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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惹他生气，惹他厌恶。

最终只能将一切情绪都藏进心里，刚想说些别的。

叩门的声音骤然响起：“魔神殿下，神界来犯！”

……

褚欣瑶到时，神魔两军已经打起来了。

她立在半空静静看着。

神界那些兵将里，有很多熟悉的面容。

曾经她还不是魔神的时候，也曾和他们一起三两结群，品茗论道。

如今……

褚欣瑶心脏微微有些发闷。

距离那些过往已经太久了，也都回不过去了……

她敛下情绪，飞身落地。

看到褚欣瑶，魔族众人纷纷停下了手，恭敬道：“见过魔神。”

神族却变了脸色，对着欣瑶厉声喝道：“褚欣瑶，立刻将离渊战神放了，否则神界必举族而来，覆灭魔窟！”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战神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折辱他！果然是天生的魔种！”

这样的话，褚欣瑶从成为魔神的那日起就一直在听。

她以为总会习惯，可原来不管听多少次，还是会觉得刺耳。

褚欣瑶不忍伤害这些旧人。

挥手间，一道魔力席卷而去，直接将神族人送离。

一时间所有声音消失。

涂河凑到她身边奉承：“殿下真厉害，这天下已经无人能撼动殿下分毫！”

无人吗？

褚欣瑶感受着后颈火烧般的疼痛，独自一人回到寝殿。

短短几步路，她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铜镜前，褚欣瑶看着后颈处闪着赤色金光的封印，疼到面色惨白。

这封印，是离渊画上去的，只为了控制她的魔神之力。

只要催动魔神之力，封印中埋下的南明离火就会灼烧自己的魂魄，其痛胜似剜心！

但褚欣瑶还是同意了。

因为离渊开出的条件是，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

迄今为止，褚欣瑶都不知道离渊为何要与自己做这样的交易。

但只要他在，其他就都不重要。

褚欣瑶深吸一口气，调动周身魔气试图压下这一阵疼痛。

却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疼，连带着神志都开始模糊，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她想见离渊！

褚欣瑶强撑着清明，掐诀闪身来到离渊的住处。

然而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离渊……走了。

第2章

一时间，无尽的冷意窜进了全身血脉。

离渊去哪了？

他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吗？

褚欣瑶心潮翻涌，体内的魔神之力也开始作乱。

后颈的疼痛骤然加剧，疼的她双眼都变成了嗜血的红色，喉间也一汩一汩上涌着血腥。

褚欣瑶全然不顾，她勉强维持镇定，调动魔力探查着魔域的每个角落。

试图找到离渊。

可整个魔域，都没有离渊的气息。

撕裂般的痛感在经脉间炸开，褚欣瑶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扩大探查的范围。

直到幽冥海——

察觉到那抹熟悉的气息，褚欣瑶迅速掐诀，闪身过去。

看着背对自己而站的离渊，她快走两步，又在离男人半步的距离停下。

褚欣瑶声音颤抖：“师尊……”

闻声，离渊慢慢转回身。

对视间，他看着脸色惨白、痛苦的褚欣瑶，语气是难得的严厉。

“你用了魔神之力？”

褚欣瑶一下子慌了神。

离渊是严师。

以前在神界时，褚欣瑶一旦做错身边，便会被他扔进天河幽禁。

天河是死寂之地，没有活物，那种安静是能逼疯人的。

褚欣瑶尝过几次后，就再也不敢犯错。

后来喜欢上离渊后，时时刻刻只想他开心，顺意。

褚欣瑶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冷脸的离渊了。

哪怕是她被指认是魔神之时，离渊也没有。

但此刻……

他会因为生气离开自己吗？

想到这个可能，褚欣瑶害怕极了。

她慌乱地上前拽住离渊的衣角：“师尊，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用魔神之力，你别走……”

我只有你了。

后一句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离渊就已经抽回了衣袖。

他冷冷地看着褚欣瑶，没有说话。

褚欣瑶蜷了蜷空落的手，心一沉再沉，沉默着，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过了很久，很久。

离渊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望着白雾升腾的幽冥海，眸中是褚欣瑶从未见过的温柔。

等重新看向褚欣瑶时，又恢复了冷漠：“回去吧。”

像是劫后余生，褚欣瑶松了口气，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可没走几步，离渊突然脚步踉跄，整个人直直地向前栽倒——

“师尊！”

褚欣瑶慌忙上前将他接住。

也是这时，她才看到离渊的嘴唇雪白，手也像是千年寒冰一样。

他紧闭着眼，眉头紧皱，好像十分痛苦。

怎么回事？

离渊是天界战神，这天下没有人能伤他分毫！

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虚弱？

眼见着离渊的状态越来越差，褚欣瑶来不及细想，连忙调动周身魔气想要护住他的心脉。

可下一瞬，却听见离渊痛苦地闷哼一声。

褚欣瑶慌忙收了手。

这才想起来：离渊是神，体内神力和魔力相斥！

她第一次如此恨自己是魔神！

看着离渊眼睫上慢慢结满的冰霜，褚欣瑶顾不上动用魔力的折磨，强行运功闪身回到魔窟。

殿内。

巫医查看完离渊的状况，大惊失色：“殿下，战神这是中了幽冥海的寒毒！这寒毒对神族人有致命危险。”

褚欣瑶握着离渊的手，猛地收紧：“如何解毒！”

巫医倏地跪地，头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唯有魔神殿下的心头血可解。”

一旁的涂河闻言，脸色大变：“殿下不可！”

“心头血凝聚着您所有修为，失去一滴便会元气大伤，若救下离渊，您怕是会有神陨之忧！”

褚欣瑶却像没听见一样，直接将魔力凝成一柄短刃，朝心口捅去。

神陨又如何？

只要能救离渊。

殷红的血迹很快在胸口洇开。

褚欣瑶忍着疼，操控着魔神之力将心头血引出，渡入离渊体内。

可离渊的状况，竟没有丝毫的缓解！

第3章

为什么会这样？

褚欣瑶茫然的看着渐渐被冰霜覆盖全身的离渊，只觉得后颈处的封印格外滚烫！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心头血可以解吗？”

褚欣瑶怒目看向巫医。

巫医跪伏在地上，颤颤发抖：“这……这属下也不知啊！”

褚欣瑶心焦不已，握着离渊冰冷的手，整个人也跟着冷了下去。

离渊，师尊，我到底该怎么做？

褚欣瑶急得眼眶都开始湿润。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凤凰的一缕精魄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我们家欣瑶以后可不要为了哪个人丢了精魄哦！”

儿时，父神调笑的话在耳边炸开。

褚欣瑶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直接捏诀！

一旁的涂河，连阻止都没有机会。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生生剥离出自己的一缕精魄，打入离渊体内。

凤凰属火，轻易就解了寒毒。

很快，离渊就醒了过来。

他扫过涂河，和跪在地上的巫医，最终看向褚欣瑶。

“怎么回事？”

失去一缕精魄，褚欣瑶视物辨声都有些困难。

她只能大致判断着离渊的位置，简单解释：“师尊您中了寒毒，好在已经解了。”

离渊眉心一蹙：“你如何解的？”

他问着，与此同时，一股威压袭来。

褚欣瑶气海一阵翻腾，晕眩感更是让她眼前模糊一片。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离渊一定会发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