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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

　　“如果杀了你一人，能救下全基地的人，我愿意杀了你。”

　　方家鑫眼睛紧闭，不愿再看这地狱一般的惨状。

　　纪思清愣住。

　　芯片释放出电流的痛似乎都比不上方家鑫这一句的伤痛。

　　“家鑫，你又要为了他们，放弃我吗？”

　　他怔怔的看着纪思清，说道。

　　方家鑫抬眼看他，手一用力，刀尖划破皮肤，想留下伤口展示自己的决心。

　　却不想，想象中的温热血液没有流出，只听见了一声利刃划破钢铁的倒牙酸音。

　　方家鑫一愣。

　　只见纪思清缓缓勾唇，看着她笑得天真：“家鑫，你猜，为什么我们站在广场上，却没有丧尸过来呢？”

　　方家鑫嘴唇颤抖，“是，是你？”

　　纪思清握住她的手。

　　他指尖冰冷，仿佛寒冰，全无人类的温度。

　　纪思清握着她手将刀拿开，方家鑫手颤抖一下，刀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周围的丧尸耳朵一动，似乎要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纪思清手一挥，丧尸便如同接收到信号一般，齐齐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丧尸拖沓的脚步声，广场上突然变得安静。

　　静得如同被按下了静音按钮，只有方家鑫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控制了丧尸。”

　　是肯定句。

　　纪思清笑了笑，似乎是奖励她猜对了，将戒指又套在了她无名指上。

　　“家鑫，你消失了一个月，我找的你好苦。”

　　方家鑫看着戒指，只觉得恶心。

　　她问：“芯片还有别的开关。”

　　“家鑫真是聪明。”纪思清牵住她的手。

　　方家鑫觉得自己像个笑话，竟然傻傻的相信纪思清的话，觉得离开的权利在自己手中。

　　纪思清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果方家鑫真的离开，他会立刻切断芯片的电源，从根源上杜绝放电。

　　是方家鑫心软，像个傻瓜。

　　“丧尸军团，人体实验的事败露，也是你做的。”

　　纪思清点了点头，说道：“实验室早有我的眼线。”

　　“将军不过是做事的人罢了，事情败露，统帅只能将他杀了，避免殃及到自己；但是故渊在我手中，他来救故渊的时候，我故意把故渊给他，等到他夺去了故渊的控制之力，以为他死了的时候，才在众人面前审判故渊，让他没有辩解的余地。”

　　纪思清说道这，似乎觉得很有趣，看着方家鑫，问到：“如何，我是不是很聪明？”

　　方家鑫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的光，说：“聪明。”

　　纪思清似乎被鼓励到，于是继续说道：“我很厉害的！”

　　“故渊那个傻子，往自己身上注射病毒，做人体实验，竟然误打误撞保留了理智，能控制丧尸，便想与统帅勾结，组成丧尸军团，被我从中截胡...没想到统帅真是疯子，以为故渊可以，自己也可以，便如法炮制，结果....”

　　那天统帅成为丧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方家鑫看着纪思清，慢慢听着他说出一切真相，神色不明，目光闪闪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

　　纪思清领口解开，露出脖颈上青紫的血管和一个注射剂的针孔：

　　“我才是真正控制丧尸的人。”

第42章

　　方家鑫看着纪思清脖子上的注射孔，一起疑惑都解开了。

　　统帅与故渊勾结，企图控制丧尸，成立军团。

　　他们将人体实验室放在将军家的地下室，用军队中人来做实验，试图培育有自主意识，能控制丧尸的军官，帮助他们完成自己称霸的欲望。

　　“什么时候？”

　　“你死后，我在基地外杀丧尸时已经被感染，但是并没有变成丧尸，反而保持了理智。”

　　“所以你早知道故渊没死。”

　　“知道。”

　　“丧尸围城，山洞外负伤，也是故意的。”

　　“......卿以安呢？”方家鑫一顿，“卿以安为你挡丧尸负伤，也是故意的吗？”

　　纪思清神色一闪，回答道：“是。”

　　“她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怕她发现异样，就想杀了她。”

　　多可笑，方家鑫摇头。

　　卿以安直到死，还以为自己救了所爱之人。

　　却不知道，她爱的人才是送她上路的人。

　　方家鑫质问他：“一个人命，就可以这样随便抹杀吗？”

　　他神色眷恋，看着方家鑫。

　　“只要能为你报仇，怎样都好。”

