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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乌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荣夜的肩膀上，随着他抬头，几缕垂在沈弃的脸上，有些痒，她伸手剥开他的头发，这一弄，在惊觉自己的嫁衣早就不见了。

　　男人给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罗裙，把她手腕上的伤也治好了。

　　衣裳做工精美，摸起来很舒服，冰凉又丝滑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但沈弃并不喜欢这身罗裙，想到男人把她的身体看光了，她恨不得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在想什么呢？阿弃。”荣夜熟稔地唤道，一声“阿弃”喊出了缠绵悱恻的味道儿，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还以为他有多爱她呢。

　　但实际上他们认识不到一天，男人早已经娶过无数位妻子。

　　“想你怎么才能放过我。”沈弃坦白地说，从他的怀里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你让我走好不好？他们说你喜欢美丽的少女。”

　　“我答应你，只要你让我离开，我到时候给你找一个比我还美的妻子过来。”为了增加可信度，沈弃按照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竖起了三根手指：“我沈弃发誓，要是我骗了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蛇神大人，我还有事要做，我不能呆在这。”

　　“叫我荣夜。”荣夜打断她的话，握住她发着誓言的手，一脸地无奈：“阿弃。”

　　“你在说谎。”你根本不会回来，你更不可能真为我寻一位少女。

　　“没有，我发誓。”被戳破谎言的沈弃不死心地用另外一只手发誓。

　　“可是我不要其他女子。”赤眼里满是含情脉脉，一池春水在里头荡漾般，荣夜与她十指相扣后，弯腰把侧脸倚在她的手背上，温声说：“我就喜欢阿弃。”

　　“看到阿弃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阿弃了。”

　　“阿弃，留在这陪着我好不好？”

　　“是我长得不好吗？只要阿弃留下来，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改的。”

　　“就连阿弃喜欢的相貌，我都可以变成。”

　　绝世美男深情告别，别人或许会春心萌动，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但沈弃不会。

　　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她还要去报仇雪恨，她才不会相信一只蛇妖。

　　如果可以，她倒想让荣石村那些信奉他为“神”的人好好瞧瞧他现在这模样，叫他们明白他才不是什么“神”，他是妖。

　　叫他们知道，曾经那些被送来的少女，全都是白白牺牲的祭品。

　　但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到嘴边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除了和他周璇，沈弃不会傻到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

　　沈弃忍着排斥，另一只手包裹住彼此十指相扣的手，细着声说：“可是我们才见过一面啊，荣夜。”

　　“我不想骗你，在我的家乡，我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饥荒，我也不会从北边逃到南边，更不会来到这儿。”

　　“我和他，两情相悦，已经有了婚约。”

　　“我不愿意辜负你的真心，荣夜。”

　　“更何况……”说到这，沈弃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带着羞涩地说：“我与他……已行周公之礼。”

　　古代最重贞洁，她猜想这蛇妖说不定也介意这点，于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位可怜的流民还不够，更是直白地吐露自己成不知廉耻婚前与男子苟合。

　　说完，蛇妖果真收回了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沈弃暗喜，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刚想趁热打铁，编造自己有多爱那未婚夫时，却被荣夜接下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令阿弃如此念念不忘，想必是极好的人。”

　　“山高路远，阿弃从苦寒的北地流落到这巍峨的荣山，定是吃了许多的苦。”

　　”不是……荣夜……”沈弃下意识地反驳，但男人的指腹碰上了她唇瓣，示意她不必多言。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阿弃一时忘不了他也是正常的。”

　　“但阿弃，浮萍落根，鸿雁回南，女子多有不易，你何不留在荣山，给我个机会。”

　　“你的夫君除了是蛇，别的，他都可以为你做到最好。”

　　“我只求你的真心，至于那些凡人说的贞洁，我向来是不在意。”

　　说得好啊——说得她都要感动得稀里哗啦了——才怪。

　　十年娶妻一回，那他之前的妻子们呢？

　　这老蛇妖活了数百年，怕是这甜言蜜语的说辞都说腻了吧。

　　那些少女是不是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然后心甘情愿地被他拆骨入腹？

　　“荣夜很好。”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沈弃只能昧着良心说：“我也不嫌弃荣夜是蛇。”

　　男人莞尔一笑。

　　“但……”少女话锋一转：“我还是想回家。”

　　“我还想见见我的父母。”

　　这话她没有骗荣夜，她的养父母离世了，她还没有和亲生父母相认呢，她见过了生父，但还没有见过亲生母亲。

　　他们知道周书语的所作所为吗？如果知道了，他们会为她主持公道吗？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要弄明白。

　　她不属于这里，她一定要回去的。

　　“那我为阿弃找到他们好不好？阿弃在荣山等着我，我把他们带到阿弃的身边。”说着，荣夜俯身亲了亲沈弃的脸颊。

　　“你找不到他们的。”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沈弃斩钉截铁地说。

　　“阿弃信信我。”咬住她的脸蛋，荣夜故意嘬了一口，留下淡淡的牙印：“阿弃，唤我一声夫君可好？”

　　不好。

　　一点都不好。

　　沈弃沉默，荣夜也不逼她，望着她脸上留下痕迹，他的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那是对自己所有物的愉悦。

　　咬了他的山茶花，她就该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她想逃？除非他玩腻了，不然他才不会放过她。

　　温柔不过是假象，皮囊下藏着偏执与阴狠，蛇的血是冷的，不过他是一条喜欢伪装的蛇，最喜欢戏弄猎物了———特别是娇弱的花猫，甚得蛇心。

　　为了避免在“夫君”这个事儿上面展开探讨，沈弃暗暗低头，错过男人凑上来的唇瓣，她转移话题道：“你真的能够给荣石村降雨吗？”

　　荣夜不答反问：“阿弃希望我给他们施雨吗？”

　　“我……”不希望。

　　沈舟一瞬间想到的是拒绝，她不是圣母，打伤她腿的陈远山，辱骂她的陈婶，逼迫她为祭品的新娘的村民们，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她绝不会原谅。

　　但是如果荣石村能够下雨，她真的要拒绝吗？

　　除了恶人，那里还有孩童，她记得她被押进喜轿时那道稚嫩的声音：“娘，当蛇神的新娘不好吗？可是姐姐的眼睛里为什么都是难过？”

　　她侧头看去，却见年幼的女童拉着她娘的手，一脸的疑惑。

　　她说：“姐姐她好像不愿意，娘。”

　　“可是爹爹告诉我，被选去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