,他这个人……活得太明白了。”
“为什么?”她悲恸的无声落泪,嗓音轻软的又问了句,“为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换做我,也不会让你承担这份凶险。”伯允之似是感同身受,“在你我间做取舍,我同样甘愿死的人是我,因为……”
“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痛。”
云九倾口中细细嚼着那句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