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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安笑的无辜：“怎么会，只是这样最礼貌而已。既不失了礼节，也充分展现我的谢意，也没有攀关系的嫌疑。”

　　濯卿辞抬眸扫了一眼她脸上戴着的看起来像他赠送的面帘，声音平稳：“怎么会，吾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情深的很。当初吾问念之要不要将你带来的时候你好像不太乐意。”

　　本来还觉得自己处于道德高地的顾念安猝不及防被人翻了年少无知为爱觅死觅活的蠢事，面上一僵。

　　当时哥哥好像的确高兴地抱着她在院里转圈，说自己师尊无论她有没有天赋都愿意收她做徒弟，想带她一起走，可惜她当时不知道被什么恶心东西蒙了眼，贪恋自己心里的幻想没有同意。

　　要是她当年同意了的话，事情会怎么样？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

　　这个世界上上从来没有如果。

　　这人生无论怎么走都没有最好的结果。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您想要知道些什么？”

　　濯卿辞想起前几日月光下自己新找回来的小姑娘近乎叹息的语气。

　　她说，“爹爹爱着夭夭的话，那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

　　就因为他说了爱她？

　　那么一句虚无缥缈毫无根据难辨真伪的话语？

　　“吾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特别是夭夭的那部分。”

　　顾念之微微点头和妹妹示意自己会在外面等着，转身跟着大师兄出去了。

　　现场只留下顾念安一个面对着自诩“毫无人类的感情”的濯卿辞。

　　自称永远不会理解人类感情只是靠推演的男人现在正拿着他那双让无数人沉溺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目光里满是柔情和愧疚。

　　透过表面上的那层忧愁，顾念安似乎又看见了那天失去一切的仙尊如何提着灵剑满身是血地从她面前缓缓离去。

　　他的脚步几乎踉跄。

　　千年前的人影和面前这位满满重合。

　　顾念安移开了目光。

　　“无论怎么说，她终究是回来了。”

第267章 “吾不想让她失望了。”

　　濯卿辞从未思考过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的母亲是谁这个问题。

　　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没有母亲。

　　哦，他不是在骂人，他刚开始也没有这么想过。

　　濯卿辞在自己那个最闹腾的小徒弟说为他捡了个新的小徒弟的时候就没有在意。

　　他将楚倾城捡回来的时候只是有一种要把她捡回去的感觉，因此他对她并不上心，她走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他以为他会对小徒弟捡回来的小家伙也是一样。

　　捡回来么，无非是挂个名，捡她回来的人自会负责。

　　濯卿辞不想接触过多。

　　她总tຊ会死的。

　　只要他不在意，也不会觉得难过。

　　可是在阿钰那只小狐狸将她从玄武上抱下来，拎到他的面前向他自豪开始胡编乱造说这个就是之前那个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小小的一只，刚开始眼睛转来转去好奇的很，但是一看见他就不转眼睛了，愣在那里抬头懵懵地看着他。

　　她在惊叹于他的容貌。

　　濯卿辞平日里最讨厌女子见着他的外表露出的那种贪婪的眼神。

　　就算是之前他捡到的楚倾城，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里也一闪而过了贪念。

　　可是她却没有，她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这容貌她是可以想办法占了去归她一个人欣赏，只是震惊地看着他。

　　就像一只震惊的小动物。

　　濯卿辞起了兴趣。

　　虽然抛开这个原因，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感觉也很好。

　　那种他们好像认识很久的感觉。

　　本来只想草草过场一下就离开的濯卿辞破天荒地伸手托住了小姑娘的脸，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她的命数，她的结局。

　　以及她的灵魂。

　　她的命数模糊不清，她的结局千千万万。

　　真是稀奇。

　　更加稀奇的是她的灵魂。

　　灿金色的，不该是人类的灵魂。

　　她的父母真是走了大运，生出这样一个姑娘。

　　这是濯卿辞当时的想法。

　　在此之后，濯卿辞选择将她看作和另外几个徒弟一样的存在，为她带礼物，教她想学的内容。

　　甚至还纵容着她的天性，任由她捏着他的几束头发翻来覆去扎着玩。

　　他选择把她护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把她纳入归一宗的未来里。

　　他会许她一个什么都有的灿烂未来。

　　他想过很多很多，甚至思考过收她做女儿让她来沾自己的光。

　　但他唯独没有想过她是他濯卿辞女儿的可能性。

　　他们两个长得并不十分相似。

　　更何况他濯卿辞可以发誓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修单独待过一间房。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个女儿。

