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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因为刚刚一直要保持得体的微笑，实在不是她平日的风格。

　　想到太子的后院还有儿女，她觉得更加僵硬了几分。刚刚年长她许多岁的王爷王妃公主驸马们，叫她大皇嫂，她就觉得很幻灭了，一会儿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孩子要叫自己“母妃”。哪怕提前做了许多心理准备，恐怕她也没办法完全“处之泰然”。

　　果然还是道行不够，需要“持续修炼”。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捉住了她的手腕握在手里，“是不是不习惯见这么多人？”

　　早上起床时，两人因为赶着来羲和宫，上官洛又拘谨，所以并没有太多交流，只由宫婢们服侍着穿衣洗漱，就匆匆出了东宫。此时回去太子故意放慢了脚步，想和她说说话。

　　“殿下多虑了，臣妾没有！”

　　沈傅昭的脚步停了下来，“还记得当日在亭中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需要这么礼数周到！”

　　上官洛也对自己有些失望，她明明一再的告诉自己，太子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而太子好像不希望自己和他太过生分，但她还是忍不住用对待储君的态度来对他。

　　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唯一没有把他当储君的时候，就是当日在北沚山树林里，她练弗御刀法给太子看的时候。

　　“对不起……”上官洛觉得自己需要道歉，因为对两人身份的变化，太子似乎适应得很好，但她却一直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沈傅昭示意两人身边跟着的人，让他们退后几步，才继续说道：“洛儿……我不想逼你，也不想你自己逼自己，只希望你能放下心防，试着相信我，依赖我……我们有许多时间，但如果你一直不肯放下心防，哪怕我们有一辈子，也不够浪费！”

　　上官洛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觉得太子要求的，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多，但是却又好像很少，也很合理，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知道了，殿下！”她呐呐的回了一句，终于没有自称臣妾了。

32 至亲至疏

　　两人沉默的回到了东宫芙蕖院，芙蕖院和太子的渌波院是相隔最近的，一前一后处于东宫的正中位置，彰显着两人在东宫的地位。

　　杨良娣果然已经带着后院的四个女人，还有太子的一儿一女在正厅中等候了。

　　上官洛看着她们一个个上前给自己和太子请安敬茶，安排拾羽把准备好的见面礼一样样送出去。不过上官洛心中想起的，却是祖父和哥哥替她收集的“情报”。

　　杨良娣，二十六岁，祖父是内阁阁臣，父亲外放，兄长在户部做事，杨家与顾家是文臣中的翘楚，清流中的领头人，她还生下了太子的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杨家恐怕打着“母以子贵”的主意。

　　林良媛，同样是二十六岁，父亲曾经为一方知府，因为贪污之祸，在五年前被夺官抄家。她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自此之后就低调做人，没有子嗣。

　　温承徽和海昭训，都是去年二月进的东宫，家中长辈是不显赫的武将，但都有出息的兄长，“未来可期”。

　　沈沐，七岁，母亲为前太子妃，大部分时间养在皇后娘娘的羲和宫。

　　沈池，今年也是七岁，但是比沈沐小半岁，已经请了文武夫子讲课练功。

　　上官洛看着她们的脸，一个个和情报划上了等号，杨良娣明显是后院四人中气势最足的， 虽然在太子面前不至于显露出对自己的“不满”，但是状若热心，一位位的介绍着东宫里的人，颇有些“反客为主”的骄矜。

　　林良媛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目光也不多打量自己或太子，看上去十分安分。温氏和海氏虽然也乖顺，但是会忍不住多看太子几眼，可能太子平日里见她们的时间也不多。

　　“母妃，女儿想回皇祖母那儿了，可以吗？”见完人之后，沈沐是第一个说话的，她是专门被送回来见“新母妃”的，还惦记着今天可以在皇祖母那儿见到小姨呢！

　　上官洛点点头，“去吧！路上慢些！”然后她对着其他几人也说道：“你们也先回去吧，等本宫空了，再请你们过来说话！”

　　上官洛觉得自称本宫，与人如此这般寒暄，实在是有些别扭，可再别扭，也要继续“装下去”，甚至要装一辈子。

　　沈傅昭让人都退了下去，才开始和上官洛说起东宫的事。

　　“春风、夏雨、秋露、冬霜是我请母后给你挑的宫婢，她们都各有本事。春风夏雨都擅长调教人，对宫中规矩事务也熟悉，秋露算账是一把好手，冬霜会些医术。芙蕖院上下的事你可以放心交给她们！我已经和杨良娣说过，等你后日回门之后，就把东宫宫务交到你手中。”

　　沈傅昭说的四个宫婢，都是从昨晚开始，就在房中伺候两人的，上官洛也已经认识了。

　　上官洛觉得有些汗颜，自己身边的拾羽，除了会些拳脚，似乎和四个人的本事相差甚远。不过拾羽聪明机灵，知进退，和自己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同一般婢女。

　　她进东宫前就已经和祖父还有哥哥细细考量过了，后院虽然重要，但无外乎就是争夺太子的宠爱、子嗣的传承。

　　这些……其实她都不太在乎，祖父和哥哥也不太在乎。他们只希望，她能在后宫里好好的，有个一儿半女陪伴当然好，没有也不用强求。上官家没有杨家的野心，只要她不犯错，她就是堂堂正正的未来皇后，甚至太后，不需要有什么小动作。

　　她只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任何人的攀扯陷害，安稳度日就好。

　　所以她并没有把自己院子里的婢女都带进宫里这个死水潭中来，而是拜托给了嫂嫂重新安排。

　　而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从原先的宫婢中，甄别和培养自己的人手。

　　不过太子既然已经帮她挑好了人，还如此面面俱到，她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多谢殿下！”上官洛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原先的计划，不过不需要对太子多言，只起身行礼，感谢太子殿下的费心安排。

　　“洛儿，都说至亲至疏是夫妻，你一定要和我从成婚第一日，就如此生疏吗？”沈傅昭觉得他高估了自己，他以为自己可以和洛儿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就像之前和先太子妃一样。但是他明显接受不了洛儿时时刻刻的“敬”和“宾”，只是一个上午，他就已经第二次出言明示自己的“介意”了。

　　上官洛在沈傅昭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开始回忆自己哥哥嫂嫂婚后是如何相处的。

　　嫂嫂不仅悉心打理家事，还经常送哥哥出门，等哥哥归家，更是时常亲手给哥哥煲汤，嘘寒问暖。

　　她确实还做得不够，可她该如何做起？她很茫然。

　　她自幼没有女性长辈教导，祖父一直把她和哥哥放在一起教养，学的都是武功、兵法，根本没学过如何做人妻子！

　　“殿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妻子……”上官洛选择了说实话，眼中迷茫不加掩饰。

　　沈傅昭起身走近她，“洛儿，你刚刚的坦诚就很好，不会没关系，因为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一个好妻子的，我……我也未必是个好丈夫。但是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你有任何顾虑、疑问，不安、都要首先想到我，我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