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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妙痛苦地闭上眼，正准备放弃时，记者却狐疑地说：“你是不是在喊。”

　　“顾渝辰。”

　　曲妙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然。

　　而此刻的顾渝辰，有着签不完的文件和看不完的策划。

　　他皱着眉，心里一堆火。

　　助理悄悄进门，将手机递了过来。

　　顾渝辰瞟了一眼，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他忍着脾气，低声说：“谁的电话？”

　　助理解释说：“夏童。”

　　顾渝辰接过电话，随口一问：“植物人恢复期这么短的吗？她能说话了？”

　　没等助理说话，他便对着电话那边漫不经心地发问：“你好，我是顾渝辰，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那边只听得见杂音，并不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顾渝辰啧了一声，便要挂断电话。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顾……渝辰……”

　　顾渝辰像是魔怔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他紧攥着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曲妙，是你吗？”

第13章

　　顾渝辰屏住呼吸，等待对面的回应。

　　可那人却再没说话，反而是旁边的护士接上了话：“你好，我是市医院的护士，请问医院里的记者什么时候能撤走？他们在这里聚集，非常影响医院的日常工作。”

　　顾渝辰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夏童，而不是曲妙。

　　曲妙已经死了，他亲眼看见她下葬。

　　顾渝辰立刻清醒，公事公办地说：“记者事先已经拿到了医院的许可证明，况且，我们只针对性地拍摄一个人，应该谈不上什么影响医院的工作吧。”

　　护士一哽。

　　顾渝辰紧接着说道：“我相信，他们已经事先说过了我的决定，现在拒绝拍摄，请问是要自己偿还债务吗？”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彻底鸦雀无声。

　　顾渝辰冷笑一声，却听见刚才那声音再次响起：“我还……”

　　他顿时僵住，再次听见这个声音，他仍然觉得这就是曲妙的声音。

　　可天下之大，两个人声线类似，不算什么怪事。

　　放下这点念头，顾渝辰才有心思去想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还？

　　还什么？

　　莫非是还钱？

　　顾渝辰冷笑一声，吩咐助理：“去把这三年的代缴账单都给这位发过去。”

　　“让她看看自己到底欠了顾氏多少钱。”

　　确保他的话电话那边的人都能听见后，顾渝辰径直挂断了电话。

　　助理很快便将账单厘清，发了过去。6

　　可他突然又敲响了顾渝辰的房门：“那这几个月的复健费用呢？我们要出吗？”

　　顾渝辰抬眸看向助理，不耐烦道：“你看着办，这种小事别再闹到我面前来了。”

　　助理立即应声：“好的。”

　　而病房里，曲妙正努力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账单。

　　一二三四……七位数！

　　曲妙刚清醒的脑子迅速又迷糊了，她在脑海里质问书：“七位数的欠款！你这让我怎么还？”

　　书却不太在意，回应道：“欠的钱不多，顾渝辰怎么会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人呢？”

　　曲妙咬牙切齿道：“那我还有别的家人吗？”

　　“没有。”

　　“那我家在哪？”

　　曲妙终于忍不住骂起来：“什么叫做没有家？”

　　书乐了，调侃道：“本来是有的，但是你们肇事方总是要赔钱的嘛，你的房子早就被抵押出去了。”

　　曲妙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一切，只觉得未来一片迷茫。

　　“别想这么多了，你现在的身体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怎么接近顾渝辰啊。”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地听医生的话，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出院。”

　　曲妙总算在它的嘴里听见靠谱的建议了。

　　她重重地点头：“行，向着美好未来生活，勇敢前行！”

　　可复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是真的难。

　　肌肉的无力与酸涩，常常让曲妙痛到浑身颤抖。

　　扶着病房走上那么几步，更是像走在刀尖上一般痛苦。

　　可曲妙总是咬着牙便熬了过去，无人不说她的倔强。

　　她总是笑着爬起来，再重新摔下去。

　　直到这一天，她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垫子上。

　　被汗沾湿的头发粘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她刚想爬起，门口忽然响起了顾渝辰的声音：“这就是夏童？”

　　曲妙僵住身体，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有她无声的尖叫。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顾渝辰的脚步还是停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绕过了她，向后面走去。

　　“给她一条长裤。”

　　他清冷的声音钻进曲妙的耳朵里，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才意识到。

　　上面满是疤痕。

　　“我的腿很丑吗？”

　　曲妙忍不住开口，明明是疑问，但她的身体却颤抖起来。

　　“嗯，很丑。”

第14章

　　看见顾渝辰时，曲妙心里那一点点的窃喜，终于消散。

　　她坐在地上，面无表情。

　　明知道他是一个冷情的人，为什么还非要去问这一嘴。

　　“伤疤不是给别人看的，是给自己看的。”

　　但顾渝辰突然说的话，却让她心头一震。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却在他的眼里看到怀念。

　　“我认识一个人，和你一样。明明已经满身伤痕了，还要嘴硬着一直往前走。”

　　“这不叫坚强，这叫做愚蠢。”

　　曲妙不由自主地冷下脸来，手紧攥着衣角。

　　顾渝辰走到她面前，半跪下，他的手指轻触她膝盖处。

　　冰冷的触感，让曲妙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接到护士的投诉，说这里有人为了能早日站起来，半夜还在偷偷练习走路。”

　　“所以，我过来看看，到底是哪个蠢子。”

　　顾渝辰眼神扫视了她一圈，态度变得冷冽：“既然你选择了偿还债务，那就先把自己身体养好。”

　　“我不希望有一天在新闻上看见，顾氏逼债将一女子活生生逼残疾的新闻。”

　　此刻，曲妙才终于知道了他的来意。

　　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腿上因为摔倒而产生的青痕。3

　　她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顾渝辰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作势离开。

　　可出门的那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腿上的疤，我会找人帮你医美的。”

　　曲妙转头看向他，可他却掩上了复健室的大门。

　　她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顾渝辰皱着眉头，脚下步子越走越快。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女人时，脑中会浮现出曲妙的脸来。

　　再留神时，他已经对她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临走时，他看见她用衣角遮住腿的样子，头脑一热，便许下承诺。

　　简直不像话。

　　顾渝辰越走越快，在拐角的地方，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