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朝阮笙》谢行朝阮笙在哪免费看-谢行朝阮笙(谢行朝阮笙)已完结全集大结局
“今年五月?”竹笔被人摔落在案,墨迹四撒。男子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原来那个时候,那个贱人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他从长达两年的昏厥中苏醒是在年初,而今年五月,阮笙失去他和她的孩子。
看来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沉下心来临摹的字被谢行朝揉做一团。
“呵。”谢行朝嘲讽着自己当时对阮笙的温情,也终于放下了最后的不舍。
“吩咐下去,把她待过的院子拆掉。”面露厌恶,谢行朝冷言说到:“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愿看见任何与她相关的事物!”
第26章 忆当年
然而很多事,往往违人所愿。
次日烈阳带着一件箱笼和一个荷包前来,面色十分为难。
“王爷,您吩咐属下寻找的那个荷包,找到了。”他将淡粉荷包双手呈上,没有错过自家主子面露的稍许惊喜。
“哪里找到的?”谢行朝接过荷包,荷包上蹩脚的绣迹曾经让谢行朝忍俊不禁。
端王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多年间,身边唯有这一件东西,堪称拙劣。
烈阳第一次在主子面前面露踌躇。
许久等不到回答,谢行朝皱了皱眉,才终于听见烈阳开口。
“在婉月居里。”
婉月居...是阮笙曾经的住处。
烈阳并不清楚这个主子佩戴了多年的荷包的由来,但它对自家主子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
因此,当他找到这个荷包后,看见它周围的另一些东西,才不得不违抗主子昨日的命令,带着一个箱笼前来。
“怎么会在婉月居里?”谢行朝随口问出这个问题,很快自己想到了答案。
这个荷包曾经是他贴身佩戴的,阮笙照顾了他两年,能够拿到他贴身之物,再正常不过。
箱笼在桌案上敞开。
内里装盛着的许多绣品让谢行朝情不自禁伸手触碰,似曾相识的绣法让他瞳孔微缩。
“属下询问了曾经伺候过王妃的下人。”看着自家主子面上的愣怔,烈阳忽而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其它的这些绣品,都是出自阮氏之手。”
而谢行朝另一只手上紧紧攥着的荷包上的绣迹,和这些绣品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一种可能性在谢行朝脑海中浮现,他本能地反驳着自己:“一定是她故意模仿...这个荷包,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
谢行朝没有说出口。
他掉进了那段在苏醒之后差点被他遗忘的回忆里。
那是许多年前了。
在成为端王之前,他是宫中最扎眼的皇子,母妃身为贵妃,是圣上最为宠爱的妃子,给他带来的,除了尊荣,还有危机。
那一天亦是中秋佳节。
圣上宴请臣子,他的衣衫上不慎被侍女泼上了酒液,回宫更衣的路上,他被人故意推进了莲花池中。
谢行朝不擅水性。
冰凉刺骨的水包围身周,濒临窒息的前一刻,水波开始动荡,有人跳入水中,向他冲来。
“救我...”他奋力挣扎着,终于抓住了那人的衣襟,抓到了最后的希冀。
夜色中的莲花池里,谢行朝看不清那人的容颜,他只顾着挣扎。
可一个不会水的人,在水中的挣扎,只会起到相反结果。
那人的衣襟被他的力道拽开,露出一片温热肌肤,谢行朝不管不顾的贴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对方。
手掌下是玲珑有致的曲线,温热的触感代表着他们之间毫无阻隔。
当时的谢行朝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被他抱住的人没有甩开他,那人带着他朝上游去,视线越发清亮。
出水的那一刻,谢行朝大口呼吸着,下一瞬间,到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孤身一人躺在宫中的一个僻静角落,身边有一块火焰熄灭后剩下的灰烬,身上的衣衫早已干透,好像落水的遭遇,只是一场梦。
唯一可以证明他遭遇的,是御医为他诊治出的风寒,以及———
他手里死死攥住的,一个淡粉荷包。
“行朝!”
母妃得知他感染风寒,着急之余,还有些不满:“本宫还求到圣上面前去,没曾想你说你回宫更衣的路上醉倒了!”
