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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呢？”游伏时已经将面子踩在了脚下，低声下气地问道。

护卫队队长皱了皱眉：“您还不知道？人已经……送去停尸房了……”

第17章 会一直等她回来

轰——

游伏时脑袋好似炸过一道惊雷闪电，半响都没能回过神。

停尸房……

素儿死了？

怎么可能！

游伏时慌得手足无措，顾不上和那护卫队队长再说什么，迈着打颤的腿往停尸房方向走。

可是他的腿已经软到不行，走起路来也是趔趄不已。

不，他不应该直接去停尸房的，他应该当场反驳那人的话。

不要信他说的！

温禾是太医，他经手的病人不止有叶素一人，肯定是其他人送去了停尸房。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素儿！

游伏时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和接口，但是步子却还是在往那边的方向走去。

游伏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只有灯笼亮着昏黄的光。

要不是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停尸房。

铁门紧闭，空气透着阴森的凉意，朝游伏时阵阵袭来。

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心绪也渐渐清晰了些许。

他踩着碎石和落叶朝亮着灯的偏厅走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空洞无神。

“老人家，请问刚才有没有送来一个女人……”游伏时比划着，想将叶素的模样描述出来，却发现她的五官在自己脑海里居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白发老人坐在摇椅上晃动了两下，传来古老的嘎吱声响。

“送这儿来的人都盖着白布，哪分得清男女？”

游伏时喉头一哽，想说的话尽堵在喉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老夫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出，只负责晚上守在这里，年轻人若要寻人白天再来吧。”白发老人声素沙哑，语气淡漠。

游伏时愣了愣，这才看出老人家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原来是已经瞎了！

他不由得想起叶素坐在轮椅上时的眼神，也是这般浑浊无光。

心底猛地一绞痛，游伏时转身朝后走，一个趔趄崴了脚。

若不是刚好扶住一棵树干，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游伏时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是恍惚失神的状态。

他浑浑噩噩地从太医院直接出来，感觉浑身彻凉，像死人一般血液都已经停止了流淌。

回到世子府，门上的所有红绸灯笼都已经被拆了下来，看上去冷清萧条。

金宝不见人影，管家也不见人影，游伏时也没心思去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他径直来了梨苑，想让自己在熟悉的地方寻找到一丝温暖的痕迹。

至少，让他暖和一下，驱散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寒意。

可梨苑中空荡荡，暖炉中的炭火早就灭了，甚至比大街上还要清冷。

游伏时冷得心脏都在发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只是身体冷还是心里冷。

梨苑烛台的灯都被游伏时点亮。

他想用这点亮光告诉在远方的叶素，自己在等她回来。

虽然上次自己在这里等了她一宿，看到她回来后用很恶劣的态度咒骂了她并且伤害了她。

可这次，他再也不武柳奇拔酒会那样了。

他会一直安静地等她回来，然后告诉她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以后都会好好对她。

是他混蛋，随着身份的变化让自己的内心也膨胀了起来，忘记了自己给过她的承诺和誓言。

是他混蛋，没有照顾好她也没能及时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如若他给她的关心再多一点，那也会更早知道她患病的事，说不定她也不会走到如今这样一步。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将游伏时的思路收拢了回来。

他心想着是叶素回来了，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直接狂奔到了门口。

第18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却是金宝。

游伏时眼底的光当下就黯淡了下来。

“何事？”他声素沙哑。

“爷，今日来的所有宾客都已经送礼慰问，但还是有些位高权重的人表示了不满，可能需要您亲自登门致歉……”金宝将情况说明。

这一整天他一直都在忙这些事情，直到现在才回来。

当然在回来的路上也已经听说他家主子大闯太医院落魄而归的消息。

“那些暂时都不重要……你安排人去夜探太医院停尸房，看看有没有她……”

游伏时甚至无法讲出叶素的名字，这样一句话从自己嘴中出来，心脏好似被刀绞一般难受。

他没法进停尸房查看一二，但是他养的那些影卫来无影去，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件事。

若是可以，游伏时只想自己一个人去。

可他现在浑身无力，也有些无力面对。

他害怕寻找的过程，也害怕当下面对的结果。

金宝领命出去后，很快便带来了消息。

太医院的停尸房中，他们的人查看了所有尸体，没有看到叶素。

游伏时揪着的心松懈了下来，但依旧悬在嗓子眼。

这是上天在怜悯他，还是在折磨他？

游伏时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要没有见到素儿，那她就没有……死，对吧？

安静下来，四周没有一个人。

游伏时从房间中走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

寒风瑟瑟，屋顶上还有积雪没有完全融化。

身心已经足够冷，就算坐在这里冻成冰块他也已麻木。

看到亭角有冰棱，游伏时视线有些恍惚。

回想起多年前，每每下雪之际叶素都会拉着他坐在外头赏雪。

虽冷，但两人怀抱手炉相拥而坐，倒也甜蜜。

那个时候，叶素每每看到冰棱都会吵着要游伏时拽下来，然后放在掌心中看着它一点点变小融化，然后透明无形成水。

“阿时，每一对恋人在相爱之前都是尖锐的冰棱，但是在遇到对的那个人时会将自己的棱角收敛，甘愿为他融化成水……”

那个时候，叶素总是会深情款款地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

游伏时就觉得那个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对自己说起情话来那么不害臊。

可是他喜欢。

因为她是对自己说，只对自己一人说。

每每听到叶素说情话的时候，游伏时都会宠溺地看着她，然后狠狠吻住她的唇，甚至想要将她完全融化在自己的深吻之中。

后来，他们甚至还将冰棱含在嘴中，用彼此的亲吻来融化和焐热那冰冷之物。

一桩一桩的事，一点一滴的细节，全都是被游伏时淡淡遗忘又渐渐浮现的过往。

多么甜蜜啊，多么美好啊。

只是如今，冰棱又结，赏雪的人却只有游伏时一人。

物是人非。

拉着他来赏雪看冰棱的人不在，那个要冰棱之吻的人也已经找不到了。

游伏时扯下一小块锋利的冰棱，含在嘴中。

冷，冷到舌头都麻木。

明明无味，他却尝到了苦涩如黄连之味。

游伏时闭上眼，泪水从眼眶中飘溢而出。

他的肩膀缓缓起伏，随即大弧度。

最后他低下头双手捧住脸，放声痛哭。

“素儿，对不起……”

第19章 没有任何关系

捧住脸庞的手有些粗粝，是他自己的手。

他却无法控制地想起了叶素那细软如玉的手。

曾经她的手也是这样捧住过他的脸，说她的夫君怎么这般好看。

游伏时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因常年握剑而布满茧的手。

这双手，曾经和另一双手十指相扣，曾经小心温柔拥抱过喜欢的她，也曾爱怜细致地擦过她脸上的泪痕。

但是后来变了，这双手给过她响亮的耳光，碰过其他一些人，最后还想擦去她满脸的血渍，却被永远地阻隔开。

再到现在，什么都触不到了……

游伏时在凉亭中静坐了一夜，一双手冻得青紫发红他也浑然没有想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