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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说得上一句话，他已经抓住她手臂将她一推，在险些将她推倒在地的时候，又把她拉过来。

　　这么一推一拉，险些晃晕了叶栀梦。

　　“你来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字字都含了冰，看她的眼神陌生阴冷。

　　“我……”叶栀梦只说了一个字，就又被他打断。

　　司承择看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疏远，仿佛她是一个与他生命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沈小姐，江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十三年来，他第一次，叫她沈小姐。

　　叶栀梦突然觉得，满心满肺都浸了雪一样的冷。

　　她过去总觉得，哪怕她和司承择成就不了一段姻缘，但江家对她的好，她对江家的感激，在这么多年里，已经形成了牢不可分的纽带。

　　可是刚刚，司承择这么一句话，让她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她姓沈，他姓江。

　　他是江家的主人之一，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喃喃说出这三个字，“打搅了……”

　　她说着，就想要离开。

　　退到她该到的位置。

　　可司承择抓着她的手却并没有松开，反而把她的身子扳正。

　　他强迫她抬头，注视着她，目光阴沉，“爷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你哪儿去了？现在你说走就要走？你的良心呢？”

　　“那你要我怎么样？”叶栀梦骤然反问。

　　合着她怎么都是错。

　　过来看望爷爷，被他讥讽不是江家人。

　　被他赶而不得不走，又被他挖苦没良心。

　　“你对我有什么火，想发就发吧。用不着横着竖着挑刺。”叶栀梦语气凉如水，“反正这七年来，我多的也受了，不差这一点。”

　　她现在终于知道。

　　为什么叶栀梦始终有罪。

　　原来，他七年前就已经拿到了她和俞子舜的“证据”。

　　邬嘉泷既然敢把这些东西发给司承择，必然也是抹去了其他的痕迹，让这些证据查无可查，真实无比。

　　也是辛苦司承择这么多年隐忍不发，还要忍受她这样“不贞”的女人留在身边。

　　“你受的再多，又能算委屈吗？”司承择咬牙，“叶栀梦，你如果真喜欢俞子舜，和他走就走了，又回来两头吃，算计我算什么？”

　　“慕渊！”病房里的江夫人终于发现不对劲，赶了出来，见状惊诧，“尧尧来了，你怎么不让她进来？”

　　她推开司承择，把叶栀梦送他的手中解救下来。

　　“你有气去打沙包，欺负尧尧干什么？”江夫人恨了他一眼，抱着叶栀梦往里走，“你就别进来了！自己一边去反省反省！”

　　她径直把司承择关在了病房之外。

　　病房里，老爷子戴着氧气面罩，见到叶栀梦，却挥手要取下来。

　　江老夫人怕他着急，只能遂了他的意，让江先生给他取了。

　　“尧尧……”老爷子还想坐起来，却被老夫人按住了。

　　“爷爷，对不起，尧尧让你失望了……”

　　方才司承择对她那般苛责，她都没有哭。

　　然而此时，只简单的一句话，叶栀梦却已经泪湿眼眶。

第119章 他第一次喝醉

　　“尧尧，我知道，你和俞家那小子没什么，”江老爷子却思路清晰，“慕渊那小子瞎，他配不上你对他那么好……”

　　叶栀梦从小到大，对司承择怎么样，江家每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她看俞子舜的眼神清澈见底，坦荡磊落，不藏半分私情。

　　偏偏司承择要当局者迷。

　　“爷爷，谢谢你还信任我。”叶栀梦咬住了嘴唇。

　　不行，眼泪已经要滴落。

　　她强忍着。

　　“今晚上王姨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造谣，”江爷爷这么信任她，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可是，我不能怀孕这件事，是真的……”

　　叶栀梦吸气。

　　“其实爷爷，这些年，这件事也一直压在我心头。我根本不敢去想……”

　　司承择强迫自己对那些证据视而不见。

　　她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自己不孕的事实？

　　她曾经那么喜欢他，舍不得从他身边离开，总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反正……看他对她的态度，将来也应该不会娶她。