　　转而又想到什么，目露癫狂：“家鑫，他们害死了你，所以他们全都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还有什么比贪恋欲望的人死在欲望上，苟且偷生的人死在生存希望前，更好的惩罚吗？”

　　“所以你就让统帅、将军、故渊和沈舒，死在了丧尸嘴下，而等着新生的全基地百姓，死在你的升职仪式上？”

　　“所以你就自己变成了丧尸，控制丧尸进基地，将这些普通人全部杀死？”

　　“所以，你觉得那些曾对我的伤害，亲口插进我心里的刀，都不是你的错？”

　　方家鑫声音激愤打断他的话，声声质问，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纪思清不懂，方家鑫要什么。

　　她恨别人，因为他们伤她肉体；

　　可她最恨的是纪思清啊——纪思清一次次的主动远离，主动将刀对准自己的心。

　　他的不说，不做，让方家鑫在憎恨和不解中了却一生。

　　只要纪思清说他有苦衷，她就会信。

　　她就愿意为他奉献生命。

　　可他任由别人伤害，不说不做，只是冷眼旁观。

　　这才是她最伤心的一点啊。

　　方家鑫的质问打在纪思清心上，也只是换来他一刻的沉默。

　　紧接着，他就自言自语到：“我错了吗？”

　　“我没错！”

　　纪思清已经偏执至今，早已回不了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方家鑫爱自己。

　　哪怕之前的伤害，也是为了爱！

　　纪思清不懂，如果方家鑫爱自己，为什么还有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

　　她怎么能这么慷慨，这么无私！

　　明明他才是方家鑫救起的第一人，他相伴方家鑫最久，为什么还要救别人？

　　方家鑫有他一个不够吗？

　　纪思清答应统帅将方家鑫囚禁在实验室，放任她被抽血被当做沙包，就是要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方家鑫最好，只有他最爱方家鑫。

　　那些人只爱方家鑫的血，他爱方家鑫的灵魂。

　　报仇也是如此。

　　方家鑫不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恨！

　　他都要一一报复回去，现在....

　　只剩那些将她推出去的基地众人。

　　他要他们死！

第43章

　　纪思清想着，瞳孔已经变得漆黑，再看不出一点清明神色。

　　他眉心紧皱，身边的丧尸突然行动了起来。

　　方家鑫看着他的变化，惊慌的问到：“你干什么？”

　　丧尸们目标明确地向着通往安全区走去。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害死你的罪魁祸首，我要他们死！”

　　纪思清眉心一闪，只见他双眼已被黑雾蒙蔽，青紫色的血管蔓延至全脸，血管蜿蜒的痕迹与故渊脸上的如出一辙。

　　方家鑫心中觉得糟了。

　　回头一看，就见一个丧尸在地下通道门口仰头爆体而亡，将安全区炸出一片废墟，露出下面瑟瑟发抖的人类。

　　尖叫声袭来，丧尸蜂拥而上，人群东奔西逃，却还是逃不过丧尸。

　　方家鑫被这场景吓呆，她喃喃道：

　　“纪思清，你疯了....”

　　纪思清歪头，微笑着问：“家鑫，你原谅我了吗？”

　　他脸上的裂痕蔓延到身上，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一般，向外透出光亮。

　　原谅？

　　他做这么多，为了求得方家鑫的原谅？

　　方家鑫看他这幅支离破碎的模样，觉得他与记忆中那个热血善良的少年再无一点相似之处，反而更像是死去的统帅和故渊。

　　“我不会原谅你，纪思清。”

　　纪思清似乎呆住了，脸上出现一丝空白：“为什么？”

　　“你原谅他们每个人，就是不原谅我？”

　　方家鑫心中只觉荒凉。

　　纪思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现在还固执的要全基地陪葬，她如何原谅？

　　方家鑫看着他的模样，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放在他手中。

　　“纪思清，你知道吗，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真心救的人，就是你。”

　　“我没有那么圣母，是你看向他们的眼中有不舍，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下去。”

　　“你想要的偏爱，我早就给了。”

　　方家鑫看着自己在山洞中救下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觉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

　　纪思清闻言，人都呆住。

　　他一直在比较方家鑫心中自己与别人的重量，始终想证明自己永远对她更重要，为此不惜站在方家鑫的对面，帮助别人害她，让她恨自己，却不曾想到，对方家鑫来说，自己竟然一直是她做一切的理由，是他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

　　但是也晚了。

　　纪思清感受着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