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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哥你紧张吗？”

“我？不紧张啊。”

夏秀坤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袁哥你怎么做到这么气定神闲的？我每次看到下面的观众都会觉得紧张。”

袁泽想了想：“我觉得我每次上场，最紧张的应该是观众，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会怎么扎，从哪里扎，扎多深。”

“……”

夏秀坤无语了。

妈的，刚才那句话也太装逼了吧。

我啥时候能修炼成袁哥这种状态啊！

正在此时，上一场的选手停止了演唱，在伴奏停止的一刹那鞠躬致谢。

而主持人何灵也顺势上台，并拿起了手卡。

在经过了半分钟简单的串场之后，舞台的灯光瞬间就暗了下来。

而随着光影的变化，在场的观众全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那个扎心的男人要来了！

他又要拿着苦情歌狠狠戳我心窝子了！

果然，下一秒，会场里就响起了低沉的大提琴声。

这个浑厚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一瞬间就把观众拉了进来。

而袁泽则迈步上台，站在了唯一的追光灯下。

宣泄而下的灯光像是加了特效一样，瞬间染白了他的头发。

随后，他致郁的嗓音开始在舞台回荡。

“好久没见了，什么角色呢？”

“细心装扮着，白色衬衫的……袖扣是你送的。”

“尽量表现着，像不在意的。”

“频繁暴露了自欺欺人者，越掩饰越深刻。”

“你说，我说，听说。”

“忍着言不由衷的段落。”

第30章

“我反正决定自己难过。”

“……”

低沉而平静的嗓音传来，场间的观众瞬间愣了一下。

这首歌所描述的画面好像并不是失恋？

尤其是第一句唱的那四个字，好久没见。

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既然是好久没见，那就不可能是刚刚失恋啊。

难道他也觉得用同样的主题很难写出三首经典歌曲，所以换主题了？！

好家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少哭一会儿了！

因为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十年》和《体面》之所以伤人至深，是因为袁泽带入了最真实，最刻骨铭心的经历！

但如果他更换主题，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种亲身体验的扎心感了！

想到这里，观众原本紧张到变态的心态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他的嗓音仍旧是致郁的，是扎心的，甚至有人还是红了眼眶。

但只要没有什么“我敢给就敢心碎”这样绝杀的句子，他们的心酸程度就会少很多。

可事实是什么？

事实是他们至今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在两拍的空白间奏之后，袁泽用更加致郁的声音再次开口。

“我想摸你的头发，只是简单的试探啊！”

“我想给你个拥抱，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我只能扮演个绅士，才能和你说说话。”

“……”

“我能送你回家吗，可能外面要下雨啦。”

“我能给你个拥抱，像朋友一样可以吗？”

“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了一下，尺度掌握在不能说想你啊。”

“你就当刚认识的绅士，闹了个笑话吧……”

袁泽在最后一句尾调的时候，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自嘲式的苦笑。

霎时间！

所有人的脑瓜子都是嗡嗡的，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而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股热泪如决堤一样从他们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是一个男人精心装扮，去见曾今心爱的恋人！

因为分手了，我们只能像一对朋友一样保持着距离。

这距离不近也不远，却仿佛天堑一样难以跨越。

因为不管是我像想以前一样模你的头发，还是像以前一样抱你一下。

你只会觉得我太冒犯了，于是慌张地退后半步。

我必须要扮演一个绅士，站在你的安全距离之外，才能和你说几句话。

原来这就是绅士的含义么……？

什么举止优雅，什么谈吐得当，我的绅士只是因为我失去了爱你的那个身份！

想明白这些后，后面纹花臂的大哥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人都要哭晕了。

先是告别十年的感情。

然后就是体面的离开。

接着是再次遇到，我只能像绅士一样和你说说话。

你特么唱苦情歌就唱苦情歌吧，怎么还特么是个连续剧啊！

我本来还打算求晓慧见我一面的。

你告诉我退半步的样子认真地吗？

我他妈哭死！*

第31章

回荡着歌声的录制大厅当中。

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不断响起，悲伤四溅。

而当钢琴的间奏响起，袁泽在冰冷的追光灯下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

整个弧形的观众席到处都是泪流满面的脸。

泪珠划过脸颊，或坠到地上，或落在纸里。

通红的眼眸里水雾上涌，一股难言的痛心此刻展露无疑。

“我能送你回家吗，可能外面要下雨啦。”

