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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鸣凰并没有想明白，老天为何独独垂怜自己，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但有一件事她想得很清楚，那就是她一定不要再重蹈覆辙。

爱不到的人，也不必再去爱。

神游天外间，燕时慕已经合上了书，起身从她面前走过。

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头，嗓音清冽：“还想扎到什么时候？”

楚鸣凰这才发现，一炷香已经燃尽。

她连忙起身，动了动泛酸的双腿，跟上了燕时慕的背影。

老将军夫妇多年前就已去世，整个镇国大将军府，就只有燕时慕一个主子。

楚鸣凰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将自己捡回来，或许也有一个原因，是他那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孤独。

这个时候的二人，一日三餐还是在一起吃。

桌上摆的都是楚鸣凰爱吃的早点，这么想来，她当初就是因为这样一些微小的细节，而逐渐爱上的燕时慕。

但她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燕时慕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漠然视之，从来不轻易展现真实的自己。

他喜欢什么，又厌恶什么。

楚鸣凰好像一概不知。

她在饭桌上发呆，忽然听到“咚”一声，是燕时慕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他转头看着楚鸣凰，还没说话就听到下人跑进来通传：“将军！二皇子来了！”

楚鸣凰咀嚼的动作一顿，二皇子不就是还没成为太子之前的裴璟川？

她跟着燕时慕一起走到了前厅，果然就看到了站在那一身锦衣的裴璟川。

他看到燕时慕之后，深深俯身行了个礼：“燕将军，请收我为徒。”

第23章

楚鸣凰想起来，裴璟川的确是在这个时间拜入燕时慕的门下的。

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站在一旁，暗自思索着，然后就听到燕时慕冷冽的嗓音响起：“二皇子请回，我这不收徒。”

楚鸣凰不可置信，燕时慕为什么会拒绝？她明明记得他答应了的啊？

裴璟川也很意外，自己堂堂一个皇子，亲自来拜师，居然还有人会拒绝？

他起身，指着一旁的楚鸣凰，皱眉问道：“那您为什么会收她？”

楚鸣凰被提到，下意识站直了一些。

然后她就看到燕时慕的视线朝自己投了过来，深潭中仿佛有暗流在涌动。

楚鸣凰躲避地移开视线，然后耳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她不一样。”

她猛地转眼看向燕时慕，自己对于师父来说，是哪里不一样呢？

裴璟川估计也很想知道，于是率先发出了疑问：“她有什么不同？”

但是燕时慕不见得想要回答，眉心已经不耐地蹙起：“这与二皇子没有关系。”

裴璟川被他一噎，过了片刻才重新开口，嗤笑道：“想来是因为她是女子，而我是男子吧？”

“燕将军，你收一个女子为徒，还放在将军府养着，不怕世人说你不伦？”

楚鸣凰虽说知道自己和师父之间，在情爱一事上没有可能，但还是见不得旁人在她面前诋毁燕时慕的。

她朝前走了两步，提高了声调：“你说什么呢？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来揣测我师父！”

“要不是师父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这高洁的品德值得万人称颂！”

燕时慕静静看着她，眸光微动。

裴璟川被这师徒俩气得够呛，眼神里散发着阴冷的寒意。

但下一瞬，他反倒勾起了唇角，退了一步：“好，既然燕将军今日不收我，那我明日再来。”

楚鸣凰对于他这一反应并不意外，裴璟川惯来是个心机深沉的，十分能忍耐，不然也不会在十多个皇子中脱颖而出，在宣崇帝面前得了脸，被立为了太子。

不过她也有些担忧，裴璟川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来以后，这镇国大将军府是没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了……

楚鸣凰无意识叹了口气，然后就听到燕时慕的声音：“叹什么气，他奈何不得我。”

嗓音没有波澜，但她却好像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安慰的意思。

话音落下，燕时慕也已经转身离去。

楚鸣凰连忙跟上，接下来还要跟着学习兵法。

师徒二人一路上并没有言语交流，但是就这么默契地走到了书房。

看着燕时慕落座，楚鸣凰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翻开兵书的时候，就听到了燕时慕清冽的声音：“现在学的这些，是你真心喜欢的吗？”

楚鸣凰手上的动作一顿。

其实不是，她和这普天下的女子一样，喜欢琴棋书画。

但楚鸣凰摇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或许不是喜欢，但是我想要学的。”

她亲历过那么多次战争，实在是非常明白，战争对于百姓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而一个国家，只有优秀的将领多，实力越强，别的国家就越畏惧，百姓的日子才能过得安宁。

第24章

琴棋书画她固然喜欢，可这些都救不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燕时慕黑眸沉沉地望了她半晌，最后点了点头：“那翻开书……”

楚鸣凰虽然已经听他讲过一遍，但现在重新一听，不知是心境变了，还是因为什么缘故，总能得到一些新的收获。

裴璟川果然说到做到，自那天后，每日都来将军府点卯。

仿佛铁了心要做燕时慕的徒弟。

即便是燕时慕甚至都不出面去见他，他都能独自在大厅里坐上半日。

楚鸣凰路过的时候，偷偷看过好几次，裴璟川脸上的阴翳，让人隔着道门都感觉到背上发寒。

就这么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也不知道裴璟川这个阴暗扭曲的性子，最后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在连续七天都看到他坐在那之后。

第八日，楚鸣凰拜托厨房准备了一盒点心，提着去了前厅。

裴璟川见她进来，抬眼冷淡地扫了一眼，然后转头冷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楚鸣凰上前，把食盒放到他身旁的小几上，一边将里面的点心摆出，一边说道：“你整日就只喝这茶，难道不嫌寡淡吗？”

“将军府的点心厨子，是专门从扬州请来的，二皇子可以尝尝。”

裴璟川眼神狐疑地看着她的动作，像是不相信楚鸣凰会这么好心。

他皱着眉捏起一块糕点：“这里面难道下了毒？”

楚鸣凰无语得白眼都要翻出来，她没好气道：“我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然后作势要去抢他手中那块糕点：“不吃还我！”

裴璟川眼疾手快地立马将糕点塞进了自己嘴里，两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