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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霖还是那副听不见人说话的状态，宋致远叹了口气。

他将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不经意地说：“听说故关深在找律师，想把这个案子弄成过失杀人。”

林霖终于有了反应。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宋致远，绝望地说：“过失杀人？”

宋致远点点头，将水果刀拿得更远了点。

林霖猛地站起来，却因为低血糖而跌倒在沙发上。

宋致远心中一慌，迅速上前抱住她，低声斥道：“林霖！你真是想折磨死我吗？”

林霖愤恨地抬起脸，不甘地说：“宋致远，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我的腿，我的家庭，我的一切都因为她被毁于一旦了。如果她最后真的只是个过失杀人，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亲人？”

“我要让她也尝尝看，那种失去一切的绝望。”

第41章

宋致远情不自禁用力地抱紧了林霖。

他深知，这个时候说上千万句安慰都没用。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着。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林霖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情绪好不容易过去之后，她人也陷入了沉睡当中。

宋致远满脸心疼地看着她，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这件事情就算林霖没有开口向他求助，他也会用尽全力让故母收到惩罚。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故叔站在他的身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着：“好孩子，以后我来资助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也不是不行。”

那样好的人，居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没有人会原谅她。

她理该受到最严重的惩罚。

……

开庭之日。

故关深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

不过一月而已，他看起来竟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林霖坐在另一边，只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他。

罪有应得。

不久，故母便被狱警带了上来。

看见她的那瞬间，林霖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她仇视的眼神狠狠地刺过去，似要将她戳出几个洞来才解气。

故母看样子在监狱里过得不怎么顺心。

她原本被精心呵护的头发里长出了不少的白发。

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垂暮老矣。

林霖深深呼吸了一口，便将目光移开，等待审判的开始。

事实无可雄辩。

尽管故关深找了最好的律师，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还是败下阵来。

故母被判了终身监禁。

在听见这个结果的时候，林霖只觉得自己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这场五年的冤屈，在今日，终于得到了真相。

虽然那些死去的人再也无法活过来。

但活着的人，终于可以摆脱束缚，大步往前走了。

林霖猛地扎进旁边宋致远的怀里。

她痛苦地放声大哭起来。

声音传到故关深的耳朵里。

他呆滞的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无穷的悔意来。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故关深离开法院后，魂不守舍地去往了医院。

当他推开病房的门，看见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安青。

她坐在病床上，出神地看着窗外翠绿的叶子。

故关深轻轻地合上病房的门，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真的杀人了吗？”

安青呢喃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故关深沉闷地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安青转过头看他，似是疑惑道：“你的母亲是个杀人犯，你怎么一点都不痛苦呢？你不是最听她的话了吗？”

“她说要你娶林霖，你就想尽一切办法娶了她。她要吞了林霖的钱财，你也纵容着她做出这些荒唐事来。就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你对她的那些好，到底是在毁了谁。”

故关深身体一僵，挣扎着起身，背对着她说道：“你先休息，我明日再过来。”

“故关深，你明天不要过来了。”

安青冷淡的声音响起。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不要再见了。”

第42章

故关深走在路上。

他穿着最昂贵的西装，手腕上还带着新出的腕表。

件件都是令人咋舌的价格。

可他眼底分明什么都没有。

没有奢侈品。

没有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

没有从前那想尽办法也要得到的地位。

他恍惚之间还撞到了什么人。

那人冲他啐了一口。

骂他神经病就不要出来乱晃。

结果故关深解下自己的腕表，冷淡问他要不要，送他了。

后来他又碰见了一个女人。

她问他要不要去旁边的旅馆坐坐。

故关深问她，你能扇我一巴掌吗？

扇一巴掌就给她一万块钱。

吓得那女人逃也似得跑了。

他面前再没人了。

于是他走到桥头，迈了出去。

当他的呼吸和水彼此交融的时刻。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

如果可以重来就好了。

……

林霖窝在沙发上，刷着微博。

宋致远将洗好的葡萄放在果篮里。

他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保姆一样，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

林霖哼了一声，他就摘下葡萄亲自喂到她的嘴边。

她手机里刷过一条消息。

“蒲江大桥有人跳河自杀，所幸被人及时救起，现在已无大碍。”

宋致远瞥了一样她的手机屏幕，笑道：“你怎么还看这种东西？现在社会压力大，随时随地都有人崩溃寻短见。”

林霖嗯了一声，手指往下一划，视线便转移到下一条消息上去了。

她只是感叹道：“蒲江大桥那么高，他从上面跳下去，还能活下来，这简直和重生没什么两样。”

宋致远回忆了一下那桥的高度，也诧异道：“我倒没注意是这个桥。”

他叹息了一声，也感叹道：“希望他能想通吧，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看这个世界，应该会有新的感悟了吧。”

林霖回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他递过来的葡萄。

她张嘴咬下，酸甜在嘴里爆开。

她含糊着说道：“没看出来，你同情心也挺丰富的。”

宋致远冷哼一声，靠近后，用手捏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林霖嬉皮笑脸地挣开他的手，用脸颊猛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生气啦？”

见他还僵着一张脸，她轻车熟路地将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撒娇道：“你不会真的和我计较吧。”

她几句下来，纵使宋致远有天大的气，也早该消了。

更何况，他还是装的。

宋致远将下巴顶在她脑门上，声音从她天灵盖传进去：“想让我不生气，你就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林霖嗯嗯了几声，甚至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应下。

宋致远乐了，连同他的胸膛一起震动起来。

林霖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玩手机。

“要不要和我去旅游？”宋致远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他还心机地压低了声线，显得更加迷人了几分。

林霖敷衍地问道：“去哪？”

宋致远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又忍不住撅了几下。

“清远镇。”

林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她这才抬起头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吗？”

宋致远却不肯透露了。

他只信誓旦旦地说：“霖霖，那有一个绝无仅有的珍宝，正在等着你的到来。”

第43章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