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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愕然愣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三天后，案发现场。

四周拉起警戒线，凌云澈跟在雷队身后，听他说进展。

雷队叹气，满是无奈：“这么多天了都在尸体上找不到突破口，还是只能来现场再查查有什么遗漏的……”

正说着，凌云澈突然脚步顿住。

他在不远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熊娃娃。

姜甜立刻惊呼：“这是你送我的小熊娃娃！”

凌云澈还在回忆，姜甜接着提醒。

“这不就是我二十二岁生日时候，你在商场的娃娃机给我抓的那一只吗？”

“你好好想想啊，凌云澈。”

凌云澈面不改色，用镊子夹起放进无菌袋里：“有可能是死者的物品，上面或许会有嫌犯指纹。”

雷队眼睛也跟着一亮：“走，马上带回局里检验！”

……

半个小时后，凌云澈和雷队回到警局。

电视机里的新闻栏目正报道一则重大新闻阻住了他们的脚步——

“最新消息，我市破获一起重大间谍泄密案，嫌犯已经落网。”

第6章

凌云澈和雷队一脸肃穆。

姜甜却激动地笑了：“终于落网了！我就知道一定会被抓到的，我没有白死！”

雷队突然感叹：“便衣的兄弟我是打心眼里敬佩，来无影去无踪，悄摸地干大事，是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饭吃。”

凌云澈不是警察，他不懂。

他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

“当初选了这条路，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雷队拍了拍凌云澈的肩，语气沉重。

“我还能穿着这一身衣服，不像他们，这一辈子都只能穿两次。”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或许哪一天遭遇意外，我们都没法第一时间知道。”

“第一次穿警服是入警，第二次就是在告别仪式上了。”

话落，姜甜的心顿时被刺痛。

她回想起。

八年前，第一次见到爸爸穿警服，就是在警局的告别仪式上。

那是她第一次见爸爸穿警服。

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扯了扯苦涩的嘴角，主动化解突然沉重的气氛。

“为人民服务，保护国家的财产和安全，我们死得无憾！”

……

化验结果在一个小时后出来，送到了雷队手里。

雷队看了后，脸色愈发凝重。

他告诉凌云澈：“上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指纹，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凌云澈马上接话：“那就找找这娃娃的来源。”

“找到来源后，直接调监控记录。”

说干就干。

很快溯源行动的方案确认下来，凌云澈也报了名。

“我也去，人多效率快。”

他一出警局，却看到薛燕等在门外。

凌云澈眼前一亮：“薛燕，你怎么来了？”

薛燕把藏在身后的便当拿出来，在凌云澈面前晃了晃。

“担心你太忙了忘记吃饭，给你送饭来了。”

凌云澈转头让同事先走，指了指车说：“走，上我车里。”

车上。

凌云澈打开饭盒，一股焦糊味扑鼻。

姜甜凑近看，是糊了的鱼，炒碎的鸡蛋，和夹生的饭。

这饭，看着就知道做的比她的难吃多了。

谁知，凌云澈竟夸了起来：“色香味俱全，一定很好吃。”

姜甜马上反驳回去：“撒谎，我是死了闻不到味道，但我不瞎。”

“这看着怎么像能吃的样子……”

凌云澈却真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他没有一句挑剔，吃得虔诚。

姜甜看着，眼眶就红了。

凌云澈吃她做的饭时，不是这样的。

他会一样一样地挑剔，说不爱吃葱，不吃植物的茎，不吃动物的皮和内脏。

刚开始她还生气，撒娇说是自己辛苦做的，一定让他尝尝。

得到的却是一句：“嫌辛苦就别做了，反正我也不想吃！”

想到这里，姜甜再也忍不住。

她哽咽着对凌云澈说：“凌云澈，我觉得你对我好残忍。”

话落，凌云澈咀嚼的动作骤然停住，脱口说：“你别哭啊。”

他一抬头，却对上薛燕愕然愣住的脸。

“我……我没哭啊。”

凌云澈也愣了，奇怪，他刚才好像真的听到了哭声。

不知怎的，脑海突然浮现姜甜做饭时手忙脚乱的画面。

想着想着，便失了神。

薛燕察觉到凌云澈的异样：“云澈，你是不是想起她了？”

姜甜也看向凌云澈。

凌云澈还是沉默，没有说话。

许久，薛燕再出声已然哽咽。

“云澈，其实她什么都比我好，温柔贤惠，在你最难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如果要和她重归于好，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薛燕说完，打开车门要走。

凌云澈大手一揽，将她按在胸口。

“姜甜她没了我什么都不是，怎么配和你比。”

第7章

话已经这般狠，凌云澈却还觉得不够。

他接着的更狠更坚决：“离婚算什么，她就算死在外面我也不会难过！”

“我跟她早就过够了。”

