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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声音，陈玉洁才缓缓从床上坐起，现在她和齐舟说拜拜，那就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呆坐了几分钟，她做了个决定，晚回A城两天，她打算再信周淮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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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之后，她先给齐舟打了个电话，打算拖延两天。

　　电话嘟嘟声响起，她心里也在打鼓，怕齐舟不爽。

　　“喂宝宝？你回来了吗？我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了…”

　　齐舟刚睡醒，声音还带着怨气。

　　陈玉洁眼睛一亮，装着委屈问他：“为什么呀？”

　　齐舟一听话音不对，连忙坐起身：“对不起啊。”

　　他烦躁的拆了盒烟：“不知道周淮安跟他说了什么，昨天回来就被关起来了。”

　　陈玉洁倒是觉得省了麻烦，正好有借口多留两天：“好吧。我正好有个案子在这边，晚两天回去，回去给你带礼物。”

　　齐舟吐了口烟，坏笑着逗弄她：“我最想拆的礼物就是你。”

　　陈玉洁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心情和他聊骚，直接切入正题：“那我就买套睡衣，性感点的？”

　　听到那边闷笑两声，她故意钓他：“但是…想拆礼物也没有那么容易。我调查的一个案子时间太久了，齐少能不能帮我查查呀？”

　　齐舟提前走本身就愧疚，陈玉洁没怪他，还乖乖软软的求他，脑子一热自然什么都答应：“当然可以，宝宝说什么都可以。”

　　陈玉洁最后只跟他说了几个关键词：“18年6月，景云商会，陈树。”

　　齐舟没有起疑，挂了电话就去帮她查信息。

　　港城的天气常年炽热，她披了件长外套还是觉得冷，阳光明亮到让她觉得刺眼，只记得陈树也是死在这样的六月天。

　　身后有人喊她：“陈小姐。”

　　她转头看到来人是钟虞，她坐在客厅里，看着钟虞像女主人一样泡着茶。

　　陈玉洁抿了口茶，直戳了当：“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周淮安，一千万？”

　　钟虞顿了下，也不装沉稳大方了，端起富贵人的傲慢气，满脸不屑：“陈小姐很有自知之明。就算给你五千万，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件珠宝钱。但你值这个价钱么？”

　　陈玉洁看着她鄙夷的神情轻笑了下：“周淮安如果想终止我们的关系，我也许会收到一大笔钱，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直接被送到国外留学定居。”

　　她眼神淡下来：“你处理不了我。”

　　钟虞没被她的笃定气到失态，反而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怜悯？

　　“你大概不知道，你的那张脸，长得和林霜十分相似。”

　　陈玉洁手里的茶杯歪了一下，滚烫的茶泼在了手背上，烫起了水泡。

　　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甚至连痛感都没察觉到。

　　钟虞带着她穿过长廊，走到一扇门前，她输入密码：“0621林霜的生日。”

　　她把门推开，陈玉洁跟着走进去，呼吸窒了一瞬。

　　阳光洒满的房间里，满目都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含笑的、安睡的、生气或是难过的，那样栩栩如生，每一笔都倾注了无数的爱意。

　　她和画像上的脸，有七八分相似，甚至笑起来更像。

　　周淮安喜欢那样纯粹的笑脸，她之前还专门对着镜子练过很久，就是为了讨他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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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喜欢她留黑长直，喜欢纯色长裙，喜欢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喜欢明媚骄傲的个性，全是因为林霜。

　　她以为自己不会难过的，可知道自己五年都在当一个替身，还是挡不住悲戚扑面而来，传入四肢百骸。

　　天旋地转，她连钟虞的声音听得都断断续续。

　　“你知道初恋么？林霜是淮安的初恋。”

　　钟虞话音里能听出羡慕：“淮安18岁那年，和她爱的难舍难分。为了她和周叔叔和解，愿意北上开拓市场，条件是要娶她为妻。”

　　“事与愿违，她为了救淮安死了，溺水而亡。”

　　陈玉洁眼睫颤了颤，她以为周淮安没爱过人，所以不会说爱。

　　原来是太爱一个人，才从不对她说爱。

　　指甲陷入肉里，她用尽力气勉强稳住情绪：“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主动离开？”

　　空气里似有暗流涌动，钟虞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们都一样，我们都爱他。我不希望我嫁给他的事情出任何差错，我要周太太的位置。但因为你的脸，他似乎不想放手，我只能劝你离开。”

　　陈玉洁下意识反驳：“我没爱过他。”

　　钟虞淡笑了一下：“你看他的眼神我很熟悉，曾经我也是那样看着他。”

　　“如果你是为了钱，我都不会亲自来找你。也许你爱他爱的很复杂，但爱就是爱，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别人。”

　　她耳边一阵轰鸣，曾经刻意忽视的情愫，像刺一样扎在深埋的心底，拔不出来也吞不下去，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钟虞拿出她被收走的护照：“你可以挑个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会帮你安排，钱要多少你说了算。”

　　那样轻蔑的口气，似乎她的人生是一粒灰尘，可以随手丢弃。

　　陈玉洁利落的抽走护照，眼尾上扬：“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钟虞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冷下了脸。

　　陈玉洁不想和她周旋，转身离开。她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爆裂的破碎声，拧眉看去。

　　钟虞砸了手边的一些瓷器，捡起碎片毫不犹豫往身上划了好几道，血迹从她白皙的皮肤上渗了出来，看着恐怖骇人。

　　她一步步逼近，强硬的把带血的瓷片塞进陈玉洁手里，笑容扭曲：“你知道么？处理女人永远比处理男人更方便快捷。我想做到的事情，不择手段也会实现。”

　　愣神间，钟虞眼底闪过狠辣，拽着她的手用力刺进自己的腹部，黏糊温热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陈玉洁脸色大变，没想到钟虞的目的是陷害自己。

　　惊慌失措中，她猛然抽出手，却没想到钟虞往后一仰，直直滚落楼梯。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陈玉洁浑身僵硬，扑到她身上，却怎么也止不住她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周淮安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呼吸都漏了几拍，惊惧的抱起钟虞。

　　他满手是血，憎恶怨恨的掐住陈玉洁的脖子，失控的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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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窒息让她失声，狂咳了好久。

　　她伏在地上，拉住周淮安的手腕，满眼破碎的开口：“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会信我么？”

　　周淮安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气息，整个人陷入极端的恐惧中。

　　怒火中烧之下狠狠甩开她的手，陈玉洁失了力气，脸摔在了那些碎片上，锋利的瓷片刺破了她的皮肤，钻心的疼。

　　她仰着头，眼前被一片血色覆盖，只能看到周淮安厌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