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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到什么了?”
墨祈铮默了默,摇头。
“夜修菱说,是因为我在魔界大开杀戒,触动了封印。”
“不可能。”
墨祈铮很快否认:“师父的最后一丝元神附在封印之上,你那时还未恢复记忆,不会导致封印松动。”
“既然是师父的封印,不可能是我,夜修菱就更不可能了,她当时被我打成重伤,即便她没有受伤,也不可能打得开师父的封印。”
墨祈铮沉思许久,突然看向我,说:“你的心头血与她融合一体,或许是你的血气,触动了师父的封印。”
第31章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推敲出他的意思。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你是说,她用我的血,打开了师父的封印?”
他垂下眸,声音微涩:“我只是猜测,有这样的可能。”
我紧紧抓着手中的酒杯,忍不住低喃:“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便是那个罪人了?”
师父死后多年,我还如此让他蒙羞。
墨祈铮的手突然落到我的肩上:“这不是你的错,都怨我。”
他这样说,我才想起那些令我感到痛苦的日子。
我动了动肩膀,躲开墨祈铮的接触。
“原本就该怪你,若不是你,夜修菱也不会拥有我的心头血,若她没有,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如果那时身为我的夫君的墨祈铮,没有眼里心里都是另外一个人。
后来的悲剧,又真的还会有吗?
“对不起。”
他的叹息声让我觉得沉重不已。
墨祈铮真的知道那时带给我很深的伤害了吗?
“你欠我的,可不只是一句对不起。”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
我却直接起身送客:“我累了,要休息。”
墨祈铮的手抬起后又落下,什么都没再说,走出房间。
我独自在榻上躺下,胸腔涌现出的酸楚,让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我历劫归来,为何和墨祈铮之间,还是有如此多的牵扯。
为何恍如前世的事情,如今还是让我感到这般疼呢?
这些都是爱墨祈铮带给我的吗?
我翻了个身,将眼泪擦掉。
“可是墨祈铮,我好像无法不爱你。”
我眼含着泪水睡着,第二日醒时觉得眼睛胀痛不止。
墨祈铮来时,我正止不住地揉眼睛,对他态度冷情。
“你来做什么?”
他顿了顿,才道:“昨日你差点走火入魔,我给你送点安神清心的仙草。”
我看过去,发现都是我曾在东海见过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想让我觉得,他连夜回一趟东海带来仙草,是被他重视的。
好让我感动不止?
我看着桌上的仙草,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你若不事先服用,以你如今的状态,去到魔界,容易受梼杌影响。”
我猛地扭头:“你怎么知道……”
墨祈铮却一脸早已预知的模样,脸上还挂着极淡的笑意。
“我猜你一定想亲眼去看一眼师父封印梼杌的地方。”
当然。
我非常想去看。
我更想知道,封印是不是真的是被我的血气所解开。
我不希望因为,导致师父的心血白费。
我抓起仙草,将它们化作一缕灵力,吸入身体。
瞬间,我躁动不堪的经脉都好似冷静下来。
“你的眼睛为何如此红肿?”
墨祈铮突然问道,我下意识想逃,但已经来不及。
他已经盯着我好一会儿。
我对上他的视线,理直气壮道:“昨夜之事实在令我气愤。”
“气成这样的?”
我不说话,当做默认。
墨祈铮低笑:“气性还是这么大。”
我拧紧眉,看向他:“你说什么?”
墨祈铮神色微变,在桌上放下一张牛皮图纸。
“这是魔界地图,对我们进去之后有帮助。”
我看着那些我已然知道的位置标记,问墨祈铮。
“你就不好奇,我之前是怎么进入魔界,又是如何在里面大开杀戒的吗?”
