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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偏过头，极小声地说：“抱歉，师兄。”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叫了一声。

气氛对于季清欢来说变得更尴尬了。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易时淡笑着走远，到厨房才发出没忍住的一声笑。

季清欢脸上燥热，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易时煮了蔬菜鸡丝粥，养胃。

客厅的灯开着，季清欢这才看见他身上两块红印，问：“师兄，你脖子下面怎么了？”

易时一怔，眼神里什么闪过，将衣服扯了扯：“过敏了，没事。”

季清欢也神色复杂，犹豫道：“是……因为我……吐的吗？”

“不是。”易时憋着笑，将那碗粥放在她面前，“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季清欢抿了抿唇，还不是因为酒后失态而心怀愧疚。

粥喝得差不多了，易时淡淡开口：“小师妹，南司城他在剧场找过你了吧？”

季清欢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片刻才点点头：“嗯。”

“那要不要换个地方？”他皱起眉。

“没关系。”季清欢咽下一口粥，“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和他不可能。”

易时暗自腹诽：那小子可不像是能听懂人话的样子。

但他了解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比如离开南司城，又比如在万易剧院工作。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那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

“谢谢你，师兄。”季清欢轻轻笑了笑。

“又说谢谢。”易时跟着一笑，隐在阴影里的眼眸却划过一抹晦暗。

南司城，一个棘手的麻烦。

第十一章 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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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时没在公寓留到天亮，雨一停就走了。

季清欢吃了粥后又晕晕乎乎睡了一觉，醒来时也没算太难受。

她收拾干净，刚准备去剧场，小助理方槐打来电话。

“季老师，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这让季清欢有些意外，但隐隐明白是易时让她过来的，也差不多清楚给她安排助理的原因了，随身保护。

想起昨晚停车场里她遇见南司城之后就去买醉，估计易时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坐在车上，方槐格外兴奋地说：“季老师，其实我特别喜欢您，当季你没来我们剧院的时候，我也常买您的票，没想到您突然就来了。”

季清欢心想，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

之前的剧院是南司城安排的，原本是演话剧的，特地为了请了一个昆曲团来和她一起演出，当时私下还有人传，南司城是一掷千金为美人。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也为了别的美人一掷千金，撤去了所有她的演出，她并不是唯一。

人人都有的东西，算什么珍贵。

……

顾寻听说南司城病了，震惊了很久。

在他眼中，南司城比钢铁侠还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没一天是休息的。

顾寻回过味来，想着季清欢离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谁愿意和一个工作机器天天待在一起……而且最近还有了别的苗头。

他带着药敲开南司城家的门。

南司城穿着睡衣，头发乱遭遭的，脸上的颜色也红得诡异。

顾寻皱起眉：“你还真的病了？”

“淋雨发烧。”南司城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没事淋雨干什么，真疯了？”顾寻将药丢在桌上，“自己看说明吃。”

南司城没说话，倒是多看了一眼药盒，

突然就想起来曾经，他有哪里不舒服，季清欢总是大惊小怪地问来问去，然后把该吃的药给他准备好，水也不用他亲自烧。

她把他照顾的很好，但那时的他却觉得她过于叨扰，对她的一片心意置之不理。

只有失去才会怀念，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想什么呢？”顾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南司城回过神，拿起药盒，淡声道：“没事。”

顾寻瞥他一眼，挑起眉梢：“你看起来不像没事，像快死了。”

南司城无声的冷冷看他一眼。

“先别急着骂我。”顾寻说着，从怀里掏出什么，放在了桌上，“《西厢记》的票，季清欢参演，一个月的都让我买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餅餅付費獨家张。

南司城一怔：“你怎么……”

“易时那小子防着你呢，售票的事没大张旗鼓，幸亏我让人盯着。”顾寻狡黠地笑了笑，挥挥手，“不用太感谢我。”

他说完便离开，公司没了南司城，事情都等着他处理。

直到门被关上许久，南司城才拢起那一沓票，自言自语道：“谁要感谢你。”

吃了药，南司城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往身边摸去。

空的，冷的。

这被褥上早没了季清欢身上的气味。

南司城突然觉得不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是心里空了一块。

还有寒冷的北风往里吹，从里到外都被冻结住，疼的麻木。

他从不知道季清欢是这样坚决的一个人，决定好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他那样低声下气地让她回来，她却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分明之前，她还那么爱他。

第十二章 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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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他和季清欢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那是一个人人心知肚明的饭局，十几个想进入娱乐圈的女孩被人领着站成一排，贪婪年轻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南司城对这些一向没有兴趣，若是知道提前安排，这饭局他就不回来。

饭局上还有人劝他：“陆总，您也来一个吧，别太约束自己了。”

南司城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屋里闷，我出去抽支烟。”

这是借口，他出了房间就离开了会所，站在路灯底下抽了支烟。

正准备转身上车，却瞧见旁边花坛下蹲着个女孩。

他平时从不善心大发，或许是想到房间里那些待人挑选的女孩们，他心下一动，走过去询问：“需要帮忙吗？”

二十岁的季清欢怔怔抬起头，好半天才低声道：“是，我迷路了。”

灯光下，她的一张小脸白皙动人，五官极好，至少比刚才见过的那些都好，而她身材窈窕，一看就知道是从小便练过舞蹈的人。

“去哪儿，我可以送你。”南司城脱了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被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围下来，季清欢的身子颤了一下。

等了片刻，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南司城失了耐心，但还是问：“不走？觉得我是坏人？”

季清欢这才回过神，脸颊一瞬红透，她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讷：“我……脚麻了。”

原来这才是不动的原因。

南司城伸出手去拉她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诧异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然而季清欢刚被拉进去就发现不止脚麻，小腿也麻了，于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

还好他扶住了她，季清欢想。

这个角度摔下去，她的脸会正好拍在花坛的边缘，一定会破相，再也不能上台。

腰间男人炙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来，季清欢脸上温度也更高。

好不容易站稳，她道谢，被南司城挥挥手打散。

坐上车子，季清欢从兜里掏出张纸条，上面的地址用导航一搜，倒是叫南司城皱了眉。

离附近不远，倒是挺偏僻。

都不是话太多的人，直到下车关了门，季清欢才趴在车窗上对他说：“今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我叫季清欢，下次你有空还来这，我唱戏给你听。”

说完，她像是只回归自然的兔子，一蹦一蹦地跑了。

南司城看了她的背影很久，才缓缓抬眼看向她走进的地方——芳华堂。

一个老剧院，专唱昆曲的。

都说‘戏子无义’，而如今的戏子早已变成了娱乐圈里的那些人，没想到竟在路边捡了个有情有义的戏子。

南司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本没打算真去听季清欢唱戏的，毕竟公司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