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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怀期盼，要把自己交给晏远之。

事后，晏远之却把脱光了的我踢到地上，忽然变脸：“痛吗？痛就对了，你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我娶你就是为了报复。”

还恶劣提议——

“若是觉得羞耻，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婚。但你也可以继续做林太太，每个月我能给你十万的零花钱，表现好了还有奖金。”

“你当初不是嫌弃我没钱，现在要不要为了钱留下？”

我爱晏远之，却也不是全无骨气。

我起身就走，但出门的那一刻，医院的欠缴通知响了又响。

我脚步顿住，我忘了，我没钱。

分开的这些年，母亲也累垮身体，得了重病。

母亲是我最后的亲人，骨气哪有人命重要。

自此，我低了头。

这一低头，就是三年。

……

天已大亮，我揉了揉酸痛的腰，化了个妆遮住满脸的憔悴，才去医院。

病房里。

我拿着温热的毛巾，帮母亲擦拭身体，明明五十多岁的年纪，母亲却生了满头白发。

爸爸的病拖垮了家，我的病拖垮了母亲的身体。

凑近时，母亲虚弱问：“妍希啊，你和小晓最近还好吗？妈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我倏而握紧我妈的手，很快压下眼中的难过，抬脸笑答：“妈，阿晓现在是总裁了，他管那么多人，忙着呢。”

“您放心，他对我很好，我们现在还像小时候一样。”

“那就好。”说着，我妈低声一笑：“以前你嘴馋，有次闹了肚子，大半夜还想吃城西的老馄饨，小晓硬是从城东跑到了城西，给你买了回来。”

“他累的在你房间睡着了，结果第二天被你爸撞见，误会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爸非抽他不可。”

我自然也记得这事，从前的晏远之时真的疼我宠我，要月亮绝不会给我星星。

但那些，都已经时过去了。

我垂头为我妈擦手，借此掩饰眼中的湿意，却又听我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之前医生说你爸遗传的那病会有复发的可能，你按时体检了吗？”

我擦拭的动作一顿，脑海里响起了三个月前医生的话——

“你最近的腰部钝痛，是FH缺陷型肾细胞癌复发的征兆，如果有条件建议你住院治疗，否则……你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

很快，我又抬头扬起笑脸。

“妈，没事儿，我好着呢。”

两人聊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了医院催缴的短信。

我找了借口离开，直奔医院缴费窗口，晏远之给的钱不够，我又一连刷了三张卡，却都显示——

“您的副卡已冻结。”

“您的副卡已冻结。”

“您的副卡已冻结。”

第2章

后面的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不停地催促着：“干嘛呢？快点啊，没钱上后面去，都挺急的。”

我握着银行卡，连连道歉，仓皇地逃出了人群。

偏偏这时，腰部一阵刀绞痛，我弓着腰强忍着钝痛，走到无人的角落，颤抖着掏出药，干吞了下去。

FH缺陷型肾细胞癌发病时会伴随有腰部钝痛、肾绞痛等一系列症状，每次发作起来脚好像有人拿着钝刀挫着她的骨头。

我虚脱靠在墙壁上，捏紧了手里的药瓶，喃喃自语。

“晏远之，你又打算怎么羞辱我呢？”

每次，晏远之对我不满了就会停掉我的卡，逼我求他，找他，满足他那些无理要求。

可怎么办呢，我还是得去啊。

……

不久，我来到晏远之的公司前台，却被拦住。

“抱歉，这种没预约的人不能上楼。”

我攥着帆布包，满脸局促：“我是晏远之的太太，请你帮我联系他一下，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话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嘲讽：“哪来的乞丐，竟然骗到了我男朋友的头上！”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娇俏窈窕的女人，正鄙夷冲我走来。

是唐婠婠，娱乐圈当红歌手。

也是这段时间被晏远之带回家的人。

前台忙不迭迎上去，“婠婠小姐您来了，我这就带您去林总的办公室。”

唐婠婠却挥手制止，她抬手就掐住了我的下巴，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嫉恨：“就凭你，也妄图和我争？”

尖锐的美甲扎在我脸上，疼得我下意识一推——

“啊！”

唐婠婠忽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大门口响起一道冷呵：“尹夏洛，你干什么！”

我一抬头，就望见怒气冲冲走来的晏远之，只见他小心翼翼把唐婠婠抱在了怀里，回头却狠狠睨向她。

“谁允许你欺负我的人！”