第32章
他怔了怔,一时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杀了下城王,伪装成下城王的模样,潜入魔界。”
虽然我只去过魔界一次,但魔界几个重要的地方我都已经了然于胸。
墨祈铮假借仙草之名,来告诉我魔界地图的行径,只让我觉得他是在孔雀开屏。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也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师父还在世时的样子。
那时我们每次要出去历练,墨祈铮也是这般提前为我做好提醒。
我那时爱抱怨,总说:“我不是傻子,到时见机行事就好。”
墨祈铮总会在这样的时候摸摸我的头,关切道。
“做了万全的准备,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如今这张地图,他也是存了这般心境吗?
知道我是如何进的魔界,墨祈铮也只是轻点了下头。
“看来我教你的法术,你每样都学精了,我很欣慰。”
墨祈铮说的话明明没问题,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不爽起来。
那时我那么努力的学习法术,既是为了救回小结巴,也是为了让墨祈铮多夸奖我。
我天真以为只要我好好学些法术,变得厉害,墨祈铮就会对我另眼相待。
可事到如今,仍是没有。
他这般欣慰,不就是从未用其他心情看待过我吗?
“你这样说我并不会觉得开心。”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那个只活在海边和海底的阿灵,还是在我身体里留下无法忘却的印记。
“洛司灵,我……”墨祈铮刚要解释,我却直接扭头。
不想听他多说,我指了指地图。
“我知道地宫在哪,你应该想想,我们如何进去,和潜入地宫底下,才不会被发现。”
墨祈铮像是早料到我会这么说,胸有成竹地拿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瞧着觉得恶心不已,十分想吐,忍不住蹙眉:“这是什么?”
“魔胆。”墨祈铮淡定道,“吃下这个,两日内身体都会散发魔气,没人能发现,我们不是魔。”
我半信半疑:“你从哪里找来的?”
他的表情兀地凝滞了一霎,顿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墨祈铮脸上鲜少出现这样的表情,我一时也迟疑,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只能拿走其中一个,吞了下去。
恶心得我想吐,慌忙又喝了许多水才压下去。
一个时辰后,周身散发黑气的我和墨祈铮,乔装进入生死桥。
艳魑和姬魈死后,魔界的守卫反而变多了。
我和墨祈铮一路混入巡逻的队伍,四处观察,找着机会混入地宫。
我们在魔界待了半日,才终于找到混入地宫的档口。
刚进入地宫,刺骨的寒冷便侵袭。
我刚要念个暖身咒,墨祈铮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心跳猛地停了一瞬,呆呆看向他。
他神情严肃:“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一旦有危险,都不用管我。”
我眉眼瞬间耷拉,扯开他的手,“放心吧,我可不会保护你,你自求多福。”
我们一路往下,刺骨的寒意也越发深重。
穿过一道石门,我才看到地宫底下真实的样子。
斑驳交错的巨石,从水底延伸向上,支撑整个洞穴。
四周的墙壁,也均是丑陋的狰狞石面。
而此时如同一潭死水的湖,更是漆黑深不见底。
“应该就是这里。”
墨祈铮声音刚落,我便凝神,化出一道仙气,朝湖底延伸的巨石探去。
不过片刻,我便停了动作。
封印上,确实有我的血气。
猜测是一回事,真的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
“师父的元神,真的是因为我的血气动摇的。”
我真的是酿成大错的那个人。
我看向墨祈铮,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若师父知道,当年他镇压梼杌险些丧命,如今‘我’却放出了梼杌。
他在天之灵,怕是都无法原谅我吧?
墨祈铮看着我,眼中神情复杂不已。
还没说话,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真是一对亡命鸳鸯,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结伴出现。”
夜修菱从暗处走出来,浑身缠绕着的黑气,快要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第33章
斩月已经自动出现在我手中,剑身都是寒气,时刻准备开战。
夜修菱看到我手中的佩剑,眼中满是毒意。
但她却没对我说话,而是受伤看向我身旁的墨祈铮。
“墨祈铮,你连这把佩剑都能送给她,当初又何必那般撩拨我?”
墨祈铮表情冷然:“魔尊言重,本王从未撩拨于你。”
他说得正气凛然,连我都快要相信。
夜修菱更是不能接受,冷笑不止。
倏地,我和墨祈铮所处的位置,地面突然震动不止。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