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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你照顾好宇儿和林昭，我和爹身正不怕影子斜，放心。”

林景辰看着柳馥兰，心中满是担忧。

“快走！”

禁卫军头领呵斥着，押送着两人出了府。

“爹！哥！”

林昭想追上去，可柳馥兰死死拉住她：“林昭，快去找萧翊寒，只有他才能救爹和景晨。”

闻言，林昭眸色一怔。

萧翊寒？

对，也只有他能救，他也一定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昭狠狠擦了下眼角，转身跑出府。

另一边，萧翊寒被皇上传召，准备入宫。

可还没出府门，便见林昭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翊寒！我……我爹和哥哥……被抓走了！”

她喘着粗气，一张脸被冻的通红。

萧翊寒扶住她，明白皇上已经有所行动。

皇上想先控制林家的兵权，而后想利用城防图的事逼迫自己交出大玉圭，看来这次进宫，他凶多吉少。

“林昭，我现在要进宫面圣，有两件事我要同你交代清楚。”萧翊寒抿抿唇，言语间透着丝微不可察的不舍和决绝，“一是秦嫣儿拿走的城防图是假的，但柔然一定会大肆进攻，你一定要请缨出战，把兵权拿到手，二是你要带着我送给你的金凤小棺材，你若赢了，便打开带着里面的东西回来，若是输了，让她同你长眠黄沙。”

林昭微张着唇，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萧翊寒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交代后事，让她很惶恐。

“翊寒……”

萧翊寒捧住她的脸，头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我会为你活下去，你也要为我凯旋。”

林昭只觉喉间被堵了团棉花，让她难以言喻，但她还是点点头，不舍得看着萧翊寒离开。

老天爷，若这一生的结局还是国破家亡，至亲挚爱死别，那我重来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林昭望着漫天飞雪，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不到半月，柔然大军突袭风云关。

副将唐斌抵御了仅仅一天便弃城逃跑。

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往京中逃。

即便是这样，皇上还是不肯放出狱中的林天阳和林景辰。

这天，林昭穿上了盔甲进宫面圣。

皇宫，御书房。

看着主动请缨的林昭，皇上眼底除了怀疑便是警惕。

一旁的萧太傅和王丞相沉默不语。

现在朝中无大将可用，林昭虽说年纪不足十六，可好歹是林天阳的女儿，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好半天，皇上才发话：“林昭，朕听说西域一战能胜是你的功劳，如今你既请缨出战，朕便成全你，但你只有三个月时间，若最后是两败俱伤，休战议和，朕便诛你林家满门！”

第六十一章

听着皇上带着威胁的话语，林昭心中愤然不平。

这无疑是给她下了只能赢不能输的死令，整个林家和江山的存亡都交到了她手上。

“臣女……领命！”

林昭还想问萧翊寒，他一直被幽禁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她又怕自己多问几句会让皇上不满，最后害了萧翊寒。

林昭捏紧了拳，一遍遍告诉自己萧翊寒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他答应过自己。

等林昭走后，萧太傅才说出了自己担忧：“皇上，林昭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子，将兵权交给她怕是不妥……”

皇上抬手打断：“朕自有打算。”

他自然知道林昭年纪尚小，刚刚那一番话也不过是让她下了拼死的决心。

柔然虽来势汹汹，但李朝也不是没有兵马，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议和。

若是林昭为了林家赢了，他在寻个由头打发了林家。

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萧翊寒那儿拿到大玉圭，否则这皇位总是不稳固。

回府后。

林昭细细将柳叶梨花枪擦拭了一遍，神情沉重。

“林昭。”

她闻声抬起头：“嫂子。”

连日来的事让柳馥兰一下憔悴了好几岁，她坐下后，紧紧握住林昭的手：“嫂子陪你一起去。”

林昭连忙摇摇头：“不行，宇儿还小，不能没有人照顾。”

她回握住柳馥兰的手，轻声安慰：“嫂子别担心，我从懂事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出生将门，决不能临阵退缩。”

柳馥兰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公公和夫君身陷牢狱，妹妹却要独自面对毫无人性的敌军，让她该怎么办……

