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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清闻声赶紧低下了头,偷偷将眼泪擦干。
她显然不想讨论这些,于是站起来,只留给夏矜阳一个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别说这些了,我们不合适。”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周迟煜都没有再来过。
乔言清猜,大概是他的母亲将他们的谈判告诉了周迟煜,将她那些无情的话尽数转告了。
自那以后,尽管在同一个搜救大队里工作,可是他们却也很少再见面了。
而再次见到周迟煜的时候,是在一个幼稚园的灭火器演习之中。
她穿着橙黄色的搜救员制服,下了车才发现,另一辆车里坐着周迟煜。
这个世界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巧合太多。
简单的完成灭火演习任务后,乔言清也算就地下班了。
换下了身上的制服,乔言清望着校园里的一切,思绪却彻底飘远了。
因为这一幕让她想起和周迟煜初见时的那一天。
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下午。
她犯了校规,被辅导员痛斥得无地自容,几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是周迟煜推开门,将她从这种尴尬和无地自容中解救出来。
尽管那时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周迟煜的笑容,她忘不掉。
她还记得他说:“一点小事而已,没事,咱们辅导员就是爱唠唠叨叨。”
第35章
“你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乔言清几乎下意识扭头看去。
记忆的碎片和现实正在重叠。
大步走过来的人,正是周迟煜。
此刻,他也脱下了身上的制服,穿着一身颇为休闲的服装,站定在不远处,和乔言清的这一眼四目相对,又如同相隔万年。
直到乔言清收回视线,他才迈步走近了一些。
乔言清也收回了目光,却不知道为何,一阵不适袭来。
她抬手示意暂停,快速冲出了办公室。
好一阵干呕,乔言清捂着胃部,面色有些惨白。
她调理好身体,强行忽视了周迟煜不加掩饰的关怀视线。
这时,周迟煜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又沉默的气氛。
“你没事吧?”
他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冲动又不顾一切。
但乔言清却福至心灵般明白,那一天的事情,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冲击。
“挺好的。”乔言清只能这样回答。
于是,这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周迟煜的视线总是不动声色地落在乔言清的身上,他几番张嘴,才将问题问出口。
“那天,我……对不起……”
“没事。”乔言清淡淡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乔言清和他四目相接,终于还是周迟煜败下阵来。
他将手攥得很紧,很久之后才无力的松开。
周迟煜移开视线,走到校门口才惊觉,这所小学距离临阳中学竟然那么近。
“这里离学校还挺近的。”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周迟煜主动开口。
乔言清没有说话。
“要回去看看吗?听说马上要校庆了。”
周迟煜提议,乔言清仍然沉默以对。
“乔言清,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周迟煜静静看着她,忽然苦笑着开口。
“好歹,我们曾经在一起过,而之前,我也救过你一次。”
“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周迟煜说到这里,乔言清的嘴唇才动了动。
提起救她一命,乔言清响起那个晚上,于是她表情动容,视线里也有了愧疚的情绪。
而他又提烧烤店,乔言清无法抗拒,只好点头。
回到大学时,果然如周迟煜所说,校园里已经布满了关于校庆的装饰。
多年过去,重新走在入校的这条林荫小道上,乔言清的感慨万千。
但这感慨,竟然大部分却都和周迟煜有关。
走在这条路上,她会想起早晨上学时,周迟煜会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过,然后大笑着摸她的头,叫她的名字:“乔言清,快跑起来啊,要迟到咯!”
看到教学楼时,她回想起午休,她抱着洗干净的饭盒回到教室,周迟煜会将一瓶汽水或果汁放在她的桌前,然后用不会打扰到趴在桌子上午休的同学的音量,小声地说:“乔言清,我请你。”
不过,这一切都不如她看到操场时的心绪多。
但她想到的更多是自己。
“你在想什么?”周迟煜冷不丁出声,乔言清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一颗篮球“轱辘”滚到他们脚下。
第36章
几个穿着球衣的学生看过来,对他们挥了挥手臂,大喊道:“学长学姐,麻烦帮我们把球抛过来!”
乔言清看过去,操场没变,篮球场也没变。
她有些恍惚地想起了周迟煜。
“你想看我打篮球吗?”周迟煜弯腰捡起球,笑着对乔言清说。
乔言清没有说话,周迟煜或许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也抬起手臂,将外套脱了下来,塞进了她的怀中,抱着球走进篮球场。
他们或许在交涉什么,几分钟后,周迟煜成功地融入了。
乔言清便不得不抱着他的外套,在观众席坐下。
毕业了这么多年,在刺目的眼光下,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仍能一眼便能捕捉到人群中的周迟煜。
她看到周迟煜游刃有余地举起手,篮球便稳稳地落入他手中。
篮球场围绕的人很多,乔言清就默默地在人群中注视着他,看着他的脸颊渐渐有了晶莹的汗水。
这场景重叠地厉害,她有些恍惚,仿佛真的穿越回了校园时代,仿佛很快就很看到周迟煜进球,然后抬起手,桀骜又张扬地向她竖起食指。
然后她就真的看到了这一幕。
但不是校园时代的那个少年,而是一个穿着休闲装,面容成熟的男人。
他身姿矫健,投篮时轻松一跃,篮球便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顺着轨迹朝球框而去。
然σσψ后球进了,他和陌生的同伴庆祝了这次胜利。
再然后,他第一时间扭过头,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乔言清。
他抬起手,桀骜又张扬地向她竖起食指。
这一切,无比熟悉。
乔言清甚至想要落泪。
球赛还在继续,她扬起微笑,转身却离开了篮球场。
目的地是校园小卖店,乔言清的脚步不断加快,越来越快,她最后甚至奔跑起来。
她在小卖店买了水,目标很明确,只拿一种——北冰洋。
回到篮球场时,这一场友谊赛已经进入尾声。
周迟煜的队伍赢得毫无悬念,他看到乔言清去而复返,于是抬手,这场篮球比赛便点到为止。
“你去哪了?”周迟煜快步来到观众席。
乔言清看着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块毛巾,看着他擦干了汗,才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北冰洋。
北冰洋还是冰的,瓶子的外壁上仍带着湿润的水汽。
乔言清还没来得及递给他,便听到旁边的交谈声,她下意识看去。
那是看穿着十分普通的一个女孩,她拿着一瓶最普通的,两块钱的饮用水,有些拮据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
篮球场上下来一个男生,他伸出手讨要水:“水呢?不会又没买吧?”
女生有些犹豫的从身后拿出来,男生却很爽快的抢过来,扭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
“你买了啊!那你扭扭捏捏的,我还以为下毒了呢。”
男生一口饮尽,将水瓶扔进垃圾桶里,笑嘻嘻地在女生旁边坐下。
乔言清近乎失神地看着,知道周迟煜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将那瓶北冰洋递给了他。
第37章
周迟煜毫不犹豫地接过来,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
这个场景分明是很寻常的,乔言清却有点想哭。
她忍住眼眶的热意,低下了头。
就在这个瞬间,她好像忽然和自己,和周迟煜彻底和解了。
“周迟煜,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你的那场篮球比赛吗?”
乔言清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勇气,她主动提起,主动回忆。
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