　　她就贪恋着那一点点点……虚无缥缈的温存。

　　一边在心底对自己说：你确实不配。

　　司承择对她再差，她也忍受了下来，再卑微，也舍不得离开。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直到，蝴蝶胸针的失窃，成为了契机。

　　“爷爷，对不起，我不能嫁到江家。”叶栀梦再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晶亮的泪水，“我和司承择，已经分开了。”

　　她确实想过要在寿宴上和他饰演出依然在一起的假象。

　　可是老天爷不允许。

　　最终，最差的时间，最不合适的场合，他们分手的真相还是被爷爷知道了。

　　“尧尧，你有去看过医生吗？”江老夫人焦急地打岔，“是真的不能生了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总还是能有办法……”

　　“这不是生不生的问题！”江老爷子打断了老夫人，“不管尧尧能不能生，她都必须要嫁给慕渊！我们江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叶栀梦笑了。

　　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滑落，“爷爷，我嫁不嫁给司承择，和江家有没有忘恩负义，没有关系。江家这些年，对我很好很好，我记不得自己的过去，江家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老爷子还要说什么。

　　叶栀梦不许他再说，“爷爷，这么晚了，您休息吧。休息好了，有什么明天才好说……我今晚上在这里守着您。”

　　叶栀梦说到做到，这晚上就在老爷子这里守夜照顾他。

　　到了凌晨两点过。

　　江夫人还是过来赶她走。

　　“家里有的是人守，我给你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间，你快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明天再过来。”

　　叶栀梦拗不过她，只能离开。

　　司机送她去酒店。

　　路上她想了半天，还是给俞子舜发了信息。

　　【师哥，明天抽空我把戒指还给你。】

　　俞子舜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回她的消息。

　　但等她来到酒店房间门前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雪尧，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在哪儿不重要，叶栀梦随口道。

　　“我马上过来。”

　　“师哥，这么晚了……”叶栀梦下意识就拒绝，“要不还是明天……”

　　“有些话我要当面对你说清楚！”俞子舜鲜有的坚持。

　　叶栀梦用房卡划开了门，“真的太晚了，师哥，我很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好吗？”

　　她真的好累。

　　开门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顺着关节垮垮的散下去。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雪尧，这么多年，我不想等了。”

　　叶栀梦心头微跳，“师哥……”

　　喊出这两个字，她顺手想要关上门，没想到掌心向后压，却遇到了什么阻力，推不动了。

　　叶栀梦似心有所感，立即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司承择吟阴寒入骨的面容。

　　他一只手抓着门边，阻止叶栀梦关门，另一只手扯脱了她的手机，一扬，砸向了一旁的墙角。

　　叶栀梦惊异。

　　还没说话，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司承择甩上了门，把她推到了墙面上。

　　叶栀梦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因为他已经碾压了下来……

　　“放开我！”叶栀梦激烈的挣扎，“司承择，你别发疯！”

　　此时此刻的他，令她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夜。

　　他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不顾她的意愿，只表达他的诉求。

　　只是这一次，在她推开他之际，他却再度覆了上来，叶栀梦撞在后墙上，脊柱都生疼。

　　“知道我会疯，你还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他问，出口就是浓烈得熏人的酒气。

　　叶栀梦看着他的眼，往昔总是清晰理智的眸，此刻却染着一层迷蒙的哑色。

　　但她依然看得清里面的怒，恨和疯狂闪烁的光泽。

　　“你早点说啊！”他垂着头，逼视着她，隔这么近，她听得到他连声音都比往常要含混不清，“你跟我说，你就是喜欢俞子舜，你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偷偷摸摸，两头欺瞒，你把我当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喝醉。

　　但叶栀梦不想和他说话。

　　没有意义。

　　和一个神智都不清醒的人讲道理，没有意义。

　　司承择继续问她，竟笑出了声，“要不是你不能给他生孩子了，恐怕根本就不会回来？”

　　“凭什么，俞子舜不要你了，你就过来找我？”

　　他重重地捏着她的下颌，“凭什么他想要你了，你又说分手？叶栀梦，你就这么贱？”

　　叶栀梦阖眼，不予理会。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