这时，小厮来回话。

“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林昭应了声，放好枪后起身从床榻上拿了件玄色衣袍，而后拉着柳馥兰去了前厅。

柳馥兰这才发现前厅不只何时摆放了两口棺材。

可相较于平常的棺材，这两副一副刻着腾飞的金凤，一副刻着枝叶繁茂的梧桐树。

“林昭，这是……”

林昭摩挲着刻着金凤的棺材：“我要带着它去战场。”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巨石压在柳馥兰胸口上。

没等她反应，林昭又将手里的衣裳递了过来：“这是翊寒的衣服，若他已遭毒手，麻烦嫂子把它放进另一副棺材里。”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若将士们把我尸体带回来了，就把我们葬在一起。”

“你胡说什么呢！”柳馥兰哭着抱住林昭，“你一定能平安回来，大家也都不会有事……”

可谁都知道，沙场刀剑无眼，皇权斗争更加无情。

没有人能逃脱。

次日，刚入卯时，林昭便准备出发。

在离开将军府时，她停住脚，回头望了眼“精忠报国”的牌匾。

这熟悉的一幕仿佛发生在昨天，又恍如隔世。

良久，林昭握紧枪翻身上马，朝安定门驰骋而去。

“林”字战旗随风飘扬，大军整装待发。

身着白色盔甲的林昭扫视着面前肃然的军队，勒紧缰绳调转马头。

“启程！”

第六十二章

皇宫，衔春殿。

破败的宫殿门窗被封死，昏暗的光线照进房中，却丝毫没有消减周遭的幽冷。

萧翊寒坐在榻上，摩挲着手中的簪子。

“王爷？王爷？”

忽然，外头响起太后身边王公公的声音。

“怎么了？”

“林小姐出征了。”王公公回答。

闻言，萧翊寒心不觉一沉，捏着簪子的手也慢慢收紧。

现在自己被幽禁，太后也被困在宫中，可真是成了皇上的阶下囚。

然而比起自己的处境，他更担心林昭。

萧翊寒深吸口气，在心底默默替她祈祷着，无论胜败，只要她平安就好……

十二日后，林昭的三十五万大军行至白壁关。

一路上都是逃难的百姓和饿死的百姓尸体，还有失去至亲的哭嚎。

面对这一切，林昭心如刀绞。

可她没有时间悲伤，必须要尽快夺回被柔然抢走的城池。

好在秦嫣儿偷走的城防图是假的，尔绵伏罗在以蛮力拿下三座城池后，面对易守难攻的白壁关束手无策。

当看到城楼上换上“林”字军旗，尔绵伏罗下意识的有些慌乱。

可拒探子来报，说对方的将领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顿时士气大振。

林昭才开始和副将商讨战术，敌军就来叫战。

先锋杨朝主动请战，林昭准允后登上城楼观战。

敌将看了眼城楼上面色冷然的女子，嘲笑道：“李朝果真没人了吗？竟派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来。”

此言一出，敌军士兵都笑了起来。

林昭拿过一旁士兵的弓箭，一箭朝敌将射去。

敌军一惊，慌忙扬到躲过。

若没躲过，箭可能直接会射穿他的喉咙。

趁着敌将没反应过来，杨朝乘势进攻。

两军交战，战鼓和着厮杀犹如雷鸣。

月余后，林昭夺回了被敌军占领的天马关和丰州以及鹿州。

喜报传至京城，林昭名声大噪，原本动荡的朝廷也逐渐稳定下来。

整个李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车骑将军林天阳之女林昭，一席白色盔甲，一杆柳叶梨花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京城皇宫，衔春殿。

听着王公公传来的消息，萧翊寒不安的心慢慢平静。

他就知道，林昭一定可以……

“咳咳咳……”

萧翊寒剧烈咳嗽着，久病的身体每况愈下。

王公公劝慰道：“王爷且放心，待林小姐得胜归来，定能解王爷困境。”

萧翊寒捂着颤动的胸膛，声音嘶哑：“王公公，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