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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去。”

　　陈毕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怎么好……”

　　“这怎么不好，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陈伯父明日就搬过去，刚好离我这儿也近。”

　　陈毕不好推拒，便答应了。

　　“不过陈伯父，”赵客提醒道，“不要让旁人知道那是我的宅子，否则你会被朝里某些人针对。”

　　陈毕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伯父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客看了眼吃得正欢的众人，又回过头来，“伯父要问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不做内卫府的统领。”

　　赵客苦笑一声，“我从未想过做官，或者说，我这辈子只想走遍天下，看遍人间美景，可惜天意弄人，给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赵客连着喝了三杯酒，“如今我已是骑虎难下，想退缩都不可能了。”

　　一旁的郑贤之看到赵客情绪低落，便插话进来，“陈伯父，你知不知道我和明镜要成亲了。”

　　“你二人不是早就成了么，只是明镜忙，没工夫摆酒。”

　　郑贤之清了清嗓子，“陈伯父，你没得到消息吗？”

　　陈毕哈哈大笑，“不就是圣人赐婚嘛，全天下都知道这事，就是不知道，荥阳郑氏和兰陵萧氏的脸现在有多难看。”

　　“这些与我们无关，来陈伯父，小侄敬您一杯，我先干，您随意。”话落，郑贤之将酒一饮而尽，他滚动的喉结瞬间吸引了赵客的注意力。

　　“你可要好好对明镜，对了，日子定好了吗？”

　　“腊月二十三。”郑贤之很是激动。

　　其实，这几日郑贤之一直很激动，他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圣人给我和赵客赐婚了。

　　“看把你乐的。”陈毕也十分开心。

　　要说陈毕什么时候对赵客这个小辈充满敬佩的，他也说不清楚，或者说从他知道赵客是尚书之女却还能吃得苦中苦，抑或是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顾一切。

　　饭后，陈毕喝得太醉便留宿赵府，当然郑贤之也醉得不省人事，一桌人下来，只有赵客和贺青青是清醒的。

　　下人们一一将他们送回寝房，赵客和贺青青则坐到一起，准备再叙叙旧。

　　“这转眼间，小明镜就要成亲了，在我这儿，你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娘子呢。”

　　“青青姐姐，这事可耽搁不得，我不能把郑贤之让给别人。”

　　贺青青轻声笑了笑，“你们两个，太合适了，你有点疯，他有点恶。”

　　“姐姐何出此言？”赵客眨了眨眼睛。

　　“你做事不管不顾，他心狠手辣，但当你们两个人面对彼此时，却又真诚的不像话……”贺青青扶着额头，“遇此良人，你可千万要珍惜。”

　　赵客点点头，“当然，我二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他也与本家断了关系，即便如此，横在我们中间的障碍还有很多，好在我们坚持，加上老天垂怜，才得以修成正果。”

　　赵客回想起来，他与郑贤之在这条路上也算是颠沛流离，好在他们从未放开过彼此的手，这才坚持到了现在。

　　“对了，赵伯父和赵郎君给你准备的嫁妆已经搬到这儿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客点点头，“也好，看看他们给我准备了什么。”

　　赵客跟着贺青青来到了存放嫁妆的屋子，刚一打开门，赵客就惊到了，这满满一屋子都是赵怀昌给她准备的嫁妆，这规格，快赶上公主了。

　　赵客打开一些小箱子，里面放着一些配饰，都是好料子做的，至于绸子这些，各种各样的都有……

　　“阿爷攒这些，很辛苦吧。”

　　贺青青摇摇头，“自从赵伯父上山之后，他就开始钻研如何做生意，他头脑聪明加上运气好，没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就做出名堂了，现下寒窗阁里很多人跟着他做生意。”

　　如此便好。赵客心里默念，若是赵怀昌从一开始就不做官，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赵客舒了一口气，拉着贺青青退出了房间。

　　“好冷，我们快些回去吧。”赵客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了。

　　“去正厅再吃点，我还没吃饱。”

　　听贺青青这么一说，赵客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便又转回正厅，两人继续吃了起来。

　　“等一切结束了，一定要让徐柏做个厨子。”

　　赵客笑了笑，没有应声。

　　雪又飘了起来，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一定很好。

　　深夜，赵客才回到寝房，郑贤之已经醒了，他托着脸在等赵客回来。

　　“回来了……”

　　“嗯。”

