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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珏叹了口气，直视着他：“拜托，不要让我恨你。”

说罢，她成功地在顾凉言的眼里看见一丝错愕。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顾凉言呆站在原地，一向精致的他，此刻看起来竟然多了些狼狈。

唐书珏回到唐家，便看见唐母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妈，你没去公司吗？”她疑惑地问。

唐母摆了摆手：“人都是要休息的。”

唐书珏扬起笑容，点点头：“你早该休息了，自爸离开后，你就……”

话说到这里，她脸色猛地一黯，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唐母倒是无所谓，看向唐书珏：“你是想说，你爸去世后，我就用工作麻痹自己？”

唐书珏苦涩一笑，并不搭话。

唐母自顾自地说着：“你爸刚去世那会，确实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但后来，更多的还是无法面对你，所以选择了逃避。”

唐书珏诧异地抬头。

“我总在想，是不是我的自私才导致了你爸的离去，让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承受了一切。”

唐书珏鼻子一酸，瞬间哽咽：“妈，不是这样的……”

唐母却是满不在乎：“没事，都过去了。反倒是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复出吗？”4

唐书珏强忍悲伤：“我要亲自拍摄《深海》，爸爸的作品我想让全世界都看见。”

唐母满意地笑了，若有所思道：“首先，是不是需要把碍事的人给清除呢？”

唐书珏猛地看向唐母。

唐母意有所指：“有些人染指了《深海》，你总不会轻轻放下吧？”

唐书珏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杨艺馨，一个自私地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的人。

唐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既然要重启项目，那就得找到投资人，下个月跟我去个酒局，我介绍个人给你。”

唐书珏眼前随之一亮。

唐母睨了她一眼：“去之前，把你该整理的关系都给我整理了。”

唐书珏知道她在暗示什么，苦涩道：“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毕竟，人傻过一次就足够了。

过了几天，唐书珏仍然没有收到顾凉言的离婚协议书，她打电话过去，也是拒接的状态。

唐书珏决心去一趟公司，正好一次性解决了这件事情。

刚走到公司门口，她便看见杨艺馨从公司里出来。

唐书珏本想假装没看见，从她身边经过，但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她叫住。

“不是说要离婚吗？怎么还来公司呢？不会是后悔了吧？”

杨艺馨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

事情败露之后，杨艺馨的公关团队迅速出动，将公众的视线全部移到他们夫妻俩人身上，关于她的报道，少之又少。

唐书珏淡淡地扬起笑容，看着杨艺馨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看见你的直属上司，居然是这个态度吗？”唐书珏靠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不是需要我把你的资源给别人，你才会老式一点？”

杨艺馨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冲着唐书珏大声吼道：“你敢威胁我？大不了我解约，我还会在意你的资源吗？”

唐书珏嗤笑一声：“谁说我指的是工作资源了？我指的是你想要的那个人——顾凉言。”

见杨艺馨果不其然地沉下脸来，唐书珏满意地继续说道。

“你觉得如果我撕破脸，在网上说些什么别的话。以顾凉言的性子，他可能抛弃自己的职业，和你在一起吗？”

杨艺馨气焰瞬间熄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唐书珏：“你舍得？”

唐书珏也是一愣，似乎不明白杨ɹp艺馨为何说出这句话。

她紧跟着一笑：“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状？我已经不爱他了，又谈何不舍得？”

杨艺馨讽刺一笑，举起口袋里的手机：“我原以为能让他听见，你像个疯子一样威胁我的话。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豁达。”

唐书珏眼神直直地落在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而上方的名字非常显眼。

顾哥。

第13章

不用多说，唐书珏也知道这个顾哥指的是谁。

杨艺馨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再看向唐书珏的时候，已没有了之前的嘲意。

“离婚后，如果你想重启《深海》的话，可以找我帮忙。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离婚了，那就和顾哥老死不相往来吧。”

唐书珏看了她一眼，讶异于她的大方。

杨艺馨让开了位置：“你上去吧，顾哥没走。”

唐书珏点点头，路过的那瞬间，她似乎听见杨艺馨轻轻地说。

“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对做小三没兴趣。到现在为止，我从未和顾哥有过出轨的行为。”

