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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座。

“这是吴酥生家新做的绿豆糕，你尝一块？”

谭母拿起一块，递给陆清清。

陆清清却没有接，任凭谭母的手尴尬地拿着绿豆糕。

“伯母，您忘了吗？我不吃绿豆糕。”

说的是她第一次随着谭言臻来谭公馆见谭母。

谭母便拿的是绿豆糕。

谭母爱吃，可陆清清吃了会起疹子，严重了会呼吸不顺。

陆清清当时也没有接谭母手中的绿豆糕，但谭母便摆起了脸色，说：“不愧是陆大帅的女儿，吃得就是比我们谭公馆精致。”

为了不让谭言臻难看，她当时便尝了一块。

不出半小时，身上便起了疹子，险些没命。

谭母表情一动，似乎也记起了这件事。

第19章

“人老了，不中用了，看妈这记性。”

“快，把绿豆糕撤下去。”

谭母笑着吩咐下人。

“伯母，您多次来下帖子，我都没空不能来赴约，您是有什么事要寻我商量吗？”陆清清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开始直入主题。

谭母又拉着陆清清的手：“哪有什么事要商量，你我几年婆媳，我早将你看做亲女儿，妈惦念你了。”

亲女儿？

哪个娘会连亲女儿吃了什么会出事都不记得？

“多谢伯母惦念。”

陆清清也不拆穿她。

见陆清清面容和善，谭母心想这么久了，她对言臻的气也该消了。

谭母又不经意道：“你这一说起事儿啊，倒真让妈想起了一件。”

“伯母请说，清清能帮的肯定帮。”陆清清也回握了谭母的手示意亲近。

见她这样说，谭母便道：“就是你大姐夫的事，他前些日子被人框着又去赌了，欠了人十来万。”

“这些钱，在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可近来战事吃紧，咱们家的钱都在军费上，你看看，你能不能……”

谭母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她这样说话，无非就是想让陆清清说出来。

但陆清清只觉得谭母很可笑。

谭北冬和她那赌鬼丈夫陈金为什么被放出来？自然是走了谭家的关系。

谭母最是心疼谭北冬，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即便她一无所知，谭北冬和自己水火不容，她也不是不知道。

竟然好意思舔着脸找自己借钱？

陆清清不打算顺着谭母说。

她正要开口，却被走进花园的苏清颜打断了。

“妈，你来，我这里有些事要请教一下您。”

陆清清看到苏清颜吓了一跳。

这还是苏清颜吗？

她记忆中的苏清颜是穿着洋裙容貌秀丽的女子。

但现在的苏清颜，面色是和谭言臻如出一辙地憔悴。

这俩夫妻是睡眠不足么？

苏清颜看了陆清清一眼，见她神情松弛，整个人容光焕发。

不由得心上一紧。

“谭太太，你面色苍白，要注意保重呀。”

陆清清往她心上扎了一针。

苏清颜按下不悦，微笑道：“多谢陆小姐关心，你也是，可别让登徒子污了你的清白。”

苏清颜这话一出，陆清清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只片刻，陆清清便看向谭母：“伯母，谭太太在说什么？清清听不懂。”

谭母面色有异，起身，“我们去去就来，你先喝喝茶，吃吃点心。”

说完拉着苏清颜去了远处。

……

花园一角。

自从苏清颜进门什么也做不好之后，谭母发现作家的名声并没有什么用。

不能充做军费，不能维持家用。

娶了个书呆子在家里，偏还这里看不惯，那里瞧不上。

所以她对着苏清颜是装也不装。

苏清颜起初还对谭母唯命是从。

后面发现谭母只想从自己身上压榨金钱来补贴谭家。

且谭北冬每次来到谭公馆，都跟土匪进了村一般搜刮一遍。

偏谭母还护着她。

久而久之，苏清颜忍无可忍，便和她撕破了脸。

现在说话也是夹枪带棒。

谭母不悦地看着苏清颜：“你来捣什么乱？”

苏清颜语气略带嫌恶：“妈，您要为了大姐夫的事情去求陆清清吗？”

谭母只是冷笑。

“难道指望你写几个字骂我换来十几万吗？”

第20章

“妈，在你的眼中，除了钱，可有礼义廉耻？”苏清颜质问道。

谭母真是被她气笑了。

“苏清颜，你跟我谈礼义廉耻，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谭家大门了吗？”

“我们谭家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你这个第三者插足，导致言臻和清清的婚姻破裂，让谭家走起了下坡路，现在还有脸跟我说礼义廉耻！”

苏清颜脸色变得惨白。

不论过多久，这都是她心中的刺。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第三者，那言臻的姨娘们算什么？陆清清不过是瞧着我好欺负，给我安上了这个名头！”

谭母不屑地看向她：“言臻没有告诉你吗？那些姨娘他从未碰过，那三年中，清清就是他的唯一。”

“他们虽然名义不是一夫一妻，但本质上早就做到了你们那什么‘新式的一夫一妻’了。”

“这样插足进来的你，难道不是第三者吗？”

这个家里，谭母一直是获利的人。

陆清清在的时候，她什么也不用管。

家里缺钱了有陆清清赚，有她补贴。

陆清清从小管家和经商，把一切内里外交都打点得非常好。

她过了很是舒心的三年。

“我不是！言臻爱的是我！我才是他的夫人。”

“您作为言臻的母亲，怎么可以向陆清清低头！”

苏清颜这两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真是疯了！把少夫人送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谭母吩咐下人道。

现在谭家重新掌握在谭母的手中，苏清颜被拖走了。

谭母这才整理了衣裳，去寻陆清清。

“清清，久等了。”

陆清清喝着茶：“没有。”

“对了伯母，那谭大小姐的丈夫现在在哪里呢？”

说到这个，谭母神色晦暗。

“诶，段司令前段时间严查赌博，他……被巡捕房的人抓走了。”

段世霆？

好好的，查什么赌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