贵妃之所以独受圣上宠爱,不是没有原因的。
圣上爱的便是贵妃这份单纯和毫无心机……但这也意味着,哪怕位极贵妃,这个面容娇艳的女子,所思所想,也依旧单纯。
而谢行朝不同。
皇后无子,他生下来是交由皇后抚养的,那位寡言的一国之母教会了他许多。
且最终还是任由他胡闹的母妃向圣上讨回了抚养他的权利。
宫中不止他一个皇子,权利纷争,贵妃可以天真烂漫,可身为皇子,他没有母妃那样的好运。
不。
想到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年少的谢行朝面上有些烧。
他亦是好运的。
“是儿臣之过。”谢行朝安抚着贵妃,掩饰太平。
昨夜发生的一切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告诉母妃,让贵妃到圣上面前胡闹一通,反倒不好。
他决定自己查出害他的罪魁祸首,以及...那个救了他的少女,到底是谁。
“烈阳。”当年的烈阳同样还是个少年,是贵妃娘家的远方亲戚,在谢行朝开口时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询问:“如果…突了女子的身子,是否该为她负责?”
谢行朝看见烈阳点了点头。
他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
那个淡粉荷包虽说绣法糟糕,但用的布料是宫中御赐……而那个女子的身形相较他还要矮上不少,显然不会是婢女之流。
只能是前来参加宴请的大臣家眷了。
可他当年只是一个皇子而已,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查了许久,也只查出了一点苗头。
而提前离席的大臣家眷中,有楚尚书的二女儿。
后来他羽翼丰满,手下渐多,可当年之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推他入水的宫女早已投井自尽,线索就此中断。
然后他试探着去见了楚尚书家的二女儿,那个娇羞的少女对他表现出了明显的亲近。
他的行为实在太过唐突,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有损名节之事,都不好向外声张。
于是谢行朝没有多问。
身为庶女的楚二小姐突然开始与三皇子交好,楚尚书的正妻之位易了主,全京城都知道,谢行朝有意于楚二小姐。
再然后...
便是他出了事,阮笙惊马,他昏厥两年。
从记忆中回神,谢行朝翻着那一堆绣迹熟悉的绣品:“这个贱人恐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来模仿嫣儿的绣迹...”
话音未落,一封被绣品遮盖的信笺出现在箱笼的最底部。
谢行朝原先不想拆信,鬼使神差,他的手动了。
洋洋洒洒一张信纸,谢行朝起先草草浏览,到最后,却一动不动的怔怔站住。
信纸从他手中滑落,像一只翩飞的蝶,又像那个陈年的梦。
尘埃落地。
第27章 救命恩人
“行朝哥哥,最初在你枕下找到这个荷包,我真的好惊喜。”
“当年...我生病在姨母宫中休息,未去参加宴请,一个人烦闷之下去姨母宫外的莲花池散了散心,就见你被人推入水中...”
“我一直以为,你还藏着这个荷包,是因为心里有我。”
“是我错了。”
“我救过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回,那一日惊马……若不是你,不止楚二小姐会受伤,我恐怕也难逃丧命。”
“我们...两清了。”
墨迹至此,纸面微皱,像是被什么打湿过一般。
簪花小楷的主人避开了那一处,隔着一行,又写到:“行朝哥哥,笙儿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纵使你伤及我父亲母亲,我也无法做到恨你,我恋慕你这么多年,那份心情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抹除。”
“我能做的...或许只有离开你,成全你和楚二小姐,再带着我的家人,远走高飞。”
“行朝哥哥,若笙儿与你再不想见,愿你经年安康,平安如意。”
谢行朝忽然回忆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阮笙对他的恋慕,是从她第一次入宫陪伴她的皇后姨母时开始的。
彼时他去向母后请安,身着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歪着头看着他,眼里闪着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熄灭的光芒。
他是不讨厌阮笙的。
直到他在母后宫外的莲花池出事,他查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母后,偏生从那之后……以往放肆宣泄着对他爱慕的小姑娘也突然开始对他避而不见。
他调查出了那一日宴会上提前离席的人的名单,却忘记了...
皇后宫中,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小姐,根本没有去参加那一场宴会。
宛如雨滴坠地的声响在谢行朝耳边响起,他猛然回过神,满脸冰凉。
来不及将脸上泪渍擦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弱女声:“行朝哥哥,王府中人如今都已然不把嫣儿当外人了呢...”
“咦?这荷包是什么?哪个绣娘手艺如此之差。”谢行朝在眼角余光里看见楚嫣儿拿起了那个荷包,在手上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