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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吓得瘫倒在地上，倒是萧母一声大喝打断了床上的一对男女。

“你！你这个贱人！”

第七十九章

而一直在剧烈晃动着的床帏，也随着这一声大吼戛然而止。

听到声响的素儿终于有了几丝清明，她从英哥儿身下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门口，刹那间面如死灰。

她浑身筛糠一般推开了英哥儿，胡乱随手扯了块布料包裹在身上，就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腿脚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还来不及开口，她便听得同样衣不蔽体跪在地上的英哥儿，在她身后哭喊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是、是姨娘差人硬把我给叫过来的！一开始、一开始我是不从的！可他们好说歹说，还给了我许多银钱，说姨娘今晚实在是想我得紧，我横竖没了办法，这才……”

素儿闻言，死命地朝身后踹了一脚，哑着声骂了句：“你闭嘴！”

然后又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贺知行的脚，放声痛哭道：“将军！素儿心里只有将军！今夜只是因为误服了那江湖郎中的草药，才做下如此荒唐之事。还请将军明鉴哪！”

萧母气愤难平，干脆带着下人夺门而出。

贺知行嫌弃地抽开了自己的脚，却并不追究素儿与英哥儿私通之事，而是慢条斯理地沉声问道：“我可以不怪责你情难自控，但你要不要与本将军详细说说，你那义父王尚书与敌军里通外合之事呢？”

素儿瞬间愣住，半晌后便瘫倒在地：“将、将军，您说什……什么，素儿听、听不明白。”

“怎么？”贺知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要做贞洁烈女不成？你可想清楚了，朝廷命官的妻妾与青楼里的小倌儿私通，这可是要砍头的死罪！”

“我说！我说！义父命我潜伏在将军身边，伺机偷取军事地图，可我一心只有将军！从未如此行事！”

随后一五一十地，将王尚书谋逆之事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很好，你方才所呈之词，本将军已悉数记录在案，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待我明日上达天听之后，皇上自会有裁决。”贺知行说罢，转身就要走。

“将军！”素儿匍匐着上前两步，卑微地问道，“素儿方才将功赎罪，交代了义父、不，王尚书的不轨之事，将军可否网开一面，将我继续留在身边？”

贺知行低头看着她，脸上浮现出复杂又阴狠的表情：“怎么？你还想留在本将军身边啊？可我看你更喜欢那青楼的小倌儿呢！既然如此，本将军就把你一道送进那弄玉轩，让你日日欢愉，如何？”

说罢，他便扭头走出了门。只听到素儿在他身后愤怒地叫骂。

“贺知行！你好狠的心！一日夫妻尚且百日恩！我怀过你的孩子，你居然要把我卖到青楼里去！”

“活该你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你还指望着那苏如栩为你生个孩子？哈哈哈哈，做你的梦去吧！”

“……”

门猛地又被撞开了，脸色可补得如修罗一般的贺知行站在门外，对着伏在地面的素儿厉声喝道：“你方才说什么？！”

第八十章

苏如栩皱着眉坐在房中，手中的画笔久久不落，连上面盈着的墨汁都快干涸了。

门被人轻轻推开，苏寒霄端着一盘瓜果走了进来。

“今晚见过贺知行后，你便闷闷不乐，晚膳也没用，是他跟你说了什么么？”

苏如栩摇摇头，把笔放回了架上：“我近日来都没有胃口，贺知行他……”

见她不继续说下去，苏寒霄也没有多问，只是仔细地剥掉一颗葡萄的皮，再放入她口中：“再没有胃口，饭还是要吃的。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看着真是叫哥哥心疼。”

苏如栩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哥哥，你待人如此体贴温柔，不知有多少女子心仪于你，怎的就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呢？”

“又是这个问题，”苏寒霄笑了笑，随即眸色一神看向苏如栩，“你说呢？”

“我，”苏如栩被那眼神看得慌乱起来，“我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啊，”苏寒霄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可太失败了。”

随即又马上转换了话题：“如婳，有一个好消息，今晚一直没找着机会告诉你。”

“什么？”

“你尚在闺中时，就总爱将出门游历的所见所闻描成丹青，我瞧着都极为精致巧思，便一直留存了下来，整理成册。前几日我带去给一位友人看过，他也觉十分精妙，想要做成画册，描摹影印，存入典籍，你可愿意？”

苏如栩大喜过望：“自然愿意！”

苏寒霄点点头：“他还说，若你现在还有这样的灵感，也可以继续画下来，他会设法出版，供他人传阅。”

苏如栩顿觉鼻酸。

苏寒霄永远妥帖地照顾着她的感受，并且知晓什么是她需要的、喜爱的。

他为她提供保护和一切可能性，却并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她，而是让她自己决定。

像苏寒霄这样懂她、待她的人，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

连日来压在苏如栩心头的念头在她脑中不断盘旋，呼之欲出！

更重要的是，她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这一切听上去简直不可思议，她的身份也桎梏着她……

但是，真的很想为了自己勇敢一次！

苏如栩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她的眼里只有苏寒霄。

而心里有无数声音在怂恿着她：“说出来，哪怕不能如愿！”

“哥哥！”苏如栩突然喊了一声。

苏寒霄转过头来，剑眉星目的俊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怎么了？”

苏如栩觉得自己不是昏了头，而是真的昏了。

因为下一秒，她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也不受控地往地上瘫软了下去。

然而还是残存了一份意识，因为在落地时，她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疼痛，却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被苏寒霄抱住了。

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苏如栩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苏寒霄的脸，满是心疼与焦急。

“如婳，你感觉如何？”

苏如栩来不及询问自己晕倒的原因和细节，只想把昏迷之前没说完的心意告诉苏寒霄。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张嘴却发现自己气息薄弱：“哥哥……”

“先不要起来，你身子有些虚。”苏寒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如婳，你怀孕了。”

第八十一章

晴天霹雳。

苏如栩无力地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已经已经涌到嘴边的话，被她又生生地压了下去。

两个多月前，贺知行压着她的那场蛮横的发泄，如今却扼杀了她心里的妄念。

她，已经不配了……

“如婳。”苏寒霄在床边轻声唤她。

苏如栩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恩。”

苏寒霄却像是欲言又止一般，踌躇了好久才说：“大夫说，你腹中胎儿尚不足三月，可那时你想要与他和离了……”

“是他强迫我的。”苏如栩说，“他力气那么大，我挣扎不过他。他后来还想那样……但被我以死相逼后，就没再碰过我。”

苏寒霄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