第五十章

　　婚期将至，赵客也闲了下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可以专心干自己的事。

　　府里人全部忙活着，赵客和郑贤之完全插不上手。

　　哪有让新郎和新妇干活的道理。

　　赵客摇着扇子在走廊里漫步，看到此情此景，她不由遗憾了起来。

　　如果赵怀昌和赵谦还有老太太在的话，一定会更风光吧。

　　“明镜妹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贺青青碰了碰赵客的额头。

　　“我在想，要是家里人全都在就好了。”

　　贺青青一愣，确实，谁家姑娘出嫁没有父母兄长送嫁。

　　“等我们回到断回山后，为你二人再风风光光地补办一场，届时全山同喜，一定热闹极了。”

　　赵客已经想象到贺青青地描述了，满山都打着红色灯笼，远远看去，就像红色的牡丹盛开在漫山遍野……

　　“又呆了。”贺青青敲了一下赵客的额头，“怎么这姑娘一成亲就傻了。”

　　赵客尴尬地笑笑，“我没想到，有一天竟能和贤之成婚，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贺青青挑了挑眉。

　　“我以为我与他……我与他这辈子会形同陌路，永世不得相见。”

　　“为何会这么想？”贺青青心想，这小娘子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从前，我与贤之家境悬殊，能与他做青梅竹马已是求之不得，后来我大病一场，痊愈后，我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谁知……谁知他为了见我，竟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甚至因为我挨了顿毒打。”

　　赵客当初也没想到荥阳郑氏的人这么狠毒，竟然差点将嫡子打死，听孟师延讲，他在榻上足足躺了七月有余。

　　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赵客这辈子也没喜欢过什么人，她时而梦见郑贤之在埋怨自己。

　　可事实上，郑贤之从未埋怨过赵客，他甚至恨自己不够强大，让他在赵客最辛苦的五年没有陪在她身旁。

　　“对于此事，你有心结，对不对？”贺青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客苦笑一声，“没有心结是不可能的，每当我看见他伤痕累累的后背时，我就忍不住想哭，我想，我当时为何那么混蛋，让他受这么大的罪。”

　　“那你为何不与他说说你自己心中所想？”贺青青又问，她发誓今日一定要解开这小两口的心结。

　　“我不敢。”赵客这句话说得倒是很诚实，郑贤之越爱她，她就越怕说出这些事，要万一郑贤之拐过弯来，会不会从此心生芥蒂。

　　“这有何不敢，贤之郎君是个清醒的人，这些事他恐怕早就想通了，你怕什么？”

　　赵客摇摇头，归根结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可真矛盾。

　　贺青青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接上手捏了捏赵客的脸，“你这傻姑娘，不知道成天脑子里装的什么，他若是怨恨你，就不会为你付出一切了。”

　　赵客一顿，好像贺青青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可她还是想不通。

　　她怎么会进去死胡同呢？

　　“青青姐，我来开导她吧。”事主之一郑贤之登场。

　　贺青青也做了甩手掌柜，“罢了，你们二人的私事你们自己处理。”

　　贺青青走后，郑贤之上前用力缚住了赵客，“明镜，你是不是要悔婚？”

　　赵客摇摇头，“我才不会悔婚呢，我只是想着，在成婚前将我二人以前遗留的一些小矛盾化解开，这样我也能踏实些。”

　　郑贤之悬着的心落下了，他生怕赵客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之后而不要他。

　　“将你的顾虑说出来，我们一一化解，”郑贤之将赵客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我希望明镜能够开开心心地嫁给我。”

　　赵客心里一甜，顺势搂住对方的脖子，“还是我的贤之好。”

　　“怎么，这会心里不别扭了？”

　　赵客捏了捏郑贤之的脸，“还是有一点。”

　　“说来听听。”郑贤之手不老实地摩挲着赵客的腰。

　　“害你在榻上躺了七个月，你可怨过我？”赵客有些紧张，她生怕下一刻郑贤之跑了，所以死死扣着郑贤之的背。

　　“我从未怨过你，我只恨我自己，当时还没有脱离荥阳郑氏的能耐，我生怕……生怕你嫁给旁人。”郑贤之的语气很弱，弱到自己差点没有底气。

　　“我才不会随便嫁给旁人呢，我心里只有你，也只在乎你。”赵客的胳膊松了一点。

　　“那你可曾怨恨过我？”郑贤之反问道。

　　“怨恨你什么？”

　　“很多，比如好好的王家郎君被我毁了……虽然他是真的好色，还有装作笨蛋的样子寻求你的保护……”

　　“笨蛋！”赵客在郑贤之的薄唇上啄了一下。

　　“啊……”郑贤之目光呆滞，他显然被赵客亲晕了。

　　“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