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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两大碗冰沙，再吃冰粉，冰淇淋，全都吃奶奶爱吃的。”

　　楚瑜挽着孟老太太的手，说走就走。

　　“丫头，我……”孟老太太面露难色。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肝部没日没夜的剧痛。

　　她只有打止疼针、吃止疼药才能稍微有所缓解。

　　她知道楚瑜是好心，是想哄她开心；只是她自己，再也吃不下那些了。

　　“怎么了？奶奶，我请客，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怕，怕老二不喜欢。”孟老太太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委屈道：“老二不喜欢我们胡吃海喝……”

　　“嗨，管他呢，他不喜欢算什么？！他不喜欢的事多了，难道他不喜欢，我们就都不做了吗？”

　　“还是别了。”孟老太太轻轻松开楚瑜的手，肝部摧枯拉朽似的疼起来，“我再回房间睡一会儿。”

　　她不是回房间睡觉，她是去吃止疼药的。

　　刚倒出药片，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完全来不及重新塞回药瓶。

　　楚瑜捏住孟老太太的手腕，“奶奶，交出来。”

　　孟老太太抬头，讨好的笑了笑，手里却拽得更紧了，“交什么？”

　　“奶奶在吃什么？是什么药？奶奶哪里病了？”

　　“没，没病。”孟老太太极力掩饰道：“我能有什么病，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也很好，就吃点钙片，防止老年痴呆……”

　　吃钙片防老年痴呆？

　　这怕是连鬼都不信。

　　楚瑜趁其不备拉开抽屉，白色药瓶上没有任何标签。

　　是孟老太太故意撕掉的？

　　她撕这个做什么？

　　信息量越少，事情越严重。

　　楚瑜抢过一瓶药，握在手里，“奶奶，你在吃什么药？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多长时间了？”

　　见孟老太太不吭声，楚瑜心生一计，倒出两粒药片，指尖捏碎。

　　“奶奶也可以不说。”眼珠子一转，语气陡然加重，“奶奶不说的话，这些药片我拿给陈医生看看是什么？”

　　“陈医生一验便知道奶奶得了什么病，到时候孟景宸也就知道了……”

　　“不要。”孟老太太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别……瑜儿，别拿给陈医生，也别告诉老二。”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孟景宸身体不好，楚瑜也才好了没多久。

　　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是不想让这两个孩子操心。

　　“是止疼药。”

　　“奶奶，你吃止疼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止疼药对身体没什么好处，都是……病已经治不好了才吃的……”

　　话一出口，楚瑜立刻就明白了。

　　孟老太太病了，孟老太太的病是治不好的。

　　所以，她才一直拖着，才靠吃止疼药扛到如今。

　　“我……”孟老太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哀求道：“瑜儿，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诉老二。”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楚瑜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行，孟景宸作为儿子，他必须知道。”

　　“不，瑜儿，孟景宸不是我的儿子。”

第111章借腹生子

　　楚瑜呆呆地立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她脑海中炸开，思绪一片混乱。

　　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掌心渗出了丝丝汗水。

　　吃瓜吃到自己老公身上了？

　　孟景宸自己知道吗？

　　不是孟老太太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瑜儿，陪我坐一会儿。”

　　这段故事，她本想带进棺材里。

　　“五十多年前，我跟怀安一见钟情，认识三个月，就公证结婚。”

　　“我们对彼此很认可，都认定对方是这一生里，唯一的挚爱。”

　　孟老太太说着说着，原本浑浊的眼神变得清澈柔软，沉浸在昔日美好的回忆里。

　　“那时候的港城，一夫多妻制还未废除，怀安是孟家嫡长子，公公除了婆母之外，还有好几房妾室。”

　　“姨娘们都有儿有女，倒是婆母，只有怀安一个儿子。”

　　楚瑜大致捋清楚了事情的脉络，问道：“然后呢？”

　　“按照当时孟家的家规，嫡长子成家后，庶出的孩子们便可以开始婚配，我嫁入孟家以后，姨娘的孩子们也都断断续续成了家。”

　　“婚后两年，公公的身体就不行了。婆母自然是希望我能有个孩子，可不管我跟怀安怎么使劲，就是没有身孕。”

　　“怀安倒还好，他想得开；可姨娘和姨娘们的孩子都蠢蠢欲动，我自己坐不住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每日如胶似漆，不至于好几年都没有动静。

　　孟老太太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先天不孕。

　　知道结果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决定跟丈夫坦白。

　　“我告诉怀安，我们离婚吧。孟家的情形就是这样，老爷子眼看着就一年半载的光景。”

　　“姨娘们个个豺狼虎豹一般，庶子们也都结婚了，生孩子是迟早的事。”

　　“虽然现在生的都是女儿，到时候哪个庶出的孩子争点气，老爷子一高兴，孟家........”

　　现在听起来完全不可以思议的事，在五十年前，竟然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平时嘻嘻哈哈，永远都笑呵呵的孟老太太，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楚瑜搂了搂孟老太太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或许，她什么都不用说。

　　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当个听众就行。

　　“怀安坚决不同意离婚，他对子嗣完全没有执念。”

　　“我的事最后还是被婆母知道的，婆母本想为他纳妾，去母留子，怀安死活不肯。”

　　“最后，各让一步，选择妥协。我从佣人里挑了看着干净老实的田思敏，亲手送到丈夫的床上。”

　　“三个月后，田思敏就怀孕了，婆母把她关在地下室里待产，宣告我有孕。我带着假肚子，极少踏出房门，唯恐被发现了。”

　　把别的女人送到丈夫床上，跟丈夫生孩子。

　　在楚瑜看来，是完完全全不能接受的事。

　　可孟老太太，在当时那个情形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田思敏的肚子很争气，十月怀胎后，生下一个男婴。

　　便是孟家的长房嫡子。

　　“公公希望他前程远大，前途一片光明，赐名孟景明。”

　　“又过了三个月，公公离世，将几乎全部的家产都留给怀安，怀安成为孟家名副其实的家主。”

　　“姨娘们搬出孟家老宅，庶子们都被送出国。”

　　“又过了几年，婆母过世，我就成了孟家的女主人。”

　　这样看来，孟景明也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

　　那孟景宸怎么来的？

　　老太太顿了顿，“原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如水的过下去，孟景明渐渐长大。”

　　“他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并且越来越不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