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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却从始至终钉在温南汐身上,一钉一个洞,从她狼狈的蓬头散发,直至小腹。
温南汐条件反射后退。
“哥哥,别让她跑。”温锦衡嚷嚷着,她不在乎脸面了,她只要沈黎川,“我怀孕,她也怀孕,摆明是要坏我婚事。”
“放屁。”温南汐恼急了,“你当沈黎川纯金的,人人见了不撒手。拿你当人的时候,麻烦你长点耳朵,我是来找白瑛的,没怀孕,不破坏你的婚事,祝你跟沈黎川锁死。”
温南汐申明过很多次,无意回头沈黎川,偏偏所有人失了智,就认定她旧情难忘。
“我记得——”梁朝肃慢悠悠开口,“白瑛不是产科大夫。”
温南汐捏紧拳头,心跳骤然猛烈。
“我的确不是产科大夫。”白瑛挡在温南汐身前,“温南汐听说温锦衡来了医院,主动要来看她。”
圆上了,温南汐喘口气。
“从几楼过来?”
白瑛准备开口,梁朝肃示意她闭嘴,一张脸隐隐的不悦,“让她说。”
梁朝肃在部队训练过,温南汐觉得他可以称为侦查专家。
面对面的侦讯,她没把握。
万幸,白瑛跟她的确先去楼上,“八楼骨科03诊室。”
“不对。”温锦衡手指白瑛,“真要看我,她们应该一起从电梯出来,可白瑛是后面才出现的,而且是从隔壁诊室出现,这说明她和温南汐,本来就在产科。”
梁朝肃微微眯眼,又看温南汐,“你在产科做什么?”
“我绝不可能怀孕。”温南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注视他,一字一顿提醒,“我在生理期。”
她刚才慌得乱了方寸,一直被温锦衡逻辑带着走。
忘了她生理期,虽然是假的,可昨晚梁朝肃亲自验过。他眼毒,心毒,精明,不信她解释,却不会怀疑自己。
“生理期?”温锦衡狐疑。
“不信?”温南汐冷笑,随即示意卫生间,“我可以脱下来给你看啊。”
温锦衡也算了解温南汐,话到这份上,温南汐百分百证据确凿,十拿九稳,但她刚才抚摸小腹的神情,实在难忘。
而温锦衡又有身实例,孕早期一直有轻微血迹,类似于生理初期或末期的出血量。
思及此处,她脑海倏地划过一道电光,仿佛破案般,一手拽梁朝肃袖子,一手指温南汐。
“哥哥,她不是生理期,她就是怀孕,跟我一样早期见血,所以她偷偷请假来医院,她想保胎。”
梁朝肃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直插温南汐心底,解剖出她的秘密。
温南汐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措手不及。
她以为搬出生理期,这关板上钉钉地过了,压根儿没想到温锦衡的怀相不稳,就是早期见血。
偏偏昨晚她拿吃冰这个理由,应付的梁朝肃,只怕他本就怀疑她是故意不想与他亲密。
这下子,温锦衡逻辑自洽,再接上昨晚,只怕梁朝肃三分疑心也到七八分了。
“她没怀孕。”电梯处突兀立了一个人,面孔清润温朗,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除了昨天堵车,我半年内没有再面对面跟她说一个字,倘若各位不信,可以查我行踪。”
温锦衡整个人温柔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黎川缓缓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母亲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梁朝肃面色却更寒。
早晨梁母并没有通知沈家,就算他带温锦衡进医院,被人凑巧看到告诉沈母,沈黎川来得也太快了。
他越过沈黎川,看向电梯。
医院繁忙,时时有人要上下楼,电梯受程序影响,一般都是顶层底层之间往返循环,一旦上行,就会一直上行到顶楼。
屏显上数字攀升,确实单趟上行,说明沈黎川是从楼下上来,不是从楼上。
他一直不发话,温锦衡却清楚他绝对不会放过温南汐,随即放心雀跃地挽上沈黎川手臂,“宝宝没有大碍,就是被温南汐气到了。”
“她气你什么?医生还在吗?”沈黎川带她往诊室走,“我问问注意事项,以后好照顾你。”
诊室门重新合上,挑刺的人走了,温南汐却更窒息。
医院白昼一样的灯光,快要照不清梁朝肃一张脸,眉骨眼窝被阴影填满,骇人至极。
“我真的是生理期。”强烈心虚导致温南汐浑身在抖,越来越明显。“我是来找白瑛的,不是怀孕。”
梁朝肃抬步逼近她。
白瑛知道温南汐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梁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温南汐的确不是亲生,可梁千金又打又骂,梁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梁朝肃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温南汐。
温南汐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梁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温南汐从未对不起梁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温锦衡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第7章施舍的一次宽容
梁朝肃充耳不闻,只盯温南汐,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温南汐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梁朝肃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温南汐,“因为她找我倾诉。温锦衡天天欺负她,你压着温南汐,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梁朝肃望着温南汐,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梁朝肃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温南汐,“是这样吗?”
温南汐有些呆愣,梁朝肃……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