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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故意抱着他的手臂，缠着傅云执道：“大人，你画得这么好，也画画我嘛。”

　　那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傅云执拿下，一有空闲，那必然是要想方设法勾引傅云执的，说出来的话其实没有几分真心。

　　傅云执停下画笔，清冷的眸光看向她抓着他的手，淡淡道：“你不合适。”

　　少女努努嘴，佯装生气：“我不合适谁合适？大人的知己吗？”

　　傅云执知道她心眼子多，现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并不吃这一套，声音冷淡：“我从不画人。”

　　说着，他便强行将她抱住他的手给掰开，想要拿下来。

　　少女不以为然，手上抱得更紧了，竟然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往他耳边吐气如兰：“你不把我当人不就成了。”

　　她像条蛇一样，紧紧贴着傅云执。那时候天气比较热，她贪凉，穿的比较轻薄，挨得近了，身上的热气传到他的身上。

　　傅云执看着她，清冷的眼神渐渐幽深晦暗起来，将她一把抱起压在软榻之上，耳鬓厮磨。

　　她确实不是人，是妖孽，专门来勾引他的。

　　两人荒唐地在书房胡闹了几个时辰。

　　闹到最后，傅云执也没答应给她画一幅画像，楚衍反而累的气喘吁吁，躺在榻上娇软无力，半天没回过神。

　　……

　　楚衍心情复杂地不知道如何形容，说气吧，也没有那么气，说膈应吧，也不膈应。只是觉得她似乎并没有那么了解傅云执。

　　或许，她从未看透过他，也从未懂过他。

　　似乎又有风吹了进来，屋内陡然阴暗下来。

　　楚衍转过身来，骤然吓了一跳。只见大门关了起来，本该在沐浴的男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怎么办，被姩姩发现了。”男人叹息道。

　　明明是亲昵的语调，却让人有些胆寒。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全然素净的白袍，而是绣着金丝的锦袍。

　　还是那身穿着，还是那张脸，周身的气质却仿佛变了个样。多了几分邪佞和幽暗。

　　他晦暗又癫狂的一面在毫无遮挡的画像前完全暴露出来。

　　楚衍一直都知道，傅云执从不是君子，只是披上了一层假面，给自己伪装成了君子。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面对这般不正常的傅云执，楚衍哪敢责问。

　　“呵呵，我什么都没看到。”她慢慢挪到门口，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今天好奇心太重了，净干一些蠢事。

　　傅云执却如鬼魅一般，跟着她移动。

　　在她要打开门时，陡然将房门一按，楚衍猝不及防被抵到了门上。

　　“别走，既然看到了，我带你好好欣赏欣赏。”

第129章 发疯

　　傅云执说要带她欣赏画，就真带她欣赏起来了。

　　楚衍看着那些定格在画纸上的画面，恍然若梦。

　　有些记忆连她自己都模糊不清了，傅云执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原以为……他那时候是凉薄冷情的，心硬如铁，谁都捂不热。

　　却没想到，他们相处的每一件事，甚至是细微的小事，他都将她的音容笑貌画了下来，记的比她还清楚。

　　知道地越多就越是心惊。

　　楚衍从不知道傅云执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他太会掩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想知道，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又画了多久？”楚衍的声音很艰涩。

　　这么多画，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就能画完的。

　　他们涵盖了她们相处的所有细节，甚至是连她都不知道的细节。

　　有些画明显是她出席一些公开场合，她们两人离得很远。

　　这个人的视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落在了她身上。否则怎么可能连环佩珠钗耳坠，甚至衣裙上的花纹都记得如此清楚。

　　此刻它们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反复横跳，快要把她逼疯了，理智与发疯反复摇摆。她的眼里一片模糊，已经看不下去了。

　　那涌起的情绪很莫名，她看不透。

　　傅云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她圈在怀中。

　　他脸色有些惨白，漆黑的眸子藏着莫名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却是那么地轻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卑微。

　　“原本这些龌龊肮脏的心思，不打算让你看见，怕吓着你。”

　　从什么时候？从她让他给她作一幅画的更早之前。他提笔间下意识就画了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画完了，他只得狼狈又冷漠地将画收了起来。

　　后来，他靠着这些画，度过了没有她的一天又一天。他甚至庆幸，他画了那些画。

　　他怕楚衍看到，怕她害怕，怕她远离他。

　　可他不想毁了这些画。

　　他日日对着画像煎熬，隐秘又龌蹉的心思在黑暗中发酵，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放任自己，理智又平静地发疯。

　　就算知道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依然画了一幅又一幅她的画像。

　　这些画就像是悬着的屠刀，只要落下，就会宣判他的死刑。

　　他很矛盾。

　　他不想她看到，但他又像疯子一样，隐隐期盼着她看到。

　　她会是什么反应？害怕恐惧？骂他是变态？骂他是疯子？

　　她还是发现了，悬在头上的那把刀落了下来。

　　此刻，傅云执濒临疯癫的内心更多的是解脱。

　　他冷然地想：就算她发现了又如何，她是他的，卑鄙也好，龌蹉也好，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放开她。

　　楚衍抬头，细细看着他的脸，像是被人狠攥住，那是难以言状的心疼。

　　对，就是心疼。

　　从猜到那些画像是她的时候，她有震惊，有心疼，有不可言状，却独独没有膈应和恐惧。

　　他傅云执这样的人物，姿态何须放得这般低？

　　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折在她身上。

　　楚衍闭了眼，再睁开时只有冷漠。

　　“傅云执，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合适。”

　　傅云执抱着她的手一紧。

　　她看了这些画，果然还是害怕他了……

　　他陡然将她掰过来，面对她。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那漆黑的眼中隐隐一丝红。

　　“到底是哪里不合适？”傅云执搞不懂她。明明她对他也不是全无情意，为何总是将他推开？！

　　楚衍的指甲不自觉嵌进皮肉，疼而不自知。语言很苍白冰冷：“别再纠缠了，我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傅云执却反驳道：“我不喜欢吃甜的，我就喜欢那瓜是我的。”

　　“楚衍，你当明白我的心意！上一世，你说你要皇位，我便送你上位，你说你要我死，那我便不出现在你面前！纵使上一世我一开始有千般万般的算计和顾虑，我活该失去你！但这一世，我从一开始，便没有算计过你！你想要什么，我自会为你达成！你说不同路，焉知我不能跟你同路同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失去了以往的风度和自持，神色若癫狂。

　　可楚衍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脆弱和彷徨。

　　“我……”楚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翕动，迟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冷硬地抿着唇。面对傅云执的质问，她不知道如何启齿。

　　心中隐隐有些动摇。她这样做，真的对吗？

　　傅云执看着她那像蚌壳一样的嘴，像似一下子泄了气。

　　他叹了一口气，自嘲笑道：“我大抵是疯了。”

　　“你没那么喜欢我也没关系，但你别不理我可不可以。”

第130章 赴宴

　　傅云执有想过将楚衍囚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日日日夜夜都将她锁在榻上，予取予求。

　　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怀里，碑上只能刻他的名字。

　　可到底是自己千求万求，才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她这一世活得比上一世轻快太多，她是鲜活的，是矜傲的，光彩照人，他不忍心扼杀她。

　　可若是把他逼急了，已经徘徊在失控边缘的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楚衍眸色越发复杂。

　　她若不想跟他有瓜葛，又怎能去理他，给他希望？然后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索性就绝情到底，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喜欢。

　　知道的越多，她越怕他陷地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