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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纹沿途没有监控查不到其他人进出的记录。”

　　“另外，我们在妹妹的案发现场找到了孙方之前与妹妹起冲突的一份录音，所以将孙方列为第一嫌疑人。”

　　“现在看来，这都是王远对孙方的报复。”

　　陈警官看着我，面露歉意。

　　车子越走越偏远，我坐在车子里不停地打电话，面色焦灼。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座废弃的烂尾楼前。

　　随着记忆的播放，那天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明了。

　　那天我刚下车，车子一脚油门就掉头开走了；我甚至都没有付钱，但是当时我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找到妹妹。

　　“小方——”

　　“妹妹——”

　　“你在哪里——”

　　我一边搜寻一边喊，但是没人回复。

　　四周安静得可怕。

　　最终，我的目光停在了这栋烂尾楼上。

　　画面上是一层四层的烂尾楼，只有主体结构，甚至每层都没有围墙，像是一个空空的骨架。

　　我跑了进去，四处搜寻，除了光秃秃的水泥地什么都没有。

　　顺着楼梯走到二楼，一样的结构，依旧什么都没有。

　　“小方！你在哪里，回答一下姐姐！”

　　“小方——”

　　喊着喊着我就哭了。

　　【揪心……】

　　【这个时候是不是妹妹已经出事了啊！】

　　【我记得当时新闻报道的时候是在烂尾楼的顶楼，孙方，快上去，去救妹妹！】

　　……

　　我掏出手机，打王远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然后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妹妹好像出事了，你见过王叔没有，他掳走了妹妹！”我语无伦次边哭边说。

　　电话那边传来麻将的声音。

　　“孙方，我看你又是皮痒了是吧，你王叔说带妹妹去买衣服，怎么是掳走了，我看又是你欠打了是吧！”

　　妈妈不耐烦地说着。

　　“五万——糊了！”

　　“嘟——嘟——”

　　接着电话被挂断，我茫然地看向四周。

　　直到现在，我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绝望。

第36章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突然感觉有东西滴到了我的脸上。

　　我抬手一擦，是血！

　　想到王远千方百计让我来这里，妹妹又没有回应，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楼上跑去。

　　画面急剧颤抖，前面的楼梯也上下颠簸。

　　“嘶——”

　　脚下踩空，我的膝盖磕到了楼梯台阶上，血流了下来。

　　【看着都好痛！】

　　【我有点不敢看了，不知道孙方该如何面对……】

　　【孙方，你要坚强！】

　　……

　　台阶越来越少，我的心跳越来越急。

　　床边的设备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报警，可记忆审批并不能终止。

　　随着视线的推进，画面定格在了一个角落。

　　角落里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里……

　　认出那是我给妹妹买的新裙子后，我一把跌落在地上。

　　我看着大屏幕上自己一点一点爬过去，哪怕那个画面我早已见过，心依旧疼得厉害。

　　我张开嘴巴，想呼唤，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是我这辈子刻骨铭心的一幕。

　　妹妹静静躺在那里，像个芭比娃娃，头发凌乱地挂在两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白色的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连侧边的拉链都没拉。腰部以下的裙摆被血染成了红色，露出的脚踝满是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鲜血顺着水泥地面的低洼，往下滴落。

　　我上前握着她冰冷的手，双唇颤抖。

　　“小方，小方，你醒醒，你醒醒，姐姐带你回家……”

　　“姐姐错了，我们不上康复课了，我们不去了，你不要离开姐姐……”

　　“小方……”

　　无论屏幕上的我怎么呼唤，地上的人都一动不动。

　　直到我意识到眼前的妹妹真的离开了我。

　　我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做出了个可怕的决定。

　　我看着妹妹，柔声说：“妹妹，你别怕，姐姐来陪你了。姐姐马上就来……”

　　可就当我举起匕首准备刺向自己的时候，警笛声响了起来。

　　随即乌泱泱的警察将我围住，画面上出现了陈警官的脸。

　　“孙方，放下刀！”

　　陈警官朝我怒吼，我一个愣神，被陈警官制服，我没有一丝反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警察将我押解到一旁。

　　【水落石出，孙方从头到尾都不是凶手！】

　　【可怜的姐妹两个人，现在连抱团取暖都做不到了……】

　　【妹妹怎么被害成了这样，王远不得好死！】

　　……

　　很快妹妹便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了起来，而我则被两个年轻警察带回警局。

　　其实我至今都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时间怎么能卡得刚刚好，就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我身后盯着我一样。

　　直到我上了警车，在经过一个拐弯路段时，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朝我们加速而来，我才恍然大悟，想起来王远是做什么的，我才知道可能我从来没有脱离过王远的视线。

　　但是一切都迟了。

　　“轰隆”一声巨响，我们被大卡车撞翻。

　　画面上，两个年轻的警察当场死亡，我被卡在警车后座晕死过去，模模糊糊有一个人过来拿走了我的手机，然后画面停止。

　　再醒来，我便被妈妈推到了这里。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明明我的记忆已经结束了，为何记忆审判还未结束。

第37章

　　妈妈坐在一旁，嘴巴一张一合，看看床上的我，再看看视频上的陷入黑暗的屏幕，几近崩溃；嘴里一直在呢喃：“不要再审判了，我错了……我错了……”

　　“孙女士，您冷静一点。”审判长看着妈妈状态不对，轻声提醒道。

　　妈妈缓缓抬头，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求您了，不要再审判了！”

　　“抱歉，孙女士，记忆审判程序一旦启动除非被审判者生命终止，否则在结束前会一直进行下去。”审判长无奈地看向妈妈。

　　我飘荡在妈妈身边，不知道该不该安慰。

　　我已经如她希望的那样躺在了那里，为何她却后悔了？

　　“哔——”

　　“嘀嘀——嘀嘀——”

　　设备不断作响。

　　“不好，孙方的情况又严重了！”

　　因上次的心率下降我的情况很不稳定，他们请来了我的主治医生，时刻监测我的身体状态。

　　“病人可能因为一些痛苦的记忆情绪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她现在最需要静养，而不是参与记忆审判。记忆审判会刺激她脑部的肿瘤，情绪波动也会让她身体机能更差。”

　　妈妈跌跌撞撞地走到我的床前。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站在后面，五味杂陈。

　　“对不起，方方，妈妈错了。”

　　“一切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不听外婆的话，不该跟王远在一起……”

　　“妈妈更不该忽略你们，让你们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

　　“你坚持下去，坚持下去，给妈妈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蓬头垢面的妈妈，知道她是真心的。

　　就像审判之前，她坚持把我推上审判台一样，也是真心的。

　　只是我的记忆太过沉重，远远超过了她能承担的范围。

　　抱歉妈妈，这次我不能原谅您了，毕竟我可能都没办法醒过来。

　　大屏幕一片漆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久久没有滚动。

　　“孙方肿瘤已经扩散，现在陷入了重度昏迷……所以记忆画面会停止，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她自己了。”

　　我看到医生满脸歉意，其实该抱歉的人是我。

　　【孙方，你要坚持下去！】

　　【我们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