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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寅礼，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我一个人扔下？你去干什么了！”陈佳霓面色愠怒，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

　　她被贺寅礼丢在山路上，走到一双腿快瘫软了才拦下好运碰到辆出租车。

　　而贺寅礼直到此时看见她，才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人。

　　也才想起来在去跳伞基地之前，他的确与她在一起。

　　但想到林妍可的时候，他把陈佳霓全然忘在了脑后。

　　按理说不该这样的……陈佳霓才是他喜欢的人，不是吗？

　　贺寅礼心底涌起股异样的情绪，可那感觉太虚无缥缈，让他抓不住。

　　而这时面前的陈佳霓红了眼：“贺寅礼，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我了？当初可以你先和我表的白！”

　　贺寅礼怔了怔，本能地开口：“不是……”

　　就在这一秒，他忽然发现自己脑海中林妍可的面容突然变得很模糊。

　　像有人拿着一块橡皮擦，要把她从他的记忆中彻底消除一般！

　　不要……

　　贺寅礼抬手捂住太阳穴，竭力地想和那股无形的力量抗争。

　　他不要忘记林妍可！

　　头在顷刻间剧烈地疼起来，贺寅礼忍不住，一个失力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为什么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和林妍可是怎么认识的了？

　　为什么他的心跳也不属于自己了？

　　贺寅礼头疼欲裂，浑身冒出冷汗。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前一秒，他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没事儿的，寅礼，没事儿的。”

　　陈佳霓环抱着他，手轻柔地在他背上一遍遍抚过：“只要把林妍可忘了，你就再也不会疼了。”

　　“睡吧，睡吧……”

第13章

　　贺寅礼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四周是白的，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连他自己也穿着一身白。

　　他为什么在这儿？

　　贺寅礼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答案，并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他忘了什么呢？

　　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重要的人怎么会被忘记？

　　贺寅礼觉得茫然，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一道身影却凭空出现，一步步走向了他。

　　“寅礼。”

　　陈佳霓漂亮的脸在一片洁白时显得那样灿烂。

　　她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住了他：“贺寅礼，你爱我。”

　　“你对我一见钟情，你只爱我一个人，你的世界要围着我转，你要记住了。”

　　贺寅礼双眼变得空洞，全然不再记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

　　他的心被陈佳霓给占满了。

　　在陈佳霓不知道重复了第几遍后，贺寅礼终于点头：“是，我记住了。”

　　周围的白色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极速地褪色，变成了一片黑。3

　　而贺寅礼猛然睁开了眼。

　　天早已亮了，只是因为房间里厚重的黑色窗帘遮挡，没有一丝光漏进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他眉心深皱，音乐记得自己好像梦见了什么。

　　但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而眼下也不是回忆梦的时候，他脸色冷沉地站起身，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想给主任打个电话。

　　正要摁下拨号键时，房间的门被推开。

　　陈佳霓走进来，在看见他站起来后顿然皱眉：“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贺寅礼怔了怔：“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照顾你。”陈佳霓一脸诧异，“你忘记了吗？昨天你带我回家，结果车在家门口撞了，不过我们俩都没怎么受伤，所以就在家里简单处理了下。”

　　“我已经和医院请过假了，让你休息一天。”

　　贺寅礼的脑海里原本一片空白。

　　但随着陈佳霓的话，那些画面便在他的记忆中逐渐清晰。

　　他在回忆里看见自己和陈佳霓开车在家门口一个失神撞到了柱子上，车头瘪了进去，不过好在他们俩都没事。

　　昨晚陈佳霓也留了下来，睡在了他家的客房里。

　　而此时他的手臂也还有些隐隐作痛。

　　贺寅礼心中疑虑慢慢消散：“想起来了。”

　　陈佳霓露出甜甜一笑：“我还能骗你吗？”

　　贺寅礼想回以微笑，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嘴角总有些僵硬。

　　心头也总有股异样萦绕不去。

　　他逃避地放下手机，转身走去客厅：“我还是去医院一趟，有几个病人的情况还需要观察，我去洗个漱……”

　　没想到就这样看见餐桌上放着两份香气腾腾的三明治，还有两杯牛奶。

　　他有些惊讶地回头：“你做的？”

　　“当然是我。”陈佳霓微微仰着头，有些骄傲，“难不成还是海螺姑娘吗？”

　　她笑着走去他身边：“就知道你不会休息的，所以我特意早上起来去买了食材回来做了早饭，吃了再去医院吧。”