“我能给你个拥抱，像朋友一样可以吗？”

“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了一下，尺度掌握在不能说想你啊。”

“你就当刚认识的绅士，闹了个笑话吧。”

“……”

袁泽在追光灯下伸出手，缓缓闭上眼睛。

致郁的嗓音不高亢，但此时却仿佛能穿破大厅，撕碎外面的黑夜。

此时，大提琴的声音再次穿插进来。

吉他、钢琴、鼓、贝斯等所有乐器都开始合奏。

音响里的声音忽然高昂了起来。

就仿佛在对方即将离开时，留守原地的人用所有力气问出最后的句子。

“你能给我只左手，牵你到马路那头吗？”

“我会像以前一样，看着来往的车子啊。”

“我们的距离在眉间皱了下。”

“迅速还原成路人的样子啊。”

“越有礼貌我越害怕。”

“绅士要放得下……”

当最后一个字唱完，场间终于有人绷不住了。

那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小伙子，戴着眼镜，穿着白色T恤。

他年纪不大，看样子应该是附近某个学校的大学生。

歌词里唱的摸头、拥抱、牵手，统统都是他这个年纪用来表达爱的方式。

但不知道他现如今想到了什么，一声哀嚎响起，简直撕心裂肺。

你能给我只左手，牵你到马路那头吗？

相爱的时候，这本应该是最最最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甚至你都不用开口问，就牵住她，趁着车子还远就跑到对面。

可分手再见，就连这小小的动作都已经成了逾越。

听闻爱情，十人九悲。

现场，评委也好观众也好后台工作人员也好。

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声构造出的画面里，几经挣扎却无法摆脱那种痛。

“怀念分手再相见，他这三首歌是尼玛连续剧啊，我他妈哭死！”

“我刚想去找晓慧，现在被他唱的又不敢去了，万一她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呢？”

“呜呜呜，大哥你别说了，我特么有画面了！”

“这个狗，他挖我心啊，他怎么敢啊！他这两天是又和前女友前面了吗?！”

“肯定是，他肯定是和前女友见面了，想摸人家的头，人家后退了半步，他觉得难受就拉我们一起受罪！”

“我草，这个该死的袁泽啊，我好抑郁啊，我好难受啊！”

“我觉得有一天袁泽走出来了，我可能都走不出来！”

第32章

“什么是绅士？原来在爱的人面前不能说爱，不能牵手就是绅士，因为你要举止优雅，谈吐得当……”

与此同时，网上观众也炸了锅了。

他们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感受到的悲伤一点也不比现场观众少。

甚至还有敢带着耳机听歌的，现在哭的已经喘不过气了。

“我老舅哭了，我老舅竟然也哭了！”

“他说他杀猪一生，满手血腥，从八岁就没哭过，结果他现在哭的比我还惨。”

“兄弟，是不是因为咱老舅妈？”

“我不知道，他不说，不对，是他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楼上的哥们儿，我们村的树先生也哭了，我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但他其实也有喜欢的人吧。”

“我爸现在正抱着我妈嗷嗷哭，他说他们当年差一点就分手了。”

“袁泽是真的该死啊，他这是一受伤就拉上我们一起感受，简直要了命了！”

“袁泽前女友在看吗？求求你行行好吧，就算不复合也别退半步了，让他摸头吧，我们真的承受不住啊！”

“没错，让他牵手过马路吧，你们不牵手过马路，我都难受的像躺马路上被车碾了！”

哭着喊着，说着叫着。

但不管悲伤的气氛如何浓郁，袁泽的这首歌总归是演唱完了。

而此时此刻，台上的四个评委早就哭的没个人样了。

一个捶桌子的，一个捂心口的。

一个咬手背的，一个捂着脸的。

直到最后的最后，后场的导演不断按响提示器，四个评委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袁泽，谢谢你的演唱。”

“不客气。”

谭静抽泣了一下，揉了揉眼眶：“最近有跟前女友见面吗？”

袁泽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并没有。”

“那你怎么能写出这种歌？”

“昨晚上做梦了。”

话音落下，观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