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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纪闻叙只觉得用天崩地裂形容也不为过。
纪闻叙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就像没人知道他回来过一样,他走在黎东县回去的路上,失魂落魄。
后来的事情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有一个隐约的印象。
好像一个叫彭青曼的女知青找她,哭哭啼啼说着什么事,然后右面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红着眼提着一把刀就追了上来。
他本来可以抵抗的,但是那天的打击太大了,让他没了求生的意志。
他被屠夫推下山崖,断了一条腿,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这下,他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永远没有了。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时常看着窗外出神。
想着,这时候的程馥杳,应该和沈润言相处得很开心吧,要是顺利的话,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也已经提上日程了。
等康复之后,他因为腿受伤的缘故,获得了回去的机会。
但是还没启程,突然周屠夫就死了,而且罪证只指向他。
因为他和周屠夫的矛盾最大,恰好那天周屠夫知道他出院还来挑衅过他。
还说:“这次只是个教训,要是你以后还敢,我弄死你。”
他本就不是个好说话的狠角色,要不是那天知道程馥杳决定和沈润言在一起,怎么会叫他钻了空子。
只怕断了腿的会是周屠夫才对。
本来胸口就一直堆积着一口郁气没处发泄,这会都有人当火把亲自递了上来,他纪闻叙就没有忍让的道理。
所以他打了周屠夫一顿,摁在地上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打法,只留了最后一口气给他活着。
以他这么多年的打架经验,周屠夫不应该回去之后就伤得躺下,连晚饭都没起来吃,就这么死在了床上。
但这就是事实,周屠夫死了,他被公安带走了,判刑了,关进了冰冷阴暗的监狱中。
知道程馥杳的死讯时,他觉得肯定是个笑话。
但是当程馥杳妈妈头上别的白花,穿着黑色的丧服出现在透明玻璃外,隔着电话跟他哭诉:“馥杳想来看你,但是路上出了车祸。”
“车从山崖翻下去,连尸骨都没有找到,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轮到他身上,该她死呀——”
第27章
那天,他只记得自己疯了一般,拼了命的要出去。
拳头砸在那层透明玻璃上,明明极其不易碎的,但硬是被他一拳头砸出了裂痕,凹进去一个大洞。
他因为这场事故,被单独关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出来跟换了个人一样。
他拼命表现,努力干活,获得不少嘉奖,本来十年的刑期减少为六年。
他提前出狱了,第一时间找去了程馥杳的墓碑。
程馥杳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就是眼前人的模样。
不同的是,墓碑上的程馥杳只是一张照片,但是眼前的这个灵魂,是鲜活的。
跨越了几十年的光阴,隔着万水千山般的阻碍,他深情的望过去,想要将她的样子,最后牢牢记在心尖。
呼吸越来越孱弱,身体冰冷得一滴能流出来的鲜血都没有了。
纪闻叙用尽生命的最后力气,向程馥杳的方向抬起手。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鼓起勇气向她靠近。
程馥杳看了过来,发现了他的举动,她眼中闪过惊讶,随后连爬带跌的朝纪闻叙的方向奔过来,一样伸手去够。
但是太远太累了,两人手指还没触到一起,他的手臂轰然砸下。
好可惜,这辈子都没抱过她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程馥杳哭着朝他跑过来时,他恰好看到一朵雪花正落在她嫣红的嘴唇上。
就像是他当初在墓地里,颤抖着嘴唇吻在她的遗照上一样,虔诚而又敬畏。
只祝愿你下辈子,不必再遭受苦难,能活的快乐幸福,最好要长命百岁。
可等纪闻叙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1975年。
这一年,他刚刚代替程馥杳下乡。
纪闻叙还处在怔愣中,就收到家里寄过来的信件。
以为不过是一封简单的问候信,但是等他一打开,浑身一僵,拿纸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程馥杳竟然也来下乡了。
他拔腿就往外跑,看着一辆接着一辆车驶过。
等程馥杳真的从车上下来,他仍然觉得像在梦里,非常不真实。
程馥杳穿着一条花裙子,头上用白色蕾丝绑绳扎了两个马尾,同上辈子的那个幻影一样,清纯美好得人心驰神往。
“闻叙哥——”
程馥杳在远处招手,不等他反应,拎着手里厚重的老皮箱青春洋溢的跑到他面前。
看到她额头上被汗水浸湿黏在一起的湿发,他心脏没来由的一疼。
下意识刚想伸手帮她接过她手里的红色老皮箱。
就听见她说:“闻叙哥,下乡的事情是我错了,乡下日子艰苦,生活条件粗糙,饭都吃不饱,我怎么可以把这种苦差事撒手丢到你身上。”
纪闻叙准备去接老皮箱的手猛的一顿。
他刚陷在能回到过去,能再见到程馥杳的巨大喜悦中。
她上辈子还没有享受到真正的幸福,却惨遭横祸去世了,为什么这辈子还要来吃苦。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我都已经替你来下乡了,你跟过来是想闹什么?”
但是心中太紧张牵挂她,说出口的语气格外显得冷厉。
程馥杳明显是被他的语气伤到了,眼里的亮光一下消失了大半。
第28章
纪闻叙心中跟着难受了一下,想补救的话跟生锈了一般,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这时,程馥杳重新抬起了头,嘴角又挽了起来。
“闻叙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况且这本来也该是我来的,虽然我以前确实生活在象牙塔里,但建设农村做有志青年的事情,我是绝不会拖后腿的。”
程馥杳的样子明显是伪装的坚强,明明以前是说不得碰不得的娇气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为人着想了。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太快太浅,根本抓不住。
程馥杳这时又接着说了句:“而且让你一个人来这边过过苦日子,我放心不下你,想来好好照顾你的。”
轰——
纪闻叙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水花四溅,浪彪十米。
程馥杳说什么,她说她……放不下他,想来照顾他……
一时间,纪闻叙感觉自己都有些晕乎。
这些话,他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但是现在,程馥杳竟然亲口说了出来。
之后纪闻叙跟丢了魂一般,明明刚打定注意不想要程馥杳来跟着他吃苦的。
但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下来。
他想着,那就让她吃几天苦,知道乡村生活的不容易。
等她哭了累了,就知道后悔要回去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鬼使神差的他竟然伸手帮她提过箱子、
回去的路上还给她买了糖果,之后更是把她送到女生宿舍,安排好住宿,压根一点苦没舍得让她吃。
他心中越发烦闷,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他找了个借口直接走了。
可走到半路,他想起她那屋里的棉被刚刚没有仔细检查,不知道会不会太厚,晚上盖了热,他就返程又走了回去。
路上他提醒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帮她,尽早让她打退堂鼓,早点回去。”
可这个想法,仅仅存在三分钟。
当他进门,听到那句‘我是他对象,我俩要结婚了’的时候。
他的执着,他的抗拒,还有他的远离,通通不见。
只剩下面前娇俏可爱的程馥杳,还有她嘴里那句‘我是他对象,我俩要结婚了。’
程馥杳没想到纪闻叙会去而复返,吓得不敢抬头。
但其实只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