　　贺寅礼心底涌上暖意。

　　可这暖意很奇怪，不像是从他心底发自内心流露出来了。

　　而是像别人硬塞进来的。

　　但这怎么可能？

　　贺寅礼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奇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多想法。

　　他淡淡一笑，像以前那样在陈佳霓发顶上轻轻一揉：“谢谢。”

　　陈佳霓顺势搂住他的腰身：“跟我还这么客气？你应该说爱我。”

　　贺寅礼微愣了一下，不过紧接着他就点点头：“嗯，最爱你。”

第14章

　　贺寅礼吃完早饭就和陈佳霓一起去了医院。

　　出门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特意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车。

　　银色的车头瘪进去一块，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他开车一向谨慎小心，怎么会在家门口撞了？

　　贺寅礼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撞车时到底在想什么，最后索性也没有再继续去想。

　　还好没有伤到手就是了。

　　去到医院，刚进一楼大厅，旁边急诊站的几个护士就开始起哄。

　　“呀，祁医生今天是和陈医生一起来的呀。”

　　“是早上特意去陈医生家里接的，还是一起出的门啊？”

　　“哎呀你不知道吗，今早是陈医生给心脏外科主任帮祁医生请假的！”

　　几个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长长地“喔”的一声。

　　贺寅礼一向对他们的调侃视而不见，只淡淡一点头就走进电梯。

　　陈佳霓羞赧地让几个护士别再打趣自己了，然后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冲着贺寅礼喊道：“寅礼，中午一起吃饭吧？”

　　贺寅礼点了点头。

　　电梯门关上，身后一众护士更加兴奋。

　　她们全都凑到了陈佳霓的身边：“陈医生，你和祁医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陈佳霓含笑垂眸，手指捏着脖颈上的玉雕佛牌：“没有啦……他还没和我正式表白在一起呢。”6

　　“哎哟，祁医生是那样的啦，他看着就比较闷骚。”李护士笑道。

　　另一个许护士顺口接话：“我看不一定，那柯医生生病，他一天跑人家病房八趟都不嫌累，我看恨不能把办公室都设在柯医生病房门口……”

　　李护士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说什么呢你。”

　　许护士声音戛然而止，有些心虚地看向陈佳霓。

　　陈佳霓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好看。

　　许护士更加惶恐：“那个陈医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一定是乱传的，我们大家都知道祁医生和柯医生不可能的，不然这么多年早就在一起了……”

　　李护士再次狠狠戳了她一下。

　　许护士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陈佳霓却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也知道寅礼和柯医生关系比较好。不过以后你们还是不要在寅礼面前提起柯医生了。”

　　“昨天柯医生生日，她和寅礼表白，被寅礼拒绝了。估计以后两个人都不会说话了。”

　　两个护士脸上全都露出吃惊表情。

　　没想到这也能吃上瓜。

　　她们忙不迭点头：“放心陈医生，我们嘴最严了。”

　　陈佳霓笑笑，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而林妍可生日当天跟贺寅礼表白被拒绝的这件事，十分钟内就传遍了整个医生的护士部。

　　群内一片讨论声中，脑科部的护士说了句：“怪不得昨天柯医生和祁医生离开之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不过柯医生也挺可怜的，她癌细胞扩散了，放弃了化疗和手术，估计也没几天了。”

　　“我想她和祁医生表白，也就是想在死之前把这份感情说出来，没指望祁医生会答应吧。”

　　这句话一出，护士群里沉默了很久。

　　她们竟然一时间都忘了，林妍可长了脑瘤，还在这里把人家当做谈资。

　　“哎，其实我觉得柯医生比陈医生好多了，也不知道祁医生怎么就不喜欢柯医生，反而喜欢陈医生。”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

　　“柯医生这么好的人，希望她下辈子能健康，找个彼此喜欢的人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有些悲伤地结束了。

　　而另一边，贺寅礼对这一切都丝毫不知。

　　他按部就班地给病人看病，巡逻病房，并且安排了接下来几天的重要手术。

　　只是在安排手术时出了点事。

　　贺寅礼看着“一助”后面的空白，不解皱眉看向护士：“一助为什么空着，之前的一助呢？”

　　护士有些奇怪，之前的一助明明是柯医生。

　　但柯医生病后就辞职了。

　　贺寅礼这样，倒好像是给林妍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