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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偷窥别人办事……”

　　“不，不是我……”

　　“找死啊你！”

　　“……”

　　俗话道，强扭的瓜不甜。

　　今晚，真就不该出门。

　　半个时辰后，马车载着三人，打道回府。

　　来时滔滔不绝地人，此刻显得十分沉闷。

　　或者说，是十分地咬牙切齿。

　　“别让本皇子逮到，呵呵……”

　　澹侯昭摸着嘴角的淤青，一张白净地面孔由于愤怒而显得狰狞扭曲。

　　“谁让你武艺课不好好学，连个普通老百姓都打不过，要是被那些教你拳脚的师父们知道了，铁定气得吐血。”澹台昭跷起长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语气轻快地说道。

　　显然，太子殿下的心情相当不错。

　　“那是普通老百姓吗？”二皇子瞪眼道，“不是说这地方的人大多吃不饱饭？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站在那里，一个都快要抵我俩了！那胳膊，比我大腿都粗，你让我怎么打？我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了你们半天，没一个人回应的，嘶……”

　　“咳。”陆大人有些心虚地欠了欠身，道，“不过你显然自己后来处理妥当了，否则，以你的描述，不该只有嘴角淤青这么轻的伤，可见……阿昭长大了，处事的能力提升不少。”

　　难得听到陆珉卓的表扬，澹侯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但很快，脸色又板了下去。

　　“什么能力啊，我二话没说，及时赔了银子作为受惊的损失而已，加上那两人本就是无媒苟合，倒也不敢太声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澹台昭刷地收起折扇，煞有其事道，“不管有媒还是无媒，终归是你打扰别人的好事在先，给你点教训，也是理所应当，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啊，看到这种事儿，别好奇，别去凑热闹，懂吗？”

　　二皇子：“……”

　　他懂，在大皇兄心里，就没有手足这种感情的存在，胳膊肘儿都外拐到天边去了！

　　许是以毒攻毒，听完这番话，澹侯昭忽然觉得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道：“行，就算皇兄你说得对，那对野鸳鸯本皇子可以不计较，但这件事的另一个人，本皇子是绝对要讨回公道的。”

　　“那个害你背锅的黑衣人？”

　　“没错！”

　　澹台昭与陆珉卓相视一眼，刷地展开扇面，点了点头：“行，为兄支持你，去吧。”

第253章 是善还是恶

　　知了——知了——

　　庭院的大树上，蝉在嘶声鸣叫着，跟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卖力，此起彼伏。

　　黄蜂接过婢女送上的冰镇水果，皱起眉：“就这么点儿？”

　　婢女一听这语气，忙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些瓜果，咱们这里没有，是老爷命人去别处加急运来的，小心翼翼地护着，结果还是摔坏了两只，主院那边挑去一半，剩下的，大多都给您这边送来了……老爷交代过，说您家主子亦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奴婢等哪里敢怠慢……”

　　“好了好了，知道了。”

　　黄蜂摆摆手，单手举着木托，转身走向寝屋。

　　门窗大敞，屋内的美人榻上，穿着轻便素袍的太子殿下正埋头捣鼓什么。

　　“嘶……”

　　已经不知第几次发出抽气声了，可某人似乎较上了劲儿，非但不灰心丧气，反而越战越勇，只将指尖含入唇间吮一下，随即再度开干。

　　倒是侍婢实在看不下去了，委婉地劝道：“主子，要不您还是去买吧，买个现成的，或者让那绣娘按照您的意思来绣，放过自己，也放过……”

　　那堆质地上乘的……破布吧。

　　“比预料中容易多了。”澹台昭扬起绣绷，语气很是自信，“你瞧，雏形已经出来了，相信要不了两天，便能成大功告成，这世上，果真没什么事儿能难得住本宫！”

　　“……”行吧，有信心是好事，有些话，她暂时还是别问了。

　　黄蜂将木托搁到桌上，又道：“那您也得休憩下了，刚好前院送了些水果来。”

　　“嗯。”澹台昭确实有些渴了，于是搁下了手里的东西。

　　一走近，脸色微微顿住。

　　侍婢注意到她的神色，忙道：“少是少了些，但看着还算新鲜，在这种小地方，只能稍微将就下了，行宫那边应是准备得挺充足的，待过两天抵达，您便不用再受这份委屈了。”

　　澹台昭没说什么，只挑了片西瓜，随后摆摆手：“拿下去分了吧。”

　　“啊？”

　　“拿下去。”

　　“喔……”

　　黄蜂也没多想，只当自家主子瞧不上，于是端起盘子，脚步有些雀跃地离开了。

　　澹台昭垂眸，盯着那沁红的瓤，不禁想起昨天在街头无意中看见的场面。

　　女子不愿被亲生父亲卖入青楼，索性一头磕死在门前的石墩子上。

　　而老父亲在见到女儿的以死抗争后，整个人都傻了，哭着哭着蓦地大笑起来，手舞足蹈地成了一个疯汉子。

　　后来听路人说起才知道，他们交不出官府和乡绅以各种名目收取的田税地税，家中还有两个小孩，已经饿到快要啃树皮了，实在没办法才委屈大女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就想着把大丫头推进火坑呢，说到底还是心有所偏，把人逼死了才后悔，晚啰！”

　　“唉，你懂什么，进窑子虽说人毁了，但好歹有吃有喝，八面玲珑些，再攀个贵人，不比在破屋子里等死强？人要脸树要皮，但这一切是建立在活命的基础上，命都顾不上了，怎个还在意其他的，不过这丫头也是个倔的，竟然直接就……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四周百姓的窃窃哀叹飘进她的耳中，久久不散。

　　那汪血水仿佛烙印般，拓在她的眼底，与面前这片瓜瓤的红色，极为接近。

　　贫富有距，每朝每代皆如此，这是她亲口对二皇弟所说。

　　可其实，她也知道，大澹的整体国情，确实在每况愈下。

　　真正地人才不受重视，君王对佞臣的偏宠导致上梁不正下梁歪。

　　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之风盛行。

　　国库消耗较大，为快速充盈，每年的赋税都在加重。

　　而事实上，往往还不仅如此。

　　圣旨上说收一两，下面每一层可能都会从中抽取，到最后，借着皇权的威名，一两甚至变成百两，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先前陆珉卓所说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往后的情形，其实比他所预料的，还要糟。

　　她经历过。

　　她以为，今生有许多事，自己不去参与，不去助纣为虐，一切会有所缓和。

　　可现下看来，好像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快了恶化。

　　她自诩是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

　　前世，为了权势地位。

　　既然周围恶人多，那么便成为所有恶人的头头。

　　今生，则是想着活下去，顺顺利利，舒舒服服。

　　而由于走向陆珉卓这条分叉口，被卷进许多未曾经历过的事件后，事到如今，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又是恶还是善了……

　　澹台昭坐在桌边支着额，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中。

　　手里的瓜，自始至终，没有吃上一口，就这么摆在那里，从凉变温。

　　彻底失了胃口。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黄蜂的脚步声。

　　“主子，朱公公那边刚派人来传，道是今晚有宴席，不知您有没有兴致前往？”

　　“什么宴席？”

　　“大抵是不太重要，好像就单纯的吃吃喝喝吧，不过……”黄蜂语意一顿，倏地凑近小声道，“据鸟嘴说，确切消息，陆大人也会去。”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