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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里的99.99%，只少了何语菲。

　　她紧盯着何语菲的眸子，喃喃道：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可惜，她的话再也传不到何语菲的耳朵里。

　　何语菲说出这话后，会议室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将赵廷琛逐出基地，这提议本是统帅一派最先提出的。

　　何语菲是统帅一派的忠实拥趸，怎么现在这样说。

　　他刚才那话，几乎算是挑衅。

　　统帅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含笑，说道：

　　“阿安觉得，将赵廷琛逐出基地的决策，是错的？”

　　统帅这话一出，再傻的人也能体会到其中蕴含的深意。

　　这是在逼问何语菲，赵廷琛的死，异能的消失，是统帅的过错吗？

　　统帅微微一笑，声音更加温和，轻声道：

　　“不是阿安主动请命，将她逐出基地的吗？”2

　　何语菲对上统帅看似温柔实则压迫的目光，抿紧了唇。

　　赵廷琛心下了然。

　　决策的是高层，而何语菲，只是被他们当枪使，承担了自己的怨恨。

　　可是...

　　何语菲是人，不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枪。

　　他若不愿将她逐出基地，总有办法的。

　　只是没有举手赞同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廷琛看着在座的每一人，个个衣冠楚楚，像是什么正人君子。

　　只有她知道，这些人背地里有多不堪。

　　政客搬弄口舌，学者罔顾人伦，审判者心冷如铁。

　　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旁人的痛苦。

　　真正惹出不可弥补的大错后，只想着如何逃避责任，堵住悠悠众口。

　　她的愤恨平摊到他们每一个人头上，都足以让他们生不如死。

　　只可惜...

　　赵廷琛看着自己的双手，径直穿过了桌上的水杯。

　　只可惜她现在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何语菲无法再与统帅对峙，率先移开目光，说道：

　　“异能没了，血清还在。”

　　“批量生产血清，护卫队先用，保证目前战力。”

　　会议室中气氛缓和。

　　刚才那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此时又开口：

　　“异能消失，民众都在等着政府表态，此时若不给出一个公正的回答，怕是难平众怒。”

　　统帅闻言，点了点头，说：“民众情绪愤慨是因为担心自身安全，这点可以理解。”

　　另一人与何语菲相对而坐，闻言强调道：

　　“是审判长说赵廷琛不会死的吧？”

　　这话一出，谁听不明白？

　　政府不愿担责，要找人当替罪羊。

　　何语菲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是何语菲将赵廷琛不会死的秘密公之于众，所以政府才将她推出去抵御丧尸。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死。

　　异能也会消失。

　　赵廷琛听着他们在这里搬弄口舌是非，只觉得恶心。

　　有用之时，将好处全都揽下；到了出事的时候，就将人推出去甩掉责任。

　　真是凉薄啊。

　　卿以安坐在何语菲下手，愤怒到：

　　“闫部长，容我提醒你，当时审判长并不知晓赵廷琛会死。”

　　赵廷琛闻言只想笑。

　　别人不知道，何语菲知道。

　　她对何语菲说过许多次，她要死了。

　　只是他不信。

　　何语菲挥手制止卿以安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伤痛，不知是否想起赵廷琛对他说的话。

　　“行了。”

　　“我会举办发布会，稳定大局。”

第13章

　　城防所。

　　何语菲房间。

　　赵廷琛看着何语菲坐在沙发上，双眸失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自从会议结束，他回到房间，便一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廷琛在屋子内慢慢踱步，心中惆怅。

　　这是她与何语菲同居的屋子。

　　她一年没有来到这里了。

　　布局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赵廷琛心中一丝疑窦，何语菲恨不得将她的血抽干，似是恨极，怎么还将房间保留着她的东西。

　　疑惑只一瞬间，她便被何语菲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何语菲将向前俯身，将茶几上一个麻线勾的小猫玩偶拿到了手上。

　　这东西怎么还在这？

　　她看着桌上用麻线钩织的小玩意，也十分怀念。

　　这是她织的。

　　那时她与何语菲恩爱非常，何语菲进入城防所后一日比一日回得晚。

　　等何语菲晚归的时候总是无聊，便想着编织打发时间。

　　她用麻线勾了杯垫，坐垫，还有这些小玩意。

　　可惜棉线稀缺，她只得了一小捆，只够织一双手套。3

　　这双手套还差一个尾针时，她被囚禁在了实验室。

　　现在再也完不成了。

　　也不用完成了。

　　这手套是织给何语菲的。

　　也不知这手套现在在哪里，毕竟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还有些怀念呢。

　　赵廷琛叹息的摇头。

　　想这些做什么。

　　她如今只是一缕幽魂。

　　赵廷琛以为何语菲要将小猫玩偶扔掉，却不想他只是拿到手里，珍重又眷恋的蹭了蹭。

　　何语菲看着小猫的样子难得的柔情，像是勾起了回忆。

　　他想到赵廷琛刚救下自己，挡在他面前与一只异兽战斗的时候的时候。

　　赵廷琛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他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那异兽比人还高，身上皮毛比钢还硬，他们手无寸铁，根本对付不了。

　　赵廷琛身上被它抓出伤痕。

　　然后，不知为何，那异兽就突然变小，成了半掌长的模样。

　　还好听的叫着：

　　“喵呜喵呜。”

　　赵廷琛告诉他，这是猫。

　　猫本来就只有这么大，末世之前，人们把它当宠物养在家中。

　　同吃同住，像是自己的伴侣。

　　赵廷琛叫它：“咪咪。”

　　何语菲后来将小猫放走了。

　　一个畜生，凭什么一直跟在赵廷琛身边？

　　廷琛有他就够了。

　　何语菲从回忆中抽离，看着手上的猫玩偶，一时又忍不住嫉妒，攥紧手，似是要将它捏扁揉碎。

　　赵廷琛看着何语菲的动作，毫无波澜。

　　她早该知道，何语菲是这样的。

　　当时她织好小猫，给他看时，他便神色不明。

　　果然，他对她的所有，都深恶痛决。

　　麻线的触感在掌心摩擦出红痕时，何语菲才猛地回神，松开了手。

　　不能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