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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小桃子，确认她没有被带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起身平复自己的心情，突然听见小桃子的声音。

“妈妈。”

林子衿立刻回头，看见小桃子正睁眼看着自己。

“你醒了。”她当即凑了过去，怕弄疼小桃子，她也不敢牵小桃子的手。

只是撑着床边，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妈妈马上叫医生。”

“不疼，头晕晕。”

小桃子轻轻眨着眼，脸上毫无血色，看得林子衿心在滴血。

医生说头晕是正常现象，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医生。

林子衿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桃子还冲她笑：“小桃子调皮，妈妈担心。”

林子衿摇头，伸手虚虚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桃子，季季说，你摔倒是她推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摔下去的吗？”

“季季没有推小桃子，是小桃子自己摔倒的。”

林子衿点头，没再继续追问摔倒时的事，而是问小桃子：“等小桃子好起来，妈妈就给的小桃子换学校，好吗？”

她要让小桃子远离季斯年。

小桃子眨眨眼，不说话。

林子衿觉得欣慰，也觉得难受。

小桃子永远都听她的话，从来只会和她站在一边。

即便是在梦里，小桃子都不会因为季斯年离开自己。

她有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儿，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林子衿隐忍着泪意，刚要让小桃子继续睡觉。

小桃子突然说：“妈妈，刚刚我梦到爸爸了。”

林子衿倏地怔愣住，小桃子出生之后，她从来没有在小桃子面前提起过‘爸爸’。

小桃子也从来没有问过和爸爸有关的话题。

但是现在，小桃子却说她梦到了爸爸。

过了几秒，林子衿才扯出不太自然的笑，回应她：“是吗？那小桃子有看到爸爸的样子吗？如果碰到爸爸，是不是可以认出爸爸？”

小桃子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恹恹躺在病床上，笑容勉强。

“看见了，可是他不是我的爸爸。”

“他是季季的爸爸。”

第27章

小桃子把自己梦到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林子衿听。

看着小桃子脸上的笑和失落，林子衿苏却觉得心被刺痛。

她甚至都不能否认。

只能强撑着不太合格的笑，问小桃子：“为什么小桃子会梦到季季的爸爸？”

“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有老师都说小桃子和季季是双胞胎。”

林子衿不由得想起季季的样子，她和小桃子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一样卷的头发，一样漆黑的眼珠。

虽然小朋友的样子都是相似的，但她们两个人就是特别的像。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有同一个父亲吧。

林子衿心疼地看向小桃子，是她给了小桃子一个不完整的家庭。

也是她的自私，才会让小桃子看着自己的爸爸同时也是别人的爸爸。

而小桃子可能永远都不能开口叫一句爸爸。

林子衿走着神，突然感到手被人抓住。

小桃子的小肉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朝她笑。

“小桃子最喜欢妈妈，不羡慕别人。”

林子衿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痛哭：“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大人情绪失控，小孩负责调节情绪。

小桃子安慰了林子衿几句，架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林子衿怕吵到她休息，躲去门外，在走廊上伤心。

之前她从来不后悔自己坐下的决定，但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自私至极。

漆黑的走廊只有零星的灯光，林子衿出神间，突然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子衿看过去，高大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东西。

男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没有说话。

走廊的时钟泛着红光，一分一秒的跳动着。

林子衿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来看看。”

“小桃子醒了，说是自己摔的，你可以放心了。”

和季季没关系，他也不用来为季季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怕季斯年出现在小桃子面前，小桃子会更难过。

“我来不是因为这个。”

季斯年否认，他扭头看向林子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里面装着一条毛毯，林子衿却没接。

季斯年只好放在她脚边，淡淡叹气：“林子衿，小桃子也是我的女儿，你不能每次都让我毫无选择。”

“每次？”林子衿反问，“我离开帝都之前，告诉你孩子是你的，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死去的记忆再次袭击两人，季斯年的大脑也是一片混乱。

“我真的不知道……”

林子衿知道自己那通电话是太过冲动，但季斯年凭什么说，她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

“我不想听你的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你远离我和小桃子的生活。”

她对不起小桃子，以后一定加倍去爱她弥补她。

可如果季斯年真的以‘爸爸’的身份靠近小桃子，才是对她们母女的羞辱。

她算什么？小桃子算什么？

小桃子可以没有爸爸，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让小桃子变成私生子。

“小桃子已经这么大了，难道你要让她以后也没有父亲吗？”

“季斯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

季斯年从来没有期待过她的出生，现在也有别的孩子。

在小桃子会说会跳会认人的时候，来说要做她的父亲。

未免也太荒唐了。

“我知道过去很多事情我们之间没有说清楚，但孩子是无辜的。”

季斯年说完，却没有得到林子衿任何回复。

许久，他低下了头。

“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第28章

“不能。”

林子衿冷漠道：“我会给小桃子转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季斯年着急，脱口而出：“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我没有权利？”林子衿冷然看着他，“季大律师，你想怎么做？起诉我？然后把小桃子从我身边抢走？”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把小桃子给你。”

季斯年：“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夺小桃子，她明明可以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

“够了！”林子衿不想再听这样荒唐的话，直接起了身。

“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季斯年欲言又止，却还是慢慢站起来：“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抵触我的靠近，但我可以保证，我对你和小桃子没有半点坏的想法。”

林子衿背过身，季斯年知道自己也不该继续说下去。

“那我先走了，之后再来看你们。”

他转身就走，林子衿抬脚踢了他拿来的袋子一脚，听见声响，季斯年顿住脚步，下一秒袋子滑到他脚边。

他低头看了眼林子衿都没多看两眼的毯子，也不想再带走它。

“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一直到季斯年消失在走廊转角，林子衿才身体发软地坐回长椅上。

椅背冰凉，像要冷进她的骨头里。

她不相信季斯年不会和她抢女儿。

一如当年季斯年不相信她那样。

她要再做其他的打算了。

……

季斯年确实没再来，林子衿和林父林母轮流照顾了小桃子小半个月，医生宣布小桃子可以出院了。

小桃子出院当天，季季妈妈来了。

她没带季季，说是来看小桃子，林子衿也能感觉到她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林子衿让爸妈带小桃子先去车上，自己则是和季季妈妈在医院花园里坐了一会儿。

“小桃子的事情，我代季季道歉。”

季季妈妈脸上满是歉意，就连肢体也带着几分局促。

林子衿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小桃子说是她自己摔的，我相信她，所以和季季没关系。”

“其实……”季季妈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那天你说小桃子是季斯年的孩子，我很意外。”

“我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但我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林子衿也猜不透她来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故作轻松告诉她：“小桃子说，幼儿园里的人都说她和季季是双胞胎，季季也很喜欢和她玩，第一天认识小桃子，就送了她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

“我生下小桃子的时候，也没有预示未来的功能，我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和季斯年再碰面，包括和季季在一个幼儿园，并非我本意，我也控制不了。”

“不过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之后会离你们的生活更远，你们也不会再见到我和我女儿。”

林子衿起身，准备离开医院。

季季妈妈却叫住她：“林小姐，如果你再一次离开，季斯年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