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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收拾着小院，把置物架上的东西一样样放好。
裴嘉衡站在一边，对这种事全然插不上手。
他又犯了错，也不敢动，生怕错上加错。
更多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季晚要跟他说什么。
他算是知道了，这些天季晚从来都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适应他的存在，以求哪怕看到他也不会再出现有什么波动的情绪。
她没有忘记过去，只是在试着遗忘他。
这个认知，让裴嘉衡整个人都陷入了暴躁中，可在季晚面前，他不敢露出分毫。
等季晚停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她回头看着裴嘉衡：“过来坐下。”
裴嘉衡听话的很，只是小板凳太矮了，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横竖都不舒服，憋屈至极。
可他没管那么多，脸色紧张的看着季晚。
季晚想了想，才开口：“那次我问你，你想要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裴嘉衡咬了咬后槽牙，好险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
他想要什么？想要季晚跟他回去，想从今以后都好好对她，想她像从前一样把他放在眼里。
这些能说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不说话，季晚就自顾自说了下去：“裴嘉衡，我们回不去了。”
裴嘉衡心里猛地一震，他抬头，对上季晚认真的眼：“从前是我高攀，现在我认清了。”
裴嘉衡站起身来，瞬间在季晚头上压上一片阴影，他上前一步，想了想不妥，又退了半步。
他说：“不是，是我的错，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以前一点都不好，我不懂得珍惜，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晚晚，对不起。”
说完又觉得后悔，不知所措的紧紧盯着季晚，生怕她觉得自己不诚心不知悔改。
季晚没说话了，她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裴嘉衡，也没办法接受因为他一句对不起就心软的自己。
季晚说：“你出去吧，不要再来了。”
可裴嘉衡分明看到她指着门口，青葱白玉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猛然攥住季晚的手腕，像无赖的登徒子：“晚晚，我错了，我不该偏听偏信，我不该不信任你，我不该不信你的真心，我更不该……”
裴嘉衡说不下去了，眼里带着痛楚。
季晚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闭了闭眼，耳边似乎又响起孩童的哭声。
她用力抽回手：“裴嘉衡，滚出去！”
裴嘉衡走出了小卖部，颓丧的靠在墙上。
刚刚那几分钟的谈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低声下气过，可看着季晚眼里的痛苦，他又觉得她要怎么对自己都不为过。
裴嘉衡眼神没有焦点，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里。
他看着赵向南，声音冰冷：“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赵向南笑了，他双手插兜，对裴嘉衡说道：“裴嘉衡，你与其在这里警告我，不如想想问问你自己，该如何面对，哪怕和好之后也会患得患失的那颗心，你已经不相信她爱你的纯粹，又何必还要再续前缘？放手不好吗？”
裴嘉衡的内心被直直的点出来，无边的惶恐不安瞬间将他笼罩。
赵向南说的没错。
他是害怕季晚的离开，更害怕和好之后，她会再次离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更恐惧季晚跟任何异性的接触。
裴嘉衡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赵向南抬腿要走，却听裴嘉衡说：“那就换我去爱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