看着凌云澈的眼里腾腾升起的厌恶。

姜甜瞳孔巨震，一缕幽魂，都快被撕扯至四分五裂。

他说的这些话，远比她死前受的那些要更痛百倍。

“凌云澈，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啊……”

薛燕把头埋进凌云澈脖颈，带着哭腔。

“云澈，别这么说，是我不对我应该克制住对你的感情的……”

凌云澈的眼神马上柔了下来，闻声纠正薛燕：“不，是我的错。”

“是我当初冲动了，不该和她结婚，如果我一直等你就好了。”

什么？

姜甜闻言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他和薛燕竟然在她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段感情。

而她刚好出现，刚好成为备选。

所以他和她的这六年，不过只是将就而已。

姜甜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刺穿。

她双眼通红，哽咽质问：“凌云澈，你从始至终，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爱过我？”

而她破碎的声音被风掠过，没起任何波澜。

……

凌云澈吃完饭后，打了辆车送走了薛燕。

警局的同事看见这一幕，调侃凌云澈。

“凌哥，嫂子又来给你送饭了？你那么好的老婆到底在哪里找的。”

“一年四季都风雨无阻的给你送东西。”

凌云澈面无表情往所里走。

“她很好？好在哪儿？”

同事快步走到自己工位，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胃药。

“你看，你有胃病，嫂子怕你忙起来犯病，还给我们每人塞了一瓶，这还不好？”

凌云澈脸色明显一僵，接过胃药，眸中有所触动。

同事见状忙凑过来顶他肩膀：“是不是贼感动，要是我老婆也这样……”

凌云澈冷嗤打断：“感动吗？你上家政公司聘个保姆一样的。”

他随手就将那瓶胃药扔进垃圾桶。

“给大家添麻烦了，之后跟他们也说一声，把药丢了吧。”

姜甜空洞的看向被他无情丢进垃圾桶的药瓶。

那是她去北海知名诊所排了很多次队，才买来的胃药。

回想起自己从白天等到黑夜的坚持，还跟黄牛起了冲突。

现在想来，真是好可笑。

她有点后悔了。

这一定是上天在惩罚她，不然为什么连死都不能离开凌云澈。

她想走了。

不想再看着凌云澈每天晚上当着自己的面跟薛燕煲电话粥。

也不想再看着凌云澈对薛燕说很多甜蜜的话。

更不想再从凌云澈嘴里听到任何能刺痛自己的真相。

可是她哪里都去不了，不管怎么尝试都会被莫名的力量扯回凌云澈身边。

已经是凌云澈找娃娃的第五天了。

凌云澈找遍了半个城市的游戏城，姜甜眼睁睁看着凌云澈一次一次的和真相擦肩而过却无能为力。

“你看你记忆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忘了当初你带我去的地方。”

溯源行动快要结束时，凌云澈走进名单上最后一家游戏城。

“最后一家了，找不到就算了吧。”

姜甜坐在收银台上，看着角落处的娃娃机浅浅叹了口气。

凌云澈扫视了所有娃娃机后，向店员出示他的证件。

随后拿出娃娃照片让其辨认：“你们店里的娃娃机有没有进过这一种类的娃娃？”

店员细看了几眼后，摇头：“没有，这款都过时很久了。”

他有些失望地把照片收了起来：“好，谢谢。”

但是凌云澈刚走没多远，那个店员又追了出来：“先生，你等等！”

他闻言停下脚步。

店员紧接着就跟凌云澈解释说：“我刚在电脑仓库里查了一下，你那款娃娃我们确实进过！”

凌云澈听后一喜：“快带我去看看。”

店员边带他往那边去边说明情况：“我们当时是搞了一个情人节的活动，那娃娃是限量款。”

“获得者都留影了，照片还贴在纪念墙上。”

姜甜也跟到了纪念墙，日久年深，所有照片已经泛黄。

凌云澈拿出手机一一拍照。

拍着拍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两只修长的手指把刚拍照片放大，赫然是他和姜甜拿着娃娃的合影！

第8章

警察局会议室里。

姜甜和凌云澈的合照投影在幕布上。

姜甜仰头望着照片里笑着的凌云澈：“都忘了，你也曾对我这样笑过。”

她说完，转头看向坐在下面眉头紧蹙的凌云澈。

只是可惜了。

那个爱凌云澈的姜甜，也被一起封存在了这一张照片里。

凌云澈淡漠地按下下一页，幕布上出现他列出的照片里所有人物关系的列表。

而她姜甜和他凌云澈的名字被划了个大叉。

“我和我老婆姜甜可以排除，案发当天她在爬山，我跟雷队在一起。”

旁边的同事跟着附和。

“我可以证明，前几天他老婆还来给他送饭了。”

凌云澈闻言正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

姜甜望着凌云澈愕然失笑。

“也好，其实我也不想你发现死那么惨的人是我。”

……

又是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