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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见我体贴，裴望延的神色也舒展开来。

“有何要求？”

“每月初一，可否还能跟之前一样来陪我作画？”

我看他的眼神透着浓切的期盼。

裴望延眼底透了几分疑虑，他与我成婚三年，我基本上都听他任他，唯独这每月初一，我定要和他一起，互相为对方作画。

他时常不明白，这每月长相又无甚变化，为何还要月月作画。

只是这事倒也无足轻重，他便也习惯了。

因此，我这样提出来，裴望延还是点了头：“孤答应你。”

姜秋叶眼里一瞬绽放出喜色来。

我再度捻起糖糕递上去：“阿延，尝尝。”

裴望延张口咬下糖糕。

我细心替他擦去嘴角残渣，心满意足扑在他怀里。

之后不过数日。

裴望延要和孟霜音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闻东宫送的聘礼队伍从城头排到了城尾，价值连城，给足了孟霜音面子。

身边婢女小桃跟我说这些事时，颇有些替我不平。

“小姐，当初他……太子殿下娶您时，可什么都没有。”

小桃是我自小带在身边的，这次来京城，小桃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

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能讲心里话的人。

我听着，却神色淡淡，并无太大波澜。

我撑着脑袋，手指摩挲着随身带着的玉环，思绪仿若飘远了去。

——“你带玉环我带玉佩，环佩相鸣，君心似我心！”

少年清冷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翻涌而来。

待我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沾湿了玉环。

小桃递来了手帕，眼里透着欲言又止。

“小姐，你又在想……”

话才起头，外面忽地传来脚步声。

是裴望延回来了！

我当即收好玉环，擦干眼角泪花，匆忙走出去迎裴望延。

“阿延，你回来了！”

出了门，我却愣住了——回来的不止裴望延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姿态高傲的贵女。

我愣愣站在门口。

旁边的嬷嬷已经张口呵斥：“侧妃娘娘，老身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见到未来的太子妃，还不行礼？”

第3章

孟霜音高昂着下巴打量我，虽还未正式嫁入东宫，却已是女主人姿态。

我看向裴望延。

却见裴望延神色漠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深吸口气，正要行礼。

孟霜音已是笑着挥手：“罢了，不必，待我正式成为太子妃那日再行礼也不迟。”

“本来我今日来，也只是想来瞧瞧您这从江南带回来的侧妃是怎样的人。”

闻言，裴望延眸光微闪，语气温柔地回道：“你放心，姜秋叶性子温婉乖巧，日后你定能与她相处融洽。”

“太子哥哥说的是。”

听着裴望延和孟霜音如夫妻般熟稔的对话。

我脚下如坠千斤，心里泛出几分苦涩。

直到此刻。

我忽地才真正意识到——

裴望延真的开始不再属于我独有了……

天色渐晚。

孟霜音并未在东宫多留，很快道别离去。

裴望延这才回到侧殿。

屋外寒冷呼呼刮着。

我迎着裴望延进了屋，立马倒了杯热茶。

“太子殿下，暖暖身子。”

裴望延接过茶杯，却是一顿：“四下无人，怎么不喊孤名字了？”

我怔住，没想到裴望延突然注意起这个了。

我垂眸轻声回：“妾身近日学了不少规矩，明白了许多，孟姑娘是未来的太子妃，尚且不曾直呼殿下的名讳，我再继续喊，属实不妥。”

闻言。

裴望延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再在此事上多说。

他轻抿了茶水，旋即又道。

“孤与霜音的婚期定在明年六月，这半年，府内装潢会按她的喜好翻新，孤知你经常夜里失眠需白日补觉，已吩咐人尽量安静些，但总归还是会吵了些，望你忍忍。”

太子娶妻，自然是要声势浩大的。

筹备半年之久也实属正常。

“妾身明白。”我神色平静，低头给裴望延添茶。

顿了片刻。

就听裴望延又说：“年底宫中的除夕宴，你随孤一同前去吧。”

我怔住，诧异看他：“除夕宴，我是侧妃也能去吗？”

我原本已打算独自和小桃在东宫侧院过除夕的。

裴望延今日大抵是心情愉悦，看着我眉梢间带了几分笑。

“孤要带你去，你便自然能去。”

烛火摇曳中。

我尚未回神，已被裴望延打横抱起走向榻间。

屋外冬雪纷飞，屋内却是一片春色。

……

大年三十除夕宴。

我随裴望延去参加宫宴。

我们走在宫道，只听见前方议论声传来。

“听说了吗？今年那位二皇子也要来！”

“二皇子？听闻他虽是太子殿下的亲兄长，却是个病秧子，至今还没人见过其真面目。”

前方的人并未注意到裴望延就在身后，肆无忌惮讨论着。

我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裴望延，却见他神色漠然，仿佛对这位兄长并不关心。

不等我多想，就听裴望延嘱咐：“孤去御花园有点事，你在此处稍等片刻。”

“是。”

裴望延大步走了。

我听话的等在原地。

可等了许久，裴望延还未回，我忍不住起身去寻。

走到殿外，忽地在假山处看见熟悉背影。

我眼一亮。

“太子殿下——”

喊了一声，那人身形倏地僵住，却并不回头。

我心生疑惑正要上前。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裴望延的声音从她身旁响起。

“好好的不在席间待着，怎么在宫中乱走？”

侧头看去，裴望延正面色冷沉站在我面前。

我神色赫然一惊。

裴望延在这里，那前面的人是……

心口重重一震！

我立马回头，却见那人影已经消失。

我脑中嗡鸣，直接挣脱裴望延的桎梏冲了出去，哭着喊出了一个名字。

“姜云安！！”

第4章

没跑两步。

身后一股力道将我拉回。

撞入裴望延黑沉至极的视线，他攥紧着我的手，双眸疑惑眯起。

“你在找谁？”

他冰冷的声音也让我骤然冷静下来。

我缓缓收回目光，忙擦泪：“隐约看见了位故人。”

裴望延审视着我，旋即蹙眉冷声：“皇宫之中，怎会有你的故人？”

我一愣，垂眸恍然点头：“殿下说的是，大约是我看错了。”

“进去吧。”

裴望延没多问，往席间去了。

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假山处，才跟着裴望延走。

回到宴间。

有宫人上前来：“太子殿下，二皇子今日身子不适就不来宫宴了，托奴才向您问声好。”

“二哥有心了，身体为重。”裴望延淡淡回着。

我在旁站着，心不在焉。

除夕宴结束，皇后单独召见。

我便又跟在裴望延身后去了皇后的凤仪宫。

拜见过后。

皇后却打量着我，缓缓开口：“你虽为侧妃，也已经成婚多年，怎的至今没有一儿半女？”

我心一紧，垂眸抿唇不言。

身旁裴望延温声开口：“母后，此事不急。”

皇后看了我一眼，眼里透了几分嫌弃：“也是，日后有太子妃呢。”

从凤仪宫中退下后。

回宫的马车上，裴望延看向神色无甚波澜的我，眉头轻蹙。

“今日，你怎的垂头丧气？”

我眉心一凝。

顿了顿，我挤出笑来：“初次参宴太过紧张，生怕自己出差错。再则，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过除夕，有些思乡。”

听闻这话，裴望延侧头看我，眸光微闪：“不必太过忧心。”

……

日子一晃便到了正月十五。

自除夕后，我已经许久没见裴望延，这日却被太监传唤。

本以为是去正殿，没成想竟别带到一辆马车前。

马车门打开，裴望延一身素袍端坐，朝我伸出手来。

“京城的花灯节最是热闹，和扬州比也不差，要陪孤去逛逛吗？”

我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