　　那些含着一声声脆生生的“爹爹”的梦他也只当自己是里面的看客，直到他看见倒在地上的人是她的模样。

　　濯卿辞承认那一刻他在恐惧。

　　他为自己杀了她而恐惧。

　　说起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一向眼里无人的洵云仙尊竟然会因为自己杀了一个人而恐惧。

　　甚至回过神来他还在害怕，害怕那些梦是真的。

　　明明那些梦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

　　明明那些梦一看就是故意让他看的。

　　“师尊，那些梦都是假的。”

　　梦里倒在血泊里的小姑娘就那样站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

　　假的吗？

　　他看着面前轻声安慰的小姑娘，默默拢住了她的手。

　　他应该想到的。

　　她不可能有父母的，也不可能是正常诞生的。

　　她身上流着他濯卿辞的血，她真正该喊“爹爹”的人是他。

　　当年第一次见面他的预感就在向他低声述说着她和他的缘分，可惜他只当是她合上了他眼缘。

　　他把他的女儿弄丢了，在她辛辛苦苦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把她认出来。

　　她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这千年是怎么过的？

　　她愿不愿意认他？

　　濯卿辞突然有点想笑。

　　他曾经还笑话过师尊说的某些人类情感很难理解，除非他有了至亲之人才可以理解。

　　他当年嗤之以鼻并且在千年之后自豪于自己的天资无师自通。

　　现在他突然什么都懂了。

　　“爹爹爱我就够了。”

　　被他遗忘了千年的孩子转头去看院中那棵他随手栽的桃花，目光温和。

　　她的语气里好像包含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爹爹想知道那些事吗？夭夭更想爹爹之后记起来，而不是从我的口中了解那些美好的记忆。”

　　跟着他这样的人也会有美好的记忆吗？

　　她本来就是叫“夭夭”的吗？

　　这是他起的名字吧。

　　“好。”

　　他这样子答应了那个已经看起来什么都原谅了的小姑娘。

　　“吾想知道你记得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关于夭夭的。”

　　唯一知情的人飘浮在空中拿着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

　　“仙尊，我更希望你记起来。”

　　“可是吾不想让她失望了。”

第268章 谁会愿意？

　　顾念安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挑挑拣拣说了。

　　濯卿辞垂眸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反应。

　　“所以你也不知道吾为什么会对夭夭动手吗？”

　　当顾念安讲到最后一段的时候，长久没有反应的仙尊微微动了动手指。

　　漂浮在空中戴着面帘的女子沉默了一瞬，轻轻笑了笑。

　　“动手的人不是你吗？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

　　濯卿辞抿了抿唇，没有追究她言语里明显的挑衅。

　　他本以为可以从顾念安那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可是现在看来一无所获。

　　不过也是，按照顾念安的意思她一直黏在夭夭的身边，怎么可能了解些别的。

　　“吾知道了。”

　　有些落寞的仙尊点头致谢，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又停下，很清晰地说了一声“谢谢”。

　　顾念安：？

　　“啊？为什么要说谢谢？”

　　“感谢你陪着夭夭，而且你是因为她才变成现在这副的样子的吧？你手上的人命大半的因果都是因为她。”

　　顾念安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要是没有夭夭我早就不见了，还能活到现在？你真的不记得夭夭是什么了吗？她明显不属于平常人，你总记得些什么吧？”

　　濯·什么都不记得·卿辞：......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记得。”

　　顾念安摇头叹气。

　　濯卿辞：......

　　也许是看他过于丧气，顾念安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导这位刚刚捡回小孩的仙尊一番。

　　“不过我之前也是气话，那些什么说你没良心什么的。”

　　濯卿辞回头给了她一个“吾其实觉得你说的挺对”的眼神。

　　“说到底我觉得你应该有什么隐情吧，之前有一段时间总是有人要刺杀夭夭。”

　　濯卿辞眼神微动：“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顾念安平静回复：“不知道，因为你高高兴兴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拿剑把对方杀了。我只知道你被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