唐书珏脚步一顿，冷声说道：“杨艺馨，和有家庭的男人保持亲密的关系，就算没有肉体上的出轨，但精神上，也已经算插手别人的婚姻了。”

这一次，杨艺馨彻底无话可说了。

进了公司，唐书珏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径直走向顾凉言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是开的。

“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顾凉言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唐书珏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坦然地进去了。

顾凉言站在一边的落地窗前，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

他冷淡的侧脸看起来心情并不佳。9

唐书珏视线扫了一圈，落在摊开在茶几上的协议书。

走近几步，她才确定这就是他们的离婚协议书。

但签字那一栏，仍然是空白的。

唐书珏眉头一皱：“为什么还没签字？”

顾凉言却举起自己手里的香烟，反问道：“为什么不骂我，我在抽烟。”

唐书珏将脑袋偏到一边：“之前怕你抽烟被拍，媒体会乱写。”

顾凉言追问道：“现在不怕了吗？”

唐书珏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坦然道：“不怕了。”

顾凉言讽刺一笑：“是因为不爱了？”

唐书珏垂下了眼眸。

他果然在电话那头听见了。

见唐书珏没有反应，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他罕见地有些焦躁起来。

“你就这么想离婚？公司外面现在全是狗仔，你不该来。”

唐书珏目光再次移到他身上：“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来，这份离婚协议什么时候能到我的手里？”

顾凉言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平静地看过来。

他的目光又黑又沉，充斥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唐书珏，我没办法放手。”

顾凉言为人非常冷淡，甚至于对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无法做到普通人那样直白地表达出来。

确认关系前，唐书珏甚至一度以为顾凉言并不喜欢自己。

他的眼神扫过自己时，和看其他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直到唐书珏孤注一掷，主动向顾凉言告白时，她才堪堪察觉到他的爱意。

不多，只在他心里占据一点点。

但在现在这一刻，唐书珏看着顾凉言望向自己的眼神。

是那么地浓烈。

唐书珏咬住下嘴唇，躲避他的目光。

她只完整说出一句：“来不及了。”便悄然间红了眼眶。

顾凉言没有错过她的失态，眼中闪过光：“来得及的，只要你愿意。”

若是这句话早点说出口该多好。

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唐书珏看着顾凉言，努力让自己清醒。

“签字吧，不要挽留，不然我会觉得从前的自己很可笑。”

第14章

顾凉言脸一僵，无端沉默了下来。

唐书珏走到桌边，拿起离婚协议书，递给顾凉言。

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留恋：“需要我借你一支笔吗？”

顾凉言只是看着她的手悬在空中，并不说话，

唐书珏叹了口气，拿过他桌上的笔，塞进他手里。

“别执着了，你是最为冷静的人，别让我觉得你还在留恋。”

唐书珏的眼睛突然闪出亮晶晶的光来。

她笑得很灿烂，也很坦然。

“顾凉言，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

只是可惜，那个生活里没有你。

顾凉言眼眶忽地红了，他拿过离婚协议书，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吧。”

他背对着唐书珏，不再回头。

“后续的事情我会联系你的助理的，分配好财产后，我们就去民政局。”

唐书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敢多问一句。

你是否此刻也在为我难过。

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没了意义。

唐书珏离开的时候，顾凉言在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0

“让助理带你走，他知道一条容易甩开狗仔的路。”

唐书珏没答应：“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有司机。”

门在顾凉言的身后关上。

唐书珏离开了。

顾凉言眼睛逐渐黯淡了下来。

可门忽地又开了。

顾凉言立刻转身，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

助理年纪不大，可是刚毕业便进了公司，五年时间足够她成为一个全新的她了。

“你想过新的生活吗？”

顾凉言烦躁地又抽出一根烟。

助理收拾茶几的动作一顿，好似明白了什么，她瞳孔里闪过一丝悲伤。

“这话是唐姐说的吗？”

顾凉言手一顿，又点燃了打火机。

火光在他眼前升起，他出神地望着光。

没有得到回话，助理却像是得