男人眼中的在意我无比熟悉，热恋时，我无数次见到过。

也突然明白，唐婠婠和从前那些露水情缘的女人不一样，晏远之是真的在意。

鼻尖控制不住酸涩，却又听晏远之冷笑一声，“昨晚给你的还不够？你还跑到公司来闹着要钱？”

我只觉呼吸被遏住，我盯着脚尖，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是，不够。”

晏远之冷笑一声：“行，要钱可以，给婠婠道歉。”

我悄悄松了口气，只是道个歉，这我很熟练。

我马上冲唐婠婠弯腰90度，给鞠躬恭敬又诚恳：“婠婠小姐，对不起。”

没想到，话落后，晏远之周身的气场更加冰冷。

见唐婠婠扫了一眼晏远之握紧的拳，讥讽弯唇，忽得遗憾开口：“知晓哥，你送我的鞋子脏了，虽然只要十万块，但毕竟是你送我的，太可惜了。”

我顿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就听晏远之吩咐：“你没听到吗？”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晏远之。

却见他吩咐：“跪下，擦鞋。”

大堂的人越聚越多，更有甚者正举着手机拍照录像。

“这女人就是林总那个嫌贫爱富的拜金老婆啊，这么干瘪，哪里比得上唐小姐半点？”

“一天到晚想着要钱，吸血林总，还跑公司来闹，难怪林总不喜欢她。”

“她不会真的那么没骨气，跪下擦鞋吧？”

我压下内心苦涩，就在众人的议论声里蹲下身，半跪在唐婠婠身前，从包里拿出了纸巾。

“用手。”

晏远之再度命令，带着莫名的怒意。

我一颤，手指抹上鞋面，低垂着头忍着眼中的泪，想起自己之前找晏远之要钱，也是十万块，他倚在床头问——

“尹夏洛，你这样和卖的有什么区别？”

十万块，能买一双鞋，也能买我全部的尊严。

我彻底沦为了笑话。

晏远之不知道哪儿来的怒火，一把拉开了唐婠婠，从身后助理手中接过一箱现金，纷纷扬扬地扔在我面前。

“你不是爱钱？捡吧。”

一扎扎钱砸到我头上，周围响起一阵惊呼。

我跪在地上，没有抬头，而是伏低身体，像从前那样一张一张捡。

我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像一条乞讨的狗，满足着晏远之羞辱的快意。

无所谓的。

我甚至，还希望晏远之这种羞辱我的癖好能维持久一点。

那样，母亲的病或许还能救。

我收好钱，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晏远之和唐婠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紧紧抱着帆布包走出公司大门，热浪滚滚，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腰部一阵阵疼痛扯着她的神经。

我小口小口呼吸，强撑着摇摇晃晃地挤上公交车，谁知，司机刚一起步，我忽得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第3章

“嘭！”

我砸在地上，额角狠狠磕上一旁的扶手支架。

“有人摔倒了！快打120！”

“把她放平，保证呼吸。”

我疼到痉挛，做不出回应，只能死死抱住妈妈的救命钱。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我身体放平，一位男士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手机，给备注老公的号码拨打了电话。

“尹夏洛你刚才犯贱还不够，又打电话来？”

“先生，你太太在公交车上晕倒了，你……”这位男士话没说完，就被晏远之愤怒打断。

“你是谁？尹夏洛你和谁在一起！”

晏远之质问的语调传入耳中，我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急切中，痛苦中，对面却挂掉了电话。

没有任何安慰，只有冷酷质问。

最终，我被赶来的120送到了医院。

我顾不上额头上还流血的口子，只匆匆咽了一粒止疼药，就匆匆去给母亲缴费。

交完费，她也不敢让我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没去病房。

回到家，天已经暗了。

我弯腰推开门，正要开灯，却听见黑暗中出来冷酷命令：“过来。”

我才后知后觉屋子里弥漫这呛人的雪茄味。

不远处，晏远之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睨来的视线犹如冰刃。

我攥紧了帆布包的袋子，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正奇怪晏远之今天反常没带女人回家，就听到他压着怒火问：“今天拿你手机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额角的伤隐隐作痛，我盯着地面，回避着他的视线：“公交车上的好心人。”

“好心人。”晏远之掐灭烟头，笑容讽刺。

他忽然起身，一把将我扯进怀里，酒气刺鼻，我这才发现晏远之醉酒的双眼红得可怕。

“你倒是说说，那个男人有多好心？那好心是指他伙同你演戏，说你晕倒了来骗我的钱吗？！

“尹夏洛，谁给你的胆子和其他男人乱搞！”

“我没有！”

看着晏远之泛红的双眼，我鼻头酸涩，用力推拒着晏远